张狗子是陛下赐名的,他在上任前和陈安回了一趟西张村。张二蛋是眼含热泪啊。他见人就眼含热泪,都不停。
大摆酒席,张二蛋要大摆酒宴。几十桌酒席就在村子里面摆开了,除了西张村的老少爷们还有周围村子的人都来参加。
上次这样大摆酒宴是陈安敬献精盐制作法子的时候。那个酒席是陈安拿的钱财。
这次不同了,张二蛋完全有能力拿出钱财。他愿意把把家当都拿出来,要大鱼大肉,还有高度酒,随便吃喝。
这次张狗子的官职是主事,这可是七品官,“入流”的。和县令同级。
现在的西张村有官身的人不少了,因为养猪和参加科考算学的人加在一起有十多个。而“入流”的可只有张狗子一个,除了陈安。
两年前,陈安让张狗子去长安城的红烧肉馆做事,张二蛋还不太愿意。为此,陈安答应张二蛋,他以后能让张狗子当官,现在可算是履行了诚若。
宴席上,陈安坐在主位,不断的有人来喝他喝酒,这次陈安可不敢多喝,高度酒啊,几十桌子的人呢。
陈三叔仗着喝了点酒,他开始埋怨陈安了。这西张村除了姓张的,还有姓陈的呢。这可都是陈安正经的本家。
现在陈家还没有一个当七品官的呢。陈三叔还流泪了,他是委屈的泪水,和张二蛋的可不一样。然而陈安觉得那是陈三叔喝酒喝多了给辣的。
当官可不是容易事,而且西张村的人不能都去当官吧。
这次陈安拒绝了。一个村子的人要是都当官了那算什么。谁种地养猪开作坊。
村子里面有村学,学的好了可以参加科考去,科考成绩好的能授予算学博士。
这虽然只是“不入流”的官,但同样是有了官身。而且陈安需要大量这样有官身的技术人才。
眼下摊子越来越大,除了商县的县学培养人,西张村的村学更要大量培养。
因此陈安在酒宴上给西张村再次定下了个新的规矩,谁要是算学,化学学的好,在朝廷科考中获得算学博士,那以后村子里面的作坊就多给一些分润。
而且周围几个村子的孩童只要是在西张村村学里面学出来的,都一视同仁。
这个决定让郝黑蛋等另外几个村子的人都差点给陈安跪下。这可是太仁义了。
大仁大义啊,郝黑蛋当即表示要带着别的村子的人给陈安刻石碑了。
陈安不要石碑,他要的是以后大唐所有的村民都能有官身,都能见官不跪。
现在他还做不到这一点,他还不能改变大唐的制度,但他可以先让西张村的村民做到。他相信只要有了这样的典范,大唐的村夫就有了希望。
酒宴结束后,陈安就和张狗子回长安城了。张狗子要去银司任职。在任职前,陈安又教授了张狗子一些东西。
和张狗子一起去任职的还有杨续,杨续是主官啊。
银司里面的官吏都是熟悉算学的,他们大多都认得张狗子,因而对张狗子都很热络。
杨续倒是不为所动,他上次到商县任职吃亏了。这次就沉稳多了,如果因为他的到来而造成银司的官吏都不在做事,那他可能就没有别的机会了。
因此,杨续在衙门里面就是到处看,他要看明白银司是怎么做事的。
还别说,他真的看出来点问题。于是杨续就把张狗子和银司的几个管事的官吏叫到了一起。
他先提出个问题,到底什么是和面向民间发售股份的铺子没有关联?
在杨续看来,原来的规定比较细致了,但还是不够完善,例如张狗子。
张狗子,现在的张恒,他家里在西张村,西王村所有的产业里面都有张狗子家的股份,虽然不多,但毕竟有啊。
此外,张狗子的老爹是西张村的村正。作为村正的张二蛋管理了所有西张村的产业,那这算不算有关联呢?
杨续这个问题一一抛出来就引起了议论。这个问题还是有些道理的。
温泉药浴城面向民间发售了股份。而西张村在温泉药浴城里面占有股份,而且是两成,这就属于有一定比例的股份了。作为村正的张二蛋在温泉药浴城里面就自然有很大发言权。
那张狗子是张二蛋的儿子,这似乎还真的有关联呢。
因此,众人的目光都对准了张狗子。
张狗子挠着他的头,这个问题还真不好解答。陈安让他来银司任职是为了监督杨续,现在结果是杨续监督了他。
“杨大人,既然说到这里,那张某就解释下。温泉药浴城里面有西张村二成股份不假,而在下的阿爹是西张村的村正同样不假。但西张村的产业里面是陈安陈大人做主,西张村只是分润,没有管理权。这类似商县。商县的作坊都是商会在管理,会给县衙分润,县衙的张鹏大人对商会监督,但不管理。不知道张某说明白了不?”
“你是说村正不能管理西张村的产业?”杨续有点不相信的问道。
“原先是管理的,但陈大人去了商县后,就完全改变了,村正只能监督,不能管理。各个作坊都有管事的,他们对陈大人负责。因此,在下的阿爹不是厉害关联人,而且还是监督者。”
“真的如此?还是只是面子上呢?”
“银司可以派人去纠察,如果在下的阿爹实际管理了西张村的产业,并且因此影响到温泉药浴城,那在下自然会辞官。”
张狗子说的很坚决,他本来是不想说这些的,因此他才在杨续问的时候挠头,但既然把话说开了,那就坦诚相告好了。
“张大人,那以后银司的规定中是否可以加上一条,银司任职官吏的家人可以在面向民间发售股份的铺子里面担任监督者。”
“不妥,不能直接担任。”
“那张大人怎么办?”
“刚才张某说了,张某的阿爹不是温泉药浴城的管理者和监督者,只是西张村产业的监督者。而且西张村在温泉药浴城里面只占有二成股份,不能控制温泉药浴城。因此二者不能混为一谈。”
“那,西张村如果是温泉药浴城的控制者呢?”杨续接着问道。
“自然不可以。张某会辞官。因为张某之父能间接影响到温泉药浴城了。大人可明白。”
“你是说,所为的关联,其实就是银司的官吏家人不能控制到或者影响到面向民间发售股份的铺子,但适当持有一些股份还是可以的。”
“应当如此,现在只有一家温泉药浴城面向民间发售股份了,以后会有很多。怎么可能让银司官吏家人都不购买发售的股份呢?这是斩不断的。规定是为了让银司的官吏不能受到那些发售股份铺子的影响,因而做事不公正。”
“这是陈安的想法吧。”
“陈大人不干涉银司管理,杨大人您是主官。”
“但你是来监督杨某的吧?”
“大人说的是真的张某就是来监督大人的。银司内部需要相互监督,这是臣大人给陛下的折子里面写的,而且陛下同意。”
“你到是不怕杨某面子上难堪?说的这么直白。”
“杨大人问的直白啊,那张某自然说的就直白。”
“好,那杨家要准备发售股份,还按照规制写了文书递交到银司,杨某现在不是弘农杨氏的人了,可否回避?”
“只要大人不在杨家发售的商铺里面有利益,包括杨大人的夫人和孩子。”
“杨某受教了,杨某这里有杨家发售股份的文书,还望张大人看看。”
“张某是一定要看的,而且张某如果不签字,只有杨大人的签署是不能发售的。”
张狗子在和杨续叫着劲,而陈安是和小道士一起,他答应了李世民要锻炼出更好的刀,而且是三个月之内。
这就需要小道士的帮忙了,陈安决定采取高炉炼铁,这需要煤矿石,因此他还要做很多事呢。
陈安要用无烟煤冶铁,其实这是很浪费的,不适合大规模用在冶铁。而且大唐的冶铁水平本身就在当时是领先的。唐初的时候已经有些地方开始了用煤矿来冶铁。
但陈安答应了李世民,他不怕浪费,而且他要亲自参与打造,这才能显得他的诚意。一般的煤矿冶铁味道太大,他受不了。
首先是要把煤矿石脱硫,这样才能做出无烟煤。这个过程只有他和小道士两个人参与。
陈安还不太想让外人知道,他要暂时保留秘密。这是挣钱的事。
在西张村外一个隐秘的院落,一个小高炉建好了,陈安找了最好的铁匠。他们又是冶铁,又是打造宝刀。这可是忙碌了好一整。
这专门打造出来的第一把宝刀,陈安给起了个名字叫做“菜刀”,没有错,他打造的就是菜刀。因为他还有些没有把握。
而第二把就不一样了,是有血槽的真正的腰刀。这把刀的名称陈安就没有起了。他要留着让李世民命名。
为了保险起见,陈安先是拿着菜刀去找了尉迟敬德。
陈安认为只要这把菜刀能把尉迟敬德的配刀给砍和豁口。那就算是成功了。
小道士这次是陪着陈安一起去的,因为这把菜刀的锻造有他的功劳,再就是他担心要是真的把尉迟敬德的配刀给砍了,那陈安有可能被尉迟敬德给打伤。
尉迟敬德可不像程咬金,那是真的把兵器当成自己的命了。
因此,在尉迟敬德的家里,小道士阻止了陈安。他抢先一步拿着菜刀对着尉迟敬德身边一个护卫出手。
那护卫没有防备一下抽出腰间配刀,就听“劏”的一声,护卫手里的刀被菜刀给砍出了一个大豁口。
这就够了,一把菜刀把尉迟敬德的护卫手里的刀能砍成这样就足够证明他和陈安锻炼的刀够锋利的了。
这下子,现在一旁的尉迟敬德不干了。这算什么?来给他找麻烦的?小道士拿着把菜刀都这样勇猛了?所以,尉迟敬德要留下菜刀。否则他就不让陈安和小道士离开。
尉迟敬德还要把这把菜刀当作他的兵刃,在短兵相接的时候用。
有了尉迟敬德的认可,陈安才拿着另一把打造的腰刀进宫了。
这把看上去就很威风的腰刀很是得到李世民的喜好。他要陈安给大唐的所有军士都能打造出来这样的刀剑。
这可把陈安给难住了,无烟煤不是用来冶铁的,他特意这样打造,完全是为了开采煤矿。
长安城周边的煤矿太多了,耀州那里就是最好的矿区。
陈安只能答应先打造出来一百把敬献,然后他还要李世民答应他把耀州的几个地方交给他管理。
李世民不答应,陈安要的东西,一定是别有心思的。就这么一百把宝刀可是不行。
这一次,陈安有点失落了,他为了打造腰刀可是吃苦了,在高炉边出了不少汗水呢。
陈安再次答应了李世民,他在耀州管理的地方产出的好处会拿出三成上交朝廷。
有了陈安这样的人的话,李世民才满意了。
拿着李世民的圣旨,陈安立刻和小道士去了耀州。小道士知道怎么处理煤矿的脱硫的。
他要小道士留在耀州,那里的煤矿开采下来可是够上千年使用的。这财富可是不少了。
小道士去了耀州,陈安就在长安城开始大量收购煤。
他在郝家村要建立煤矿作坊了。而且这个作坊是一定要把股份面向民间发售的。
郝黑蛋不知道陈安为什么要采购黑乎乎的煤,这东西燃烧起来有毒,在郝家村建立煤矿作坊,那不是把毒物放到村里了啊。
可郝黑蛋新任陈安,陈安要建,那就一定有道理的。
没有几天,郝黑蛋就说服了村民,在村里外划出了一百多亩地。他还带着村民修好了院落,并且还要盖房子。
陈安计算这工期,等到郝家村的煤炭作坊还高大概需要两个多月。
他在这期间在西张村招募了不少人,有懂得管理的,还有懂算学的和一些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