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志忠脸色阴晴不定,声音低沉却又如同闷雷,天雷阵阵,气势丝毫不输周寻礼,道:“我是大唐大将军,遵守唐律乃是必然,任何触犯唐律之人皆是与我为敌,必杀之。”
何志忠一把拉起已经呆愣的何程程转身就走,只留下这句意味深长的话回应周寻礼。
何志忠的话虽然气势不减,却也是等于认了怂,
按照规矩来,你徒弟触犯了唐律那我便以唐律诛杀与他,你同样不得阻拦。
“师父,你没事吧。”眼见何志忠离开,楚仲飞从周寻礼身后探出头来,问道。
“没事,区区元圣而已,不是什么问题,不过话我已经撂这了,别人若是按照规矩来这下我也护不了你了。”周寻礼提醒道。
“恩,这就足够了,您不可能时时在我身边,更不可能护我一辈子,我本就要自己长大,原本我就担心惹急了他们直接不顾规矩亲自下场,这下好了,都是按照规矩来,我不怕他们。”楚仲飞这一次笑的格外的开心,好像身上千斤重担被写了下来,好像终于又有了靠山。
“你啊,都不让我开导开导,这样我很没存在感?”周寻礼看着自己懂事的徒弟,摇头苦笑一声。
“没有的事,师父您现在和我回去?我回去做饭?”楚仲飞眼中闪过期盼,说道。
“不急,晚上的,既然来了京都就要见个老朋友,晚饭前我回去,你等会自己忙就好。”周寻礼笑道。
“好,等会我就去买鸡腿还有五花肉,晚上做红烧肉吃。”楚仲飞没有问周寻礼去哪,不过只有此刻才笑的和一个孩子一般。
“恩,去吧。”周寻礼笑着拍了拍楚仲飞已经和自己差不多高的脑袋,这一次楚仲飞没有躲。
画舫上,闫淼淼竟感到不可思议,竟有些如释重负的感觉,不过一瞬间就反应了过来,迅速将这种奇妙的感觉压下,转头看向影月,冷静道。
“这便是周寻礼?似乎远超下面
资料的描述。”
影月明色凝重,低声道:“他隐藏了实力,准确的说应该是在我之上,所有人都小视了他,看来隐藏的这些年他又进步了。”
“曾经能被母后叹为小医仙的人,如此出众也是正常,这也是我让春桃救楚仲飞的原因,留下一道好感对我们没有坏处,可惜这次错过了这么好机会,下次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闫淼淼面露镇定,埋怨的看了影月一眼。
影月连忙跪在地上,垂首道:“殿下远见非我等下人可比,属下不应枉自揣摩,臣本应谢罪,不过如今周寻礼要来,臣只能晚些过来请罪。”
“去吧,下次听候安排就行。”闫淼淼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实际心里慌得一比。
影月走后,春桃捂嘴偷笑。
“笑什么?”闫淼淼疑惑的看着春桃。
“影大人相信殿下刚刚所言,臣是不相信的。”春桃道。
“就你能。”闫淼淼白了春桃一眼。
“殿下不会真是喜欢上了那个臭小子了吧。”春桃看着闫淼淼长大,可以说是闫淼淼最亲近的人,自然知道闫淼淼的性格,不由吃了一惊,连带着看着岸上等人的楚仲飞都有一些不那么顺眼了。
“你不要瞎想,这事要是被影月听去就麻烦了,我确实对这楚仲飞的感情很特别,但却不是你们所想那样,早期对他感兴趣是因为他以戚军威的师弟身份,你也知道那戚军威何人,当初在京都就不是一个省心的主,什么刺激玩什么,什么严重玩什么,是京都的一霸,后来去了黄雀城,一战下来整个人仿若被洗礼一般,人竟然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所以我都有些怀疑,当初是不是装的了。
正巧那次他带着所谓的师弟过来,所以连带着对他所谓的师弟也来了兴趣,毕竟当时不知道他师父何人。
后来因为周寻礼的关系,这楚仲飞开始进入我的视野,尤其是他进入京都以来,京都可曾平静过?皇后中毒,陈家灭门,
城南药庄被烧还有其他,虽然里面有我们的手笔,但不得不说本质原因是因为他离答案太近了,我们不得不以这种方式斩断联系。
如今他也开始有了成为一方势力的趋势,再加上你早上送上来的情报,他很特别,为何被独留至此,是无奈还是后手,不论是哪种可能他都值得我们关注,在我没准备与他为敌前,结好他绝对是不错的选择。”闫淼淼看着码头上已经汇合的众人,解释道,话虽没问题,却在其中隐藏了自己当初在祁连明画舫的五楼与楚仲飞单独见过一面,这事只有影月知道。
“他...有这种潜力?”春桃略有犹豫,说道。
“不论他愿不愿意,他的背景注定不平凡,大唐只会是起点,不论自愿还是强迫,他注定必须要有这潜力,否则对于他而言只有死亡,压力会推着他前进,他反抗不了。”闫淼淼轻声说道。
“是龙是虫?但愿是龙吧,毕竟你还欠我一个允诺。”最后一句闫淼淼说的很轻,轻到几乎没声,除了她自己没人听到。
“殿下说什么?”春桃没听清,反问了一句。
“没什么,不甚重要。”闫淼淼再度恢复面无表情的样子,声音清冷。
“是,那按照殿下所说,我们此举是否失了先机。”春桃犹豫道。
“是,但也无妨,我和他的关系也还未至那一步,既然这次没把握住,正好借此机会,拉开我与他的距离,周寻礼的现身必然加速世家的紧张感,对于我只会是更加依赖,若是我与他太近,必然遭世家忌惮。”闫淼淼说完反身回屋。
没人知道当时闫淼淼为什么会那么做,真的只是因为楚仲飞的潜力?
春桃不知道,但也不会问,她与影月不同,影月是陛下的人,但她是闫淼淼的人,与闫淼淼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春桃站在窗前静静的看了会码头上楚仲飞的背影,伸手将窗户缓缓地关上,随着窗户消失的脸上表情一直在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