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何玉强绝对算不上一个合格的财团继承人。
最直观的原因就是他这人不太能沉得住气,财团做事大多都是在幕后操盘,哪有像他这样,亲自开着战车,大张旗鼓杀进罪城里来的?
但没办法,何公子现在火气很大。
自从意识到沉河是在拿自己开涮,他就铁了心要把他和他的「星火」一起碾成渣。
忍一时乳腺增生,退一步卵巢囊肿。
但援助其他帮派装备,让他们帮忙清剿「星火」的速度并没有达到他的预期,所以这才亲自下场,准备亲手将沉河送上天。
而他所带来的「鲨齿」作战队,论战斗素质自然也不是帮派份子能碰瓷的。
驻守的散兵游勇根本抵挡不住这样的狂轰滥炸,仅仅几分钟时间,这处据点就已经摇摇欲坠。
“首领,现在怎么办?”
有人焦急的问道,“要现在撤离么?不然的话要来不及了!”
“姓沉的,还不滚出来吗?!”
战车上也传来了何玉强的叫嚣。
“我来拖住他,给你们争取时间。”
沉河眉头紧锁,思索片刻后下达了指令,“带着雷松走,用一切办法逃到第四区的据点去,行动要快!”
“……这不可以的!首领您这样无疑是送……”
此话一出,在场根本没人答应。
“不用担心我,赶紧走!”
沉河眼睛一瞪,“服从命令,我们在第四区汇合!”
“……是。”
眼见他这样发话,其他人也没办法,只好按照他说的去做。
见到他们离开,沉河一跃翻出了窗,走到战车面前,扔下手中的枪踢到一边。
他的确不担心自己会死在这里,因为他手上还有保命用的底牌。
而更关键的是,与其说“拖延时间”,他更想用另一种方式解决问题。
“何公子,不要这么大火气,不妨聊聊吧?”
“老子和你没什么好聊!”
何玉强冷哼一声,指挥着战车上的枪管对准了他,“看我弄不弄死你就完事了!”
“何必呢?当初我们说的可是好聚好散吧?”
沉河面不改色,冷静的回应着。
“但你对老子说谎了!”
何玉强怒道,“我最讨厌别人骗我!”
“我什么时候骗你了?”
“还装?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其实截获了十台无人机?”
何玉强嗤笑道,“怎么,想独吞?告诉你没那么容易!”
……
十台?
沉河眉头皱起。
他能分析出,何玉强之所以如此大动肝火,多半就是因为自己私吞无人机的事情走漏了风声。
但哪有十台啊?费了死劲也就一台好伐?
这是否有点……沉河下意识在心里对许时发出了礼貌的问候。
不过是多少其实也无所谓,毕竟现在无人机也不在自己手上。
所以为了及时止损,他才单独留下来,想尝试看能不能和「鲨齿」修复一下关系。
如果能重新结成同盟,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我不知道何公子从哪来的消息,但你应该知道的,我的人在上次的行动中几乎全军覆没。”
所以他一口咬死,完全不承认自己有所藏私,“回来的就两个人,一个还断了胳膊……那样的情况下,他们怎么带的走十台无人机?”
“……那你的意思是,骗我的另有其人咯?”
“未尝不是这种情况。”
沉河平静道,“财团间的事情,何公子应该比我清楚更清楚才对。”
“……给你个机会,继续说。”
片刻沉默后,战车的大门缓缓打开,何玉强面色不善的走了出来,挥挥手示意其他人往后撤撤。
“我想说的是,无论是「鲨齿」还是「星火」,我们是有着共同的目标的,对吧?”
沉河暗暗松了口气,露出了微笑,“那何公子你和许时接触的时候,就应该要对他多提防提防才是。”
“就算他能力不佳,但他身边也未必没有能人,对吧?”
更不要说他也发现了,许时绝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最起码比眼前这个大傻帽精明十几倍。
“……”
何玉强没有回答,因为的确如沉河所说,由于对许时“太过了解”,他还真的没怎么对其有所防备。
但如果这所谓的“了解”只是他的伪装,那就不免让人有些后怕了。
和沉河对上视线,他忽然觉得有些头晕,回过神来,越发对方说的的确有道理。
“所以呢?你这是想和我乞和?”
何玉强揉揉太阳穴,拿腔拿调道。
“……我正有此意。”
沉河脸上的笑容更甚,不枉他用能力影响了对方这么久……但他还是尽量放低了姿态,“其实以「鲨齿」的实力,在罪城里找谁都行,反而是「星火」,没了何公子的帮助,最近状况很不好。”
“但至少,我们曾经合作过,彼此间更为了解,对吧?”
“……那,就再给你一次机会?”
何玉强思索片刻,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之前说过的话,早就被他忘得一干二净。
说实话,夜罪之城中还是利益至上,其他的都可以往后放放。
在何玉强看来,沉河的水平其实还行,面对「蛇环」虽然有些吃力,但对付罪城混混倒是很勐,之前也在短时间内吃下了大片地盘。
最关键,他是自己合作过的罪城帮派中最为听话的,好掌控不说,平日里的要求也少。
“这是我的荣幸。”
沉河悬着的心彻底放下了,只要还能继续合作,东山再起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然而,话音刚落。
一颗子弹就擦着他的脸颊飞过,不偏不倚打穿了何玉强的左耳!
“……啊啊啊啊啊啊啊!!!”
何玉强吃痛倒地,大吼起来,“我*-文明用语-*,沉河你狗日的阴我?!”
“杀了他!给我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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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分两头。
“和他聊完了?”
看着从禁闭室走出来的江澄澄,许时微笑着问道。
“嗯。”
江澄澄点点头,脸上多了些激动的神色。
这份兴奋纯粹是因为学术上的交流,看得出来,她对「超限计划」很感兴趣,对于骆志康这位前辈也有着许时不具备的尊重。
反观骆志康就不一样了,虽然他也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桉,但却比刚才还要颓废,脸上带着深深的挫败感。
没有人喜欢被后浪拍在沙滩上的,更不要说,他还不得不用自己最珍贵的东西作为交换。
许时对此不予理会,而是直接对江澄澄问道,“需要多久?”
“具体的计划初稿,我,我大概需要一周就能弄好。”
江澄澄想了想,给出了回答。
“好。”
许时点了点头,取出了那枚微型芯片。
那也差不多,该让老东西下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