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齐划一的回应声响彻天际,陈泠原本踱着步子走出两条街了,又觉得疑惑,循声而去,此处街道之上甚是冷清,就连在外行走的百姓都只有零星。
陈泠往回走了几步,却发现街道尽头似乎是个衙门,近在咫尺的脚步声,鬼使神差的,他竟然很想走过去,一探究竟。
李思左办完手头的事情,出门去寻太子的踪迹,顺着他离去的方向走出两条街都没有找到,正欲往回走,此时街角迎头走来一衙役,模样匆匆。
“大人,不好了,太子到县衙去了。”
“什么!”李思左心中暗道不好,脚步匆匆的朝与自家府邸相隔一条街的衙门而去。
陈泠觉得很奇怪,自己还未亮出身份,这些府门的人似乎就认识自己,而且他来时,门口络绎不绝的有黑衣人进进出出,似乎出了什么事。
正踏上台阶,面前忽然有一人将自己拦下,态度恭恭敬敬,又有些慌张,“太子殿下,不是和大人去巡街了么,您怎么到这儿来了。”
明显感觉到他在阻拦自己,陈泠心中好奇感更甚,向前走了一步,忽然身后有人在高声呼喊。
“太子殿下!”
陈泠一转头,发现远远奔来的李思左。
“大人处理完私事了?”陈泠站在台阶上等他,转身,没有发现衙门之内,陆续走过几个身影,一女子被一白衣男子抱在怀里,身后跟着三人。
李思左迅速拉着陈泠往一旁走去,时不时往门内张望一下,见那一行人走了过去,这才开口,“已经好了,已经好了,咱们这便出去吧。”
见他神色匆匆,陈泠低头思索了一番,站住不动了,“大人是否是衙门内有什么事呢,其实出去巡街的事情可以先推一推。”
李思左连忙拉着陈泠往外走,“无事无事,一些小案子,师爷已经在处理了。”
陈泠将信将疑,但又觉得有些奇怪,无奈,只能随着他离去。
午后的微风轻抚,方瑶已经好受很多了,一行人被一帮黑衣人押送着往外走,她窝在陈黔怀里,微微抬眼,“咱们这是哪儿?”
陈黔没有回话,一言不发的往前走。
望云帆侧脸看了看长街之外,凑到陈黔身边低语,“咱们的人来了。”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方瑶发现屋顶之上隐隐约约有人头攒动,想是援军到了。
看前头之人带路的方向,似乎是往李府而去,只不过并不是正门,而是没有见过的后门,难不成在躲什么人么。
方瑶望了望前头,直言不讳,“我觉得这次,皇帝想必是下了狠手了,再加上李思左儿子的事情,咱们这一战,难打。”
目光锁在她白皙的脸上,陈黔有些难懂,“为什么一定觉得是父皇?”
方瑶嗤之以鼻,“你的故事我偶尔也听过几分,据说你的母妃当年盛宠一时,与如今的素贵妃齐名,也可以说,素贵妃是占据了你母妃的位置,可是忽然有一天,不知缘由,皇帝便变了心性,你母妃有孕开始也不再去看望她,委屈的十个月过去,你生下便被发现胎中中毒,与其他婴孩不同,体弱多病,许多人都以为你会是太子,却没想到,这一变故,让你郁郁多年。”
抬眼,陈黔的脸色仍然是淡淡,似乎方瑶说出这番话,他根本不在乎,只是在听一个路人的故事而已。
见他不语,方瑶继续表达自己的看法,“皇帝本来就不喜欢你,这次派你来,想必也是居心叵测,至于为什么盯上我,这才是令人费解的事情。”
陈黔反而笑了,脚步不停,“王妃的意思是,倒是本王害了你了。”
“可不是!”方瑶偏过头去,自顾自的生闷气,其实她还是在气陈黔对那老皇帝莫名的信任,难道只是因为一个晋阳么。
说实话过了这么久,她对陈黔的心思很乱,莫名其妙会因为一个小细节被他迷住,清晨的喉结,不经意露出的好看的手背,还有...这一身白衣。
不与她争辩,陈黔抱着方瑶继续走,不知不觉便到了李府之内,果然,此处是后院,他们之前是来做客的,如今却是被当做囚犯关押起来,好在援军已到,可以先与李思左玩一玩,最重要的是,陈黔还有别的事情需要知道。
缓步往里走,一间间的厢房出现在眼前,身后黑衣头目眼底闪过杀意,方瑶一回头,耳畔提示声大作。
【系统提示:有危险正在接近,近在咫尺,近在咫尺!】
“小心!”方瑶自陈黔怀中跃下,张臂挡在他面前。
是的,无论因为什么原因讨厌他,但心底的喜欢是不可抹去的。
一阵铿锵的利刃声,众人还未看清,便有铁器相撞的声音想过,一侧的门框之上,扎着一根银针,而被那细弱牦牛的银针击落的,是一把淬毒的飞镖。
方瑶整个人栽倒在地上,虽然神志已经清醒了,但是浑身仍然是无力的。
“还好吗?”陈黔将瘫软的她抱回怀中,一旁的清欢也是关切的迎上来。
方瑶杏眼中有鄙夷,对着那黑衣头目不屑道:“堂堂宫廷暗卫,竟然也使上暗器了,真是天大的笑话。”
那男子蒙着面,说话闷声闷气的,“若不是事儿多的李思左一定要亲自处决你们,在外街上的时候,你们就已经死了。”
“哦?”方瑶挺了挺胸脯,“真是难为了你们,奉命于皇帝,竟然还要听从一个地头蛇的命令。”
那黑衣头目不怒反笑,“王妃眼力不错。”他特地扫了一眼陈黔,目光中有讽刺之意。
方瑶不懂他的意思,再想问时,他已经转身离去了。
一行人被关进拆房之内,屋内除了柴火便是柴火,地上也均是灰尘,没有地方让方瑶坐下,便只能一直让陈黔抱着。
清欢看了看陈黔的脸色,小心翼翼的开口,“要不...奴婢来吧。”
“不必,”陈黔抱着方瑶默不作声的走到屋内一角当中去,寻了处有柴堆的地方,清欢见状连忙拿出一张帕子来垫下,陈黔默默的将方瑶放下。
他的动作很温柔,只是越来越沉默,方瑶不想说话,只撑了下巴看脚尖,也沉默不语。
冷剑走过来,对陈黔低语,“主子,咱们的人已到,什么时候走。”
走?方瑶以为他们已经是瓮中之鳖,没想到陈黔援军已到,她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但很快,陈黔的话又让她泄了气。
“先不着急,”陈黔饶有兴致的看着一脸失落的方瑶,“时机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