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解石师用工具擦掉一块皮壳,露出内里的翡翠。
“师父,我去喊价。”封天建看到好东西就按捺不住地往里钻。
苏宝儿薅住封天建的后颈皮,生生止住了他的步伐。
封天建有些焦躁:“糯冰种,才五百两,你不动心?”
苏宝儿的心纹丝不动。
她小声说道:“那石头上有几处颜色深的地方。”
封天建看了几眼,一块黑不溜秋的石头哪里颜色不深?
苏宝儿没好气地说道:“眼睛要是没用,我给你抠了。”
封天建睁大眼睛,因为石头在背光处,他看了好一会儿才能看出细微的颜色差异,不过依然不以为然,石头颜色不均匀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路上随便捡块石头也有深有浅。
“师父您要是没事儿就歇会儿。”
封天建委婉地让苏宝儿不要多管闲事,他已经迫不及待要加入了。
苏宝儿强忍着打掉他狗头的冲动,解释道:“那是伪造的壳儿,人家早知道里面出不来好货,是专门用来坑你这种傻子的。”
“你说我傻?”
封天建不可置信地看向苏宝儿,从小到大别人都说他天资聪颖机灵聪明。
苏宝儿凉凉地说道:“你不傻你能三年没摸到往上涨的料?”
封天建咬咬牙,却无从反驳。
这么算的话他的确有点傻。
可那块石头诱惑力太大, 他还是想买下来。
才说几句话的功夫,石头的身价已经从五百两涨到了五千两。
见涨势乏力,解石师父又擦出 一块。
这下所有人都沸腾了,是近冰种,还是老种正绿色的近冰种!
大家都沸腾了。
一共擦了三块,从糯种到糯冰种再等到近冰种,照这个趋势开下去说不定能开出冰种,那就真能一夜暴富了!
“六千两!”
“六千五百两!”
“八千两!”
“一万两!”
喊价越来越激烈,苏宝儿已经压制不住封天建,她只好摸出根银针封住了他的哑穴。
封天建急得直跳脚,早知道他就一个人来了。
苏宝儿斜睨了他一眼:“再闹腾我往你死穴上扎。”
封天建老实了,在一旁默默看着价格一路往上飙,最终以五万两成交。
交易完成后苏宝儿解开了他的哑穴。
封天建痛心疾首地说道:“色种水都算上佳,我亏死了。”
翡翠的色即颜色,以浓正阳匀为佳,浓指颜色厚重,过浓过淡都不好,正指色正,阳指颜色鲜艳,匀是指颜色单一,当然也有例外,比如有漂亮的飘花或颜色组合。
种是指翡翠质地和结构,以颗粒小结构致密为佳。
水是指透明度,越高者价值越高。
刚刚那块料子无论从那个角度看都是上佳。
苏宝儿没搭理他,封天建又念叨道:“你眼光要放低一点,不要总想着祖母绿,那等好事能遇上一次都要感谢满天神佛了,你别瞎指望了,人你要往钱看。”
苏宝儿直接把人拽到解石台。
“要是你错了,以后换你喊我师父。”
苏宝儿撇撇嘴:“要不你回家补个觉?”
很快解石师父就切完了第一刀,种水很好,可全是大裂。
“别急,往里头切就好了。”
“对,快切!”
青年两只手攥在一起,紧张地不行。
可越往里切越失望,种水好的有大裂,等没裂了成了糯种还是价值较低的紫蓝晴水,整块翡翠的价值不超过一万两。
买下石头的青年哇一声哭了出来。
解石师父安慰道:“这块石头迷惑性太大,不如您再去挑一块。”
封天建佩服得五体投地,要不是师父拦着,这会儿跪地大哭的人就成他了。
“师父,您还有何指教。”
“多看少废话,带你挑石头去。”
封天建应下,他一定虚心学习。
苏宝儿图方便,向来都是让二哈干活儿,但她本身鉴石水平也不差,因为前世她爷爷也就是苏家掌权人就好这一口,她母亲为投其所好,逼着她学了几年,不说精通,但比封天建厉害得多。
苏宝儿一边挑一边跟封天建讲解。
陆云佩服得五体投地,全程不敢废话,除非遇到不明白的地方才会询问苏宝儿。
,到中午时,苏宝儿已经选出了十来块石头。
“我去排队解石,你趁空选两块练练手。”
“还是算了,我运气不行。”
“试试,这些够你亏的。”
这就扎心了,封天建揉了揉心脏所在的位置,不过想到跟师父学了不少,又有了挑选的底气。
等他选完苏宝儿的原石都开了。
品质都很高,最次也是糯种飘绿,纹路还十分漂亮。
“师父,你收获不错啊!”
封天建竖起了大拇指,随便一块翡翠都够他吃一辈子了。
苏宝儿努努嘴:“把你的放过去一起解了。”
封天建那块解出来是芙蓉种,中间有大裂,做不了大件,但可以做成手镯,价值也不低。
饶是清贵名门养出的公子,也忍不住爆了粗口。
“我特么终于开出好东西了!娘的,这辈子算没白活了!”
苏宝儿淡淡地提醒:“先看看怎么脱身吧。”
封天建这才意识到自己被打手包围了。
他吞吞口水:“师父,我突然明白你为什么让我练跑步了。”
一般跟赌沾了边的老板都不简单,绝不会眼睁睁看着别人叼他的肉,要是跑得慢了,好东西肯定都让人抢了去。
可她说得太晚,他的速度不足以逃生,更别说带走这么多翡翠了。
封天建见来硬的必输无疑,便打算劝老板和气生财。
“我是昭州封家嫡出小公子,不劳您费心帮我们搬石头。”
“你手段如此下作,败坏封家名声,我都替老爷子害臊!”
京城权贵云集,封家不算拔尖,再者就是封家自封阁老告老还乡后就在走下坡路,根本没人把封天建放眼里。
“谁下作了?这些都是我们凭真才实学得来的,你要是输不起就别开店!”
“你说的真才实学就是贿赂我这儿的赌石师?”
老板一拍手,就有人把五花大绑的中年男子扭送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