肇裕薪急迫地发问,是以为论坛里面有关于高楼残照的消息。
此刻的他,非常急迫地想要知道任何关于高楼残照的消息。
这种急迫的心情,甚至已经让他懒得自己去论坛里面筛选信息,直接就向霁月澄空逼问了起来。
霁月澄空明显被肇裕薪的样子惊吓到了,她下意识地回答道:“论坛里面都在传,传您跟高楼是刽子手。是您们在游戏里面杀掉了那些大八州的玩家,他们才在现实之中也死掉了……”
霁月澄空一边说,一边偷眼在观察肇裕薪的反应。当她注意到肇裕薪死死地拧起的眉头的时候,她立即就停住了话头。
见停止叙述,并不能让肇裕薪舒展眉头。
霁月澄空马上就改用愤愤不平的口吻说道:“那些玩家玻璃心,在高位上待久了,接受不了自己的失败,自杀了事,凭什么要怪到您的头上嘛。高楼是不是因为,受不了这些言论,所以退游了?您一定不要往心里去,我们都是不相信这些……”
肇裕薪摆了摆手,示意霁月澄空不要再说下去。
因为,他知道高楼残照并不是退游了,那些在现实之中死掉的大八州玩家,也绝不会是自杀的。
一切的因由,都是因为,《大荒》这款游戏,是一款杀人游戏。
不管是高楼残照,还是那些连名字都没来得及留下的大八州公会玩家。他们的离去,都是被这款游戏谋杀了。
偏偏,这世间并没有任何法律,可以宣判一个游戏的杀人罪行。
就算是因为这种大批量玩家死亡的行为,引起了相柳国zheng府的重视。
只要这个游戏包含的元素没有违禁的地方,就没有人有理由抹杀这个游戏。
即便是死去玩家的家属,将一切都怪罪到了游戏头上。
相柳国的高层,最多也就是禁止游戏在相柳国的发售,并禁止自己的国民在本土玩这个游戏。
但是,网路是畅通的,上网下载海外版,并想尽一切办法登录海外服务器的玩家,还是一样会多如牛毛。
……
越是想象,越是觉得这样游戏恐怖。
肇裕薪甚至都开始强制要求自己,不要去思考这个游戏的恐怖之处。
可是,他的大脑就好像不是控制一般,还在不断蹦出关于这个游戏的问题。
究竟是谁创造了这个杀人游戏?
利用游戏杀人,真的对他有好处么?
如果,这一切的幕后黑手,只是一个变态的话。
那么,他是如何拥有将人的灵魂禁锢在游戏里面的能力的?
如果,他是一个只存在于传说之中的大能的话。他难道只是为了排遣自己的寂寞,便创造了这个杀人的游戏世界?
那这个大能,不是程序员,就一定是个网文写手。
不然的话,肇裕薪实在是想不出,还有谁有这般强大想象力与这么变态的内心世界。
以及,将自己变态想法付诸实践的执行力与毅力。
当然,此刻并不是考虑这些事情的时候。
此刻,肇裕薪最迫切想知道的是。
不管他被选中是不是一个随机事件,他与奢比尸以及炼尸蛊的联系,究竟是如何建立的。
通过高楼残照与他自身经历,肇裕薪大致可以得出这样几点假设。
首先,就是死亡次数被归为一的玩家,会出现灵魂被困在游戏里面出不来的情况。
从这一点来看,服下炼尸蛊之后,死亡次数归一的副作用,极有可能会限制游戏玩家的精神自由。
只是,暂时还不能确定。这样的一个情况,被困在游戏里面的玩家的肉身,会不会也跟着死掉。
根据各种破碎的信息能推理出来的结论,应该是死亡次数归一的玩家,在死亡次数清零的那一刻,不仅游戏里面重生的机会没有了,就连现实的**,也会同步死亡。
可是,这种推断里面,仍旧存在着许多肇裕薪暂时无法理解的问题。
就比如说,现实之中死亡的人,在死之前灵魂被困在了游戏了里面,是不是表示灵魂在游戏里面也死了?
如果答案是“是”的话,作为一个引入了“轮回”机制,NPC在游戏里面死掉,都会重新刷新为新的身份的游戏。
被数据化的玩家灵魂,难道是被擦除了么?
如果这个进一步的假设,与之前的问题,答案都是“不是”的话。
那么,是不是说明,这些玩家,仍旧有重生的机会?
只是,重生之后,还是不是这个人原本的灵魂?
根据NPC轮回的原则,重生之后的玩家,是不是也会被洗去全部记忆,变成与NPC一般无二的数据?
若是那样的话,这些玩家就算拥有重生的机会,还能算是活着么?
或许,即便如此,也不能算完整的活着。只能算是,在游戏里面勉强活着。
可是,即便能算是活着,也不能算是以他们“自己”的意义活着。
那么,这样的活着,对于他们这些玩家,这些之前还鲜活的生命,又算是什么呢?
终归,不能算是“他们”还活着吧?
……
问题一个接一个出现,无论肇裕薪向着哪个方向假设,都无法获得任何一种能勉强说服自己的说辞。
眼前错综复杂的局面,对于肇裕薪来说,已经进化成了一个难以解开的迷题。
偏偏,他发现这是一个迷题的时候,自己已经身在局中,无法脱身。
……
“澄空……”肇裕薪开口,却有些欲言又止。
一直安静地等待着肇裕薪说话的霁月澄空,连忙答应道:“您说。”
肇裕薪看起来,应该是被刚才的思考占据了太多的心绪。他几乎想也没想,就紧张的对霁月澄空说道:“听我的话,现在就退游,以后再也别回来。”
说着,还激动的抓住了霁月澄空的肩膀。
这也就多亏了霁月澄空没有开防骚扰,不然的话,肇裕薪此刻非得被系统判定的天罚劈中。
霁月澄空被肇裕薪这一摇,立即就晕红了脸颊。
她小声说道:“您在哪,我就在哪,我不怕危险……”
肇裕薪一听这个,很铁不成钢似的说道:“你怎么就不明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