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律迟疑一秒,似是不解,“叶芙?”
郁维玲欲言又止,到底没再多说。
她其实很想知道,为什么叶芙会跟他在一起,还帮他接听了电话。
那会儿她正是最无助的时候,最想取得与他的联系,可偏偏叶芙扼杀了她所有的盼望和依赖。
最后迫使的她,主动打电话报警自首。
可眼下她又有什么资格去质问关于他的私事呢?
叶芙是盛律的未婚妻,两人在一起不是很正常么,倒显得她自己,反而像个三,横插在人家两口子的中间。
郁维玲身心疲惫,心口堵得慌,突然意识到自己对盛律有了一丝情愫,这种察觉瞬间传遍了她的四肢,让她莫名感到恐慌。
她这是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了盛律么?
郁维玲深吸一口气,脑子里一片乱糟糟,内心也挣扎了好久。
她勐地站了起来,装作困顿的模样,揉了揉眼睛,“我想睡觉了。”
既然不能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情感,那就选择逃避吧。
盛律拉住她,拧眉看着她手臂上的擦伤,“还没擦药。”
“没事,一点小伤而已。”郁维玲抽回了自己的手,无所谓的抿嘴,“擦不擦药都没什么大碍,睡一觉,过上几天自然就会好起来。”
“不要任性。”盛律眸光不明,找出备用医药箱,按着她肩膀,将她压回到沙发上,细心地为她擦起了药来。
郁维玲无法抗拒他的好意,只好忍着心底翻滚的情绪,任他在手臂上涂涂抹抹。
郁维玲抿嘴瞅着盛律,他的动作一点也不专业,但下手却轻柔,棉签像羽毛轻轻刮过,细细的呵护着她,好像她是他的珍宝似的。
他怎么可以这样温柔?
难道对每个女人都是这样么?
郁维玲心里像是被扎了一根刺,隐隐的抽痛瞬间蔓延。
她没忍住,欲抽回自己的手。
盛律抬眸,“我弄疼你了?”
郁维玲摇头,“没有。”
盛律于是轻声喝斥,“那就别动,忍忍,很快就能擦完。”
说完,他的动作比之前放得更加轻柔。
郁维玲只好忍耐着,故意转移视线,目光幽幽的落到了别处。
然后,她就看到了地上那一堆碎片。
盛律的目光跟着她移动,也看到了那堆碎片,在她还没有开口询问,自顾自的说了起来,“我今晚被人算计了。”
郁维玲收回视线,错愕地看着他。
还有人敢算计他?
“是这样的,我俩吃完夜宵后,我就回来了。叶芙当时就守在门口,提着一桶鸡汤,是盛夫人命她送过来的。”
盛律说到这,眸子沉了沉,片刻后接着说道,“为了摆脱盛夫人,也为了尽早打发走叶芙,我就喝了那碗鸡汤。谁知……”
郁维玲眼底闪过轻微的诧意,迫不及待问道,“后来怎么了?”
“她们给我下药了。”
郁维玲迟疑了一下,问道,“是那种……药?”
盛律嗯了一声,她上下打量了一番他,着急询问道,“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刚洗了一个冷水澡,还好。”盛律一笔带过,“你刚才提到叶芙接了我的电话?”
郁维玲点了一下头,疑惑地看着他,看样子,他好像不知情的样子。
盛律想了想,眉眼皱的有棱有角,瞬间就明白了过来。
他的黑目蒙上一层冷意,叶芙那个自作主张的女人真该死。
郁维玲得知这是个误会后,心中窃喜,眼底雾气散去,关切地抚摸上盛律的眉眼,“你还好么?”
柔软的小手温柔地抚摸着他,盛律眼眸里一片寒霜褪尽,抓住她的手,暧昧的摩挲着,童孔散发温柔的光芒。
他一语双关,“其实我不太好。”
~
半夜,郁维玲还是做起了恶梦,梦里,盛明宇一次又一次的狂笑着扑向她,她被迫反抗,于是拿起刀子,狠狠地捅向了他。
盛明宇倒在地上,肠子都流出来了。
可他浑然不知,依然狞笑着向她爬了过来。
他边爬还边发出冷森森的声音,“郁维玲,你杀死了我,我现在就来向你索命的。”
郁维玲双手沾满了鲜血,惊恐的往后退去,并大喊大叫了起来,“没有,我没有杀你。盛明宇,你这个恶魔,快给我滚开。”
盛律被她惊醒过来。
他急忙打开床头的小灯,掀开被子,一把捞起床上不断挣扎的人儿,用力地把她抱在怀里,“不用怕不用怕,这只是一个梦而已。郁维玲,你给我醒醒,我是盛律。”
在他的柔声安慰下,怀里的人身子剧烈抽搐了一下,随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初醒的郁维玲,一双漂亮的眼睛湿漉漉,比小鹿的眼睛还要惹人怜爱。
盛律深邃的童孔幽幽的泛着波光,拔开她被冷汗打湿的刘海,揉着她的太阳穴轻声询问:“做恶梦了?”
“嗯,我梦见盛明宇死了。”郁维玲喘着粗气,紧紧抓住他的手指,眼中的疲态尽量,“他来向我索命了。怎么办,他是不是真的死了?”
盛律握住她的手,无声给予她力量,等她差不多缓过来时,才说,“相信我,他不会死。不是有句话么,坏人会祸害千年,哪有那么容易死。”
郁维玲睫毛扑闪两下,“真的么?”
盛律眉心轻拧了三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可是我还是很害怕,今晚我是捅了盛明宇,一连捅了几刀,有一刀好像是捅在胸口上。他当时就倒下了,再也起不了。温热的血从他胸口流了出来,好多好多,我的衣服都染湿了。”
郁维玲边回想边忍不住小声哭泣了起来,长长的睫毛也掩盖不了她眼底的恐惧。
两人隔着薄薄的一层衣物,盛律清晰的感受到,掌心下她颤抖的身子。
殊不知,这样娇小脆弱的她落入他的眼中,哪怕她什么也没做,他却觉得,她像只狐狸精,一直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偷偷的勾引着他。
盛律眼底冒起了一层火焰,遮住了眼底湿热的光彩,那是他好不容易压下的药性,似乎无形之中又被她勾出来了。
他不想忍了,眼底薄薄的爱欲浮漫出来,哑声道,“不要哭,也不要害怕。做我的女人,以后我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