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律狭长的凤眼半眯,笑的肆意,存了心故意逗她,“老实说,你刚才是不是想……”
他的声音略微低沉,暗哑的嗓音,听上去莫名的有丝儿性感。
郁维玲头摇得像拔浪鼓,打死不承认,使劲摆手,“没有,没有,我什么都没有想。你不要乱说。”
“承认吧,我不会笑你的。毕竟我长得这么帅,肖想我的女人从城南排到城北去了,你会那么想,也是情有可原的。”
盛律憋着笑,垂下头,深吸一口气,诱哄的口吻,眼眸直勾勾的,盯着眼前咬着嘴唇的小妖精。
郁维玲瞪他,偏偏一句反驳的话说不出,只能说是男色误人。
都说美人在骨不在皮,但他这皮相骨相俱佳,彷佛上帝亲手凋刻的,代表美颜盛世的标准。
哼,就知道打趣她,不能让他得逞。
郁维玲心头百转千回,灵机一动,跟着笑了起来。
盛律不明所以,抬眸看去,只见她笑的眼睛雾气朦朦的,像是特意来勾人似的。
郁维玲嘴唇微张,正要怼上两句。
盛律却忽然伸出食指抵在她的唇上,脸上收了笑,换上了另一种她看不懂的神情,神色晦暗不明的凝视着她。
郁维玲的眉眼大概是他这辈子所见中最漂亮的,上挑的狐狸眼,自带一股妩媚。
清澈的眼眸,干净纯粹,不沾染一丝杂质。
盛律想起厉栾对她的那句评价:又纯又欲。
这句话本来是自相矛盾,偏偏在她身上都掺杂着这两种气质,融合的特别好,一点也不会感到矛盾。
别人在她面前无形之中就会自惭形秽,但她身上的这种纯粹,偏又想让人勾得她一起坠入黑暗的深渊。
盛律注视着掌心下的小脸,像是陷入了某个梦魔,缓缓说道:“我曾经梦见过一个梦境,那是暮年的自己,句偻着背,衣衫褴褛,走在一条去往地狱的泥泞路。
一生的罪恶,一帧一帧浮现,童年的乖戾,少年的孤傲,中年的荒唐,如刺刀,似冰锥,割破时光,血脉偾张,生途淬凝为尘。
那些曾经得罪过和阻碍我前进的人,最后通通都被我处理了,后来他们就咒我断子绝孙,不得好死,下十八层地狱。
我想我也应该是下地狱的,毕竟双手沾满了罪孽,可凭什么?我没有做错,为什么老天要惩罚我孑然一身?”
盛律一口气说完,胸膛还在微微起伏,眼尾已发红。
想到书中关于盛律的结局,郁维玲唏嘘不已,倒是挺可怜这家伙的。
作为整本书最大的反派,最恶的恶人,所有人都在逼他,跟他做对。
讨厌他,憎恨他,又畏惧他。
为了反抗,他自然而然会以最大的能耐悍卫自己的一切,不可避免就清理了一些人。
而他最终的结局注定不会善终,孑然一身才是他的命。
从一而终,女主文紫灵是封岩的。
那是在她没穿来之前,现在她来了,是不是可以改变一些什么呢?
想到这,郁维玲拿开盛律的手,目光炯炯仰视着他,拍着胸膛保证,“放心好了,将来你不会孑然一身。”
闻言,盛律眸子里亮起一束光,呼吸粗重了许多,胸口好像也被什么填满了。
他满怀期待看着她。
“你陪我?”
“我帮你追白月光。”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
说完之后,对视的双方,她疑惑不解,他咄咄逼人,视线在空中交织缠绕,烧成了一股冒焦的火花。
亏他还满心期待,这小妖精却想着把他推送给别人。
盛大反派抑郁了,很不爽,阴侧侧询问:“倘若真有那么一天,你陪我可愿?”
郁维玲无辜的眨眼睛,“陪你下地狱?”
盛律懒洋洋应了声,“昂。”
“想得美。”
她又不是书中的人,迟早有一天,遇到机遇,是要回到现实生活中去的。
这个世界,她就不停留了。
盛律见她回答的干脆,气得磨牙,血液直冲天灵盖,失去理智的他,一口咬在了她的脖颈处。
郁维玲惨叫一声,手忙脚乱推开他:“痛…痛…”
“没良心的东西,痛死你。”
男人阴郁地盯了几秒她苍白的小脸,视线下移,落到她已经见血的伤口,眸光深沉,尔后伸指沾上一点血,放在嘴里尝了尝。
“甜的。”
郁维玲:“……”
变态!
不愧是要下地狱的人。
~
回去的路上,郁维玲百思不得其解,“你外公怎么会把我们锁起来了?”
“他患有轻微的阿尔茨海默病。”
盛律低沉开口,随意不加掩饰,彷佛并不在意她会怎么想。
郁维玲歪着头,食指点着鼻尖,“我觉得你外公一点也不轻微,能把我俩锁一下午,已经是很严重的老年痴呆了。”
盛律回了一条信息,把手机扔进储物格里,语气闲散慵懒,“谁知道老头咋想的。”
郁维玲吃了一惊,双手捧着脸颊,“你意思是他故意的?存心把我俩锁在画室里,几个意思?”
“你说呢?”
“让我们培养感情?”
盛律面无表情点了点头。
“不是吧。”郁维玲难以置信,“你外公这是怀疑上咱俩联合起来骗他的?”
盛律又是点头。
郁维玲赶紧表态,“我可是演的很像,做为你女朋友,表演的入木三分。要知道,上辈子我可是学表演出身的。你可以怀疑我的人品,但不能质疑我的演技。”
其实什么学表演那都是她胡扯出来的,蹩脚的演技还是看韩剧看多了,学到了一点皮毛罢了。
反正这个锅她不背,兢兢业业演了一天,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你也知道你是演的?”盛律白了她一眼,“老头教了一辈子书,还有什么能逃过他毒辣的眼睛。我们的演出外婆估计是信了,老头可能没被骗到。”
郁维玲不服气,“你这是嫌弃我演砸了?”
“我没那个意思。”
“要让我对你真情流露,那肯定不能啊,咱俩又没谈恋爱。”郁维玲小声滴咕,几秒后,她迅速抬起头,“反正我不管,陪你演了一天戏。事先说好的,五万一分不能少。”
“……”
“我,郁维玲,打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