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
正在往里走的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被吓一跳的王凯反应，总是觉得这声音很熟悉。
而旁边的侯国学在听到这声音反应过来之后，不禁泪流满面。
“好久不见。”
王凯瞳孔急缩，手指向前方，一脸不可置信。
“阿乐???！”
前方透明人影，如同梦幻般。
“很意外在这里遇到你，王凯，我在他记忆里找到你的名字，谢谢你对他的帮助。”
声音翩翩动人，比起阿乐的一副独立于世外，这声音让人觉得润耳。
像似触摸到你的灵魂。
一听就会陷进去。
“神！！！”王凯脑海里不禁想起一个词。
“阿学啊，没想到，你也老了。”
声音中带有淡淡的悲伤与遗憾。
侯国学眼瞳急缩，原本他有着千言万语，但到了再见到真人时候，他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说句实在话，我没想到我们之间再次见面……。哦，应该说再次对话，再次对话会以这种方式。”
侯国学在这地下基地研究他数年之久。
“是你放我们进来的吗?”回过神来，侯国学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没忘记，今天这次来的目的。
“不错，是不是有些意外?”
侯国学正欲说什么，旁边王凯却马上出声打断了他。
“我想问下，你真的是阿乐吗?”
“还是?……”
说罢眼神看向四周实验罐子，目的很明确。
虚影被这个问题楞了下，再看看这满是排列的实验基地，沉默不语。
“我是不是?”
看看了看四周密密麻麻的罐子，再看看眼前虚影，王凯觉得，自己刚才似乎说错话了。
只是接下来虚影张乐却挥手打断了他：“不必在意，”
“如果硬是要讲，那么你也可以认为我是张乐，也可以认为我不是张乐。”
说罢手指了指四周：“张乐只是一个名字，是一个代号，如果你把时间停止卡顿，那么我就是上一秒，而你遇到的张乐只是下一秒而已。”
王凯有些懵，疑惑地看了眼旁边侯国学，只是对方没说话，一副见怪不怪样子。这让他很不好意思，干脆再不开口。
侯国学擦了把眼泪，又掏出毛巾擦拭下眼镜片，颤颤巍巍地把眼镜带上，回想自己目的开口道：“神，我们这次来……”
虚影打断了他的话。
“别叫我神了，我看到了未来，你还是叫我张乐或者阿乐吧。”
侯国学犹豫一下，叫出一声许久未叫，又熟悉的名字。
“阿乐，乐哥……”
虚影被这声乐哥明显迷失了下。
迷恋地笑了笑：“这么多年，还是做人舒服。”
脑海情不自禁回忆起那个他，那个年轻的他，那个叫乐哥的他。
那个曾经被一手控制，那个曾经叱咤风云，那个曾经掀起全民崇拜，那个……
那个又最终堕落，想要洗净世界的男人。
“或许……当初没有我，现在的张乐也不会被抛弃，人类也不会被任人宰割，地球也不会如此吧?”
从被李思馨斩杀，为下一代张乐掏出那颗心脏之后，他也明白了许多，
人世间除了所以得失之外，还有不能用得失衡量的东西。
那就是，人的感情。
亲情，爱情，友情……
它才是这个世间美好，它才是这个宇宙未来。
“你要的东西我知道，只是……”
“王凯，你可要知道，一旦选择，就没有退路，你可想而知清楚！”
对方的直白，让王凯不禁看向侯国学。
侯国学顶着巨大压力站了出来：“我们人类需要它。”
见虚影还在犹豫：“就像当初我需要你一样！！！”
“嗯?”虚影张乐抬起头，注视着侯国学，笑了。
满脸如同回忆，最终苦涩地摇摇头：“谢谢。”
嗡，一道光幕被解开，紧接着一道特殊制造合金门被缓缓打开。
门一打开，一股寒意立马迎面扑来。
“这是?”
怀着疑问，陪着侯国学走了进去。
“这?这?这?……”
里面情景让他彻底呆住了。
“阿乐?！！！”
王凯忍不住失声叫起来。
如果外面只是标本，那么这里面确是实实在在躺着的真人！！！
无数器官被解剖，密密麻麻的标本，一排排记录，如同进入了地狱。
“他们研究我这么多年，也没研究出来什么，倒是把现实中的我给影响了。”
虚影摇摇头，仿佛陈述一个悲剧。
“对不起，”侯国学低声抱歉。
这里面后来也有他。
虚影阿乐摇摇头：“你不用抱歉，毕竟一个神，对于人类而言，这是个巨大诱惑。”
说完也不理会正在复杂的侯国学，转身向王凯飘去。
“你要的东西就在上面，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顺着对方手指看去，这实验屋子里，最里面墙上，正安安静静站着一具尸体。
尸体被某种液体密封保存着，在透明的液体下，尸体成一个‘大’字型，正安安静静地悬浮在墙体半空。
看着这具尸体瞬间，心脏猛地剧烈跳动起来，仿佛冥冥中有种吸力，要让他向对方靠近，让他和对方合为一体。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王凯猛然惊醒。
他不是傻子，加上虚影张乐的话，这尸体肯定有门道。
迎上警戒的王凯，虚影摇摇头，人与人之间，有时候信任很脆弱。
“这是我的身体，准确说，是一具神体。”
“神体?”王凯察觉字眼中变化。
“不错神体，”虚影张乐侃侃向他解释而来。
“我的肉体在我成神之后，被一个人斩杀毁灭掉了。”
“只不过当时战斗太激烈，威力太过于庞大。当时战斗威力基本把太阳系都给抹掉了，”
“只不过还好的是，当时战斗时候，地球整个空间和时间都被禁锢在一个点，后来她把我肉体灭掉之后，又取走了我的神性。”
说着指了指王凯腹部，王凯瞬间明白过来，对方所指的神性，就是自己肚子上，张乐赠送给自己。
“虽然对方把我肉体毁灭了，但她也受到了重创，再加上催动力量恢复太阳系样子，最终因为耗尽生命力……”
王凯懂了。
只是有点感到不可思议，他没想到，所谓神会这么强大，把太阳系都给搞没。
虚影也看出对方有些不信，不过也无所谓。
想当初，自己这个有能力毁灭太阳系的家伙，还被别人斩杀了，那才更不可思议。
若不是后来明白，对手是自己老妈，打死自己都不相信，地球除了自己这个神，还有仙！
甚至现在还有异世界入侵！！！
“那后来呢?”王凯指了指里面，墙里面那具静静躺着的尸体。
“后来?”虚影陷入了回忆。
“后来啊……不得不说，人类科技真的很强大，”指了指墙上自己尸体。
“这具就是人类用我皮毛基因打造还原，说不来你也不信，原本我被斩灭了的，应该在新张乐诞生出来之后，消失于轮回。但是这具尸体却让我重新凝聚，甚至因为当时崇拜……”
“我还重生了！”
“崇拜?重生?”王凯很是不解，直到顺着对方目光看去，看着正在旁边呆迷的侯国学，这才反应过来。
不过在看的实验室这么多张乐后?
王小二不禁比划着：“你，那么他们?”
虚影张乐看了看周围：“他们，都死了。”
“死了?”
虚影张乐点点头：“死了，都死了。”
“原本他们在我影响下，都产生了意识，只不过又在新张乐影响下，都选择消失。”
“只留下我，因为有身体禁锢，我无法选择进入轮回，和他合为一体，”
“准确说，应该是当初她斩灭我时候，再重启太阳系之后，我就成了一个意外。一个不应该存在的意外。”
王凯听不太懂，不过他也不想听懂。
“取了这个，会有什么代价?”
这才是他想关心的。
虚影张乐缓缓靠近身体，轻轻抚摸了下。
眼神中闪过一丝留恋，但瞬间又变成一丝坚决。
他本就是个意外，或者是个错误。
但他不允许意外继续，错误延续！
“阿乐……”
转身看向王凯，微微一笑：“神力非人能驾驭。神属于思想载体，普通人类意思根本无法完美控制、融合。但只要融合这具身体基因，你就将化身完美，你将彻底驾驭神力。”
“代价呢?”王凯出声道，他明白，世间什么事都有代价，只是多少而已。
“代价是，成为神，你就必须舍弃人，”
“神代表人类思想意念集合体，身为神的你，你在收割人类灵魂，同样，人类灵魂也在无时无刻收割你，”
“最终，要么你彻底战胜人类灵魂，要么和他们融为一体！”
王凯懵.逼地看着，他不懂。
虚影张乐倒是很耐心解释道：“如果你战胜了收割的灵魂，但在长期收割下，你的灵魂会变得越来越坚硬，最终化为一种感觉强大的执念，特别是这股执念在诞生之初被人引导的话！”
虚影张乐脸上，不禁浮现出某种挣扎回忆。王凯似乎明白了，对方应该在诞生所谓神性一刻，被一些经历给扭曲了性格。
短暂回忆过来继续道：“还有就是，自己没有战胜收割的灵魂之力，那么你就会被他们思想同化，最终化为一种类似机器一样的东西，没有自己思想，没有自己灵魂，因为你的灵魂，被其他同化了。”
“用简单点说，就是变成白痴，植物人，神经病……，嗯，反正差不多。”
就在王凯以为对方说完之际，虚影张乐像似想起什么。
“嗯，其实还有一种，只不过这个是我猜测，我曾经在死去之后，又被成功唤醒，但我发现，现在我被唤醒之后，虽然体内布满神力，但我自己却丝毫不受影响，”
“就像……”
“就像两套独立工作系统一样，”拍拍手板，虚影想出这么一个比喻。
“我的灵魂独立于肉体之外，独立于思想控制之外，我把神力融合进这具灵魂空虚的身体，但我却又能独立操控这具身体，调用神力，而我灵魂却不被收割的灵魂污染。或许，这也算是一种不错的驾驭神性方式。”
虚影张乐的话，王凯真是一点都没听懂，但是最后几句他倒是挺听明白了。
“你说，你能驾驭这具身体?”
说罢警戒地看向对方。
虚影看着王凯戒备模样，苦笑不已。
“放心，我要是想，你们早完蛋了。”
“而且这具身体我也不怎么喜欢，”
“或者说，这个世界我也不怎么喜欢！”
王凯一脸不解地看向他，虚影迎上王凯不解眼神，无奈笑笑道：“这个世界我已经看到了未来，未来注定不是我，但又是我。这种因我注定的结局，是宇宙的选择，而我，没有选择，但必须选择。”
“因为！”
迷恋地看着自己身体，虚影张乐眼神显得很坚定！
“我选择了，才会有另一个选择！”
走在世界的十字路口，他必须做出抉择，但他明白，无论自己如何选择，最终阿乐都会做出最后抉择。
这个无关历史，却是历史。
历史无论，他，还是，另一个他，阿乐，都会做出选择。
“什么选择?”王凯很好奇问道。
虚影看了眼王凯，眼中却闪过一丝谢意。
“谢了，王凯。”
这句谢谢让王凯他不懂，但却让他觉得，对方不会对自己起歹意。
这是男人的直觉。
“希望，下一个未来，有你！！！”
“下一个未来?”长在琢磨其中字眼，对方却突然控制水墙中身体。身体突然复活，随后一拳重重砸在玻璃墙上。
“嘟嘟嘟，”刺耳的警报声响起。
这?
王凯还来不及反应，对方一伸手，某种觉得力量下，那怕已经成神的他，却被一根手指死死压住，杵在原地动弹不得。
“怎么可能?”王小二心里充满震惊。要知道，虽然他才成为所谓神没两天，但力量方面，他不敢说扛起地球，但随手一把拉甩一列火车，他还是有那个力气的。
而对方?
“别动！”面前光溜溜的张乐对自己道。
对方语言似乎有神气魔力，在他语言之下，自己居然就乖乖地站着，身体动也不动，而自己心里明明焦急的要死。
“这算是我的谢礼，王凯，谢谢你。”
“呃?”反应过来，察觉不对王凯，已经来不及了。
“啪啪啪，”前方赤裸裸张乐，如同卡片般纷纷消解在了空气中，同时一股庞大力量在自己体内升起。
还有一种隐藏的感觉，一种可以驾驭世间一切力量的感觉。
“这是?……，张乐隐藏的基因?！！！”
驾驭神的力量?
王凯反应过来，刚一把想抓住对方，但手却扑了个空。
“谢了，王小二，这里提前给你说声抱歉……”
虚影张乐消失了，伴随着消失的，还有侯国学那满是获得又失落的脸。
“嘟嘟嘟，”警报声不断响起，反应过来的王凯，赶紧一把拉起老丈人侯国学，想要离去。
“王凯，”侯国学出声打断了对方。
“别拉了，我不走了。”
“啥?”王凯直接呆在原地，然后一把把对方背起。
“我不行了，”察觉到心中随着实验室张乐死亡，也开始影响到自身，侯国学轻轻拍拍王凯肩膀。
“我死后，侯丫头就交给你了，她这丫头一天到晚大大咧咧，没个正经，但她对爱情却很执着。”
“她很喜欢你，王凯。”
王凯一边带领众人撤退，一边道：“能不喜欢吗?我王小二可是你指定的女婿！”
侯国学开心地笑了笑：“她脾气我了解，等你们结婚后，你可别惯着她，不然，会害了你的。”
王凯背着侯国学，带领手下飞快撤退，只不过警报响起之后，所有电梯之类都关闭了，现在只能爬楼梯。
“嗨，你老说这些干嘛?再再说了，我老婆，我不宠着她，要是打她，我还怕你老人家揍我呢！”
侯国学趴在王凯肩膀上无力摇摇头，整个人软了下去。
地基里，随着警报声，整个基地开始坍塌，拼命赶路的王凯也没发现不对。
直到后面小弟许立发现不对，提醒下这才反应过来。
“老侯，老侯?”
抖抖对方身子，探了下鼻息，王凯一拳重重砸在墙壁，砸出个巨大的蜘蛛网。
旁边小弟急救一番，许立低声来到王凯面前：“头，我们先撤地面吧。”
王凯看了眼周围兄弟，一咬牙，推开众人，一把把侯国学背起来。
“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