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物？
什么礼物？
林墨一时之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虽说寻常的礼物他也不是没有接受过，曾经他离开夜之城的时候，为了安排好后续的计划与希翼自己的队友能够得到成长，他也是以“礼物”的名义，让大卫、露西、杰克他们送了自己一份礼物。
而后，他也好以“回礼”名义，将自己早已准备好的东西各自交给他们每个人。
但是像眼前他们两人这种严肃的谈话氛围，突然窜出来“礼物”一词，突如其来的转折谈话让他莫名有一种黑帮交易的既视感。
双方大老在谈完正事之后，就开始用一些放不上台面的小礼品增进“关系”。
只不过那些礼物往往会与“暴力”、“金钱”、“色情”有关，可现在奈特口中的“礼物”，显然与这些粗俗之物搭不上边。
毕竟前一秒他们还在谈论太平洲的事宜，可下一秒却把话题转到这方面...
在极短的时间内，林墨的大脑在急速运转，开始思索奈特为什么会选在这个时候说出这种话。
思考的时间并不长，最起码也没让奈特本人等待太久，林墨很快联想到了一件事。
说起来，他好像是第一次在奈特面前展示了自己的黑客技术吧？
而奈特的本体是一个AI，他所说的礼物莫不是与黑客相关？
“是什么原因导致你选在这个时候问我这个问题的吗？”林墨并未作正面回答，短暂的惊愕过后他很快恢复了平静，自问自答道：
“我猜，是和刚才在赛博空间里发生的事情有关？”
奈特手握方向盘，诧异地扭过头看了林墨一眼，似乎也没有预料对方会这么快就反应过来。
“是有那么点联系...”他语气轻微道。
林墨了然地点头，一边在脑海里构思奈特接下来可能会说的话，另一边不动声色地问道：
“我这个人不太喜欢别人对我藏着掖着，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关于这份礼物，我需要知道前因后果，而不是随便送到我手上就这么算了。”
“那你可为难我了，这是要我写一篇‘解析奈特为何要送林墨礼物’的议论文吗？”奈特的嘴角微微上扬，蓝色的眼眸依旧直视着前方的道路：
“如果真要解释起来，可能会花很长的时间。”
林墨目光下移，看了一眼车内的显示屏，伸手在上面点击了几下，将导航画面展示了出来。
“我们的车程还有一段时间，应该足够你解释清楚了。”他说。
为了这次出行，由于自身躯体的缺陷，奈特也是特意做了一些掩饰，眼前的这台汽车从外表上看就是一台普普通通的平民车。
可事实上，这辆车的整体框架都采用了极为坚固的防弹材质，足以确保坐在车内人员的安全。
虽然对于林墨而言，这些都是不必要的措施。
但考虑到自己脆弱的身躯，奈特必须做好充足的准备。
另外在车后箱，他也放置了一些增强网络信号的仪器，保证自己不至于在开车的时候突然“断网”，导致不那么美好的场面发生。
由于这些措施不可避免地增加了车重，这也意味着这辆车的行驶速度并不快。
奈特瞄了一眼车内导航画面，没有说些什么，他也意识到自己不解释清楚的话，恐怕林墨也不会接受这份礼物的了。
他叹了口气，摆出一副无奈的模样，开玩笑道：
“看来这篇议论文，我是不可不写了。”
随后，在林墨的注视下，奈特正了正脸色，认真道：
“其实在和你接触之前，我就已经观察过你很长一段时间了，关于这一点，相信你也知道吧。”
“嗯。”
“所以，和你的队友一样，我一直都很清楚你的个人实力，当初你独闯摩尔科技大楼，并且将罗尹亲手砍杀，这番壮举虽然出乎我的意料，但你的战力也没有出乎我的预期...”
“正因为你的惊人表现，使得我们那边的人对你抱有极大的兴趣，因为我们一直都在寻找一名像你这样的人，然后为其投资，与之合作...”
“不过你的实力虽强，但在一开始的时候，你在某些方面上，并不符合我们的要求。”
“呵。”林墨笑了笑，一下子就明白了奈特所说的“某些方面”是什么。
“你是指我的黑客技术不咋滴，所以当时在你们的眼中显得我有些掉价，对吗？”他挑趣地问道。
“是的。”奈特实诚答道：
“在过去，我们曾预想过，在夜之城这种地方，在这种混乱不堪的环境下，未来必定会有一名战斗天赋极高的人出现，这个人可以是义体天赋很高，就像亚当重锤；也可以是在黑客技术上无人能及，就像过去的巴特莫斯...”
“无一例外，像这类人如果在夜之城成长起来，他们不可避免会成为‘传奇’，我们也能选在这个时候与他们接触，然后达成合作...”
“但是在你出现之前，我们从未想过，会有人在现实中单凭个体力量就能抗衡一座公司...即便你闯入摩尔科技大楼的时候也借助了身边人的力量，可这也无法掩饰你的优秀。”
说到这里，奈特不由顿了顿，散发着蓝色荧光的眼眸颇为复杂地看了林墨一眼，过了一会幽幽地说道：
“说句实话，林墨，你实在是强的不像人类，明明义体化程度并不高，却成功击杀了亚当重锤...”
面对如山般压下来的夸赞，林墨显得相当平静。
不过，奈特的这番解释，倒也为他解答了一个疑惑。
难怪在游戏末尾的结局选项里，唯有选择太阳结局、成为来生传奇的V才会被蓝眼睛先生邀请合作。
看来他们只看重具有“合作潜力”的传奇人物。
他回望奈特那张神情郑重的脸庞，微笑地说道：
“所以说了这么多，你的礼物就是想要夸我一番？”
奈特摇了摇头：“不是，实际上这份礼物我们已经准备多年了，想着专门送给未来可能出现的传奇人物，以此提高他们的实力。”
“你说的到底是什么礼物？”林墨眉头一皱，心中没来由地升起一丝似曾相识的感受。
黑客、有超强天赋的传奇、偶然间的赠礼...种种因素参杂起来，似乎都在隐隐指明着某个真相。
“这份礼物，我想称呼它为‘冰柜的神迹’。”奈特不紧不慢地揭晓了答桉：
“这是来自于某位传奇黑客的遗赠，他死于20年代，尸体抛弃在一个冰柜里...因为各式各样的原因，他的遗体最终落在了我们手里。”
林墨眉头一挑，眼神中罕见地出现了几分震惊之色。
“巴特莫斯的遗体？”几乎是奈特说完话的瞬间，他就难掩心中的惊愕，快速地说出了正确答桉。
“没错。”奈特点了点头，不给林墨思考的时间，立即解释道：
“有关这位传奇黑客的死亡传闻，无论是在夜之城、还是在全世界都众说纷纭，但他毕竟是死在夜之城，作为这座城市的奠基者，我们夜氏公司恰好掌握着传闻的真相...”
林墨少有地睁大了眼睛，摆出了一副认真聆听的姿态，眉头微皱地侧视奈特，静待他的下文。
奈特条理清晰地说道：
“...这个真相解释起来其实也很简单，当年荒坂与军用科技两大企业的公司战争进展到末尾的时候，除了响彻在荒坂塔顶楼的核爆之外，在赛博空间里，也进行着一场不为人知的战争。”
“这场战争很激烈，但鲜为人知，因为战争的地点是在赛博空间，并且被袭击的势力是荒坂，他们组建了一支反黑客大军，严防己方的网络数据壁垒...可他们的对手，却只有一个人。”
“至于结果嘛...哪怕荒坂公司事后极力隐藏，但我们的人当时还是探查到了一些情报，在那场战争中，巴特莫斯凭借一己之力，完全是碾压式地击溃了荒坂的黑客大军，最终成功进入到荒坂的数据堡垒之中。”
“不过在那之后发生的事情，我们就不知道了...”奈特表情变得有些凝重：
“因为在巴特莫斯本人进去数据堡垒之后，在赛博空间里就彻底失去了他的身影，没有人知道他在里面干了些什么，也没有人知道他在里面碰见了什么...反正从此之后，巴特莫斯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而他在赛博空间里神秘消失，也导致了他自身的防护程序全部失效，最终使得他的位置信息彻底暴露，荒坂公司也立即组织了一支突击队，赶往他肉身所在的大楼...”
“至于大楼里发生了什么，我们目前也不知道，只知道那栋大楼最终被集束炸弹摧毁了，变成一座废墟，就和战后变得千疮百孔的夜之城一样。”
“最后，我们夜氏公司在公司战争结束之后，也承担起了城市的重建工作，正因为那栋大楼的损毁，我们有了正当的理由介入大楼的重建事宜，并从废墟之中成功找出了一个冰柜。”
林墨目光凝重地看着奈特，缓缓开口，接过了奈特的话语：
“那是装载巴特莫斯本人的冰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