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道你父皇为何答应殷商国太子的请求?”苏太后看向楚朝欢问道。
楚朝欢摇了摇头,“还请皇祖母明说。”
“如今咱们东启的南部邺城如今因为缺乏水源已经成了贫瘠之地,那方水土极度缺少水源,要想灌溉就必须从殷商国的河道引进去,否则那里的百姓将无生存立足之地。那端木极应下,若是音韵嫁过去,两国结好,殷商国便容许邺城自由的在两国国界贸易生存,和亲之举便是救了邺城的十万百姓。”
楚朝欢听到这,才知道这其中竟然还有这隐情。
“可是用他们殷商国的水源终究不是上策,为何我们不自己挖一条河道出来?”
“挖一条河道容易,但是能够免费人力物力的耗资,免两国突遭生灵涂炭,牺牲音韵一个人,换取两国的友好,这便是一个帝王需要的考量。”
楚朝欢听着苏太后的这话,立即怒火中烧。
她忍不住心里的愤怒,直接爆出口:“考量个屁!先帝在位时是何等的英勇不畏强权,那时候的先帝他有让自己的儿女去做人质去和亲吗?我看父皇不是为百姓而想,倒像是为自己考虑的!”
“他过惯了安逸的日子,失去了一个从马背上征服的血性,让丹药毁了他的激昂的气魄,让温柔乡迷了他的心志,父皇他这是要做昏君!”
“大胆!庄王妃,你如此藐视皇威,辱骂皇帝,失了皇家威仪,你太让哀家失望了!”苏太后顿时寒下脸来,双目迸射出怒气。
楚朝欢毫不畏惧道:“皇祖母,父皇耳边听多了阿谀奉承的话,那些个言官也只是为了自己的乌纱帽而去假意的奉承父皇,皇祖母难道就看着父皇颓靡下去?”
苏太后面无表情道:“皇帝怎么样不是你一个庄王妃可置喙的,你在哀家说的这些大不敬的话,哀家就当没有听过,也不会计较,皇家的事也就不劳烦庄王妃费心了。辛梓,送庄王妃出宫!”
辛嬷嬷垂目应下,对楚朝欢道:“庄王妃,请。”
楚朝欢心有不甘,没想到太后竟然是这样支持皇上的打算,自己真的是想的太天真了,原以为皇家会有一个清醒的人呢,是自己想错了……
心里苦笑一阵,她只得恨恨的转身,却未看到苏太后不忍的神色。
待楚朝欢一只脚跨出宫门的时候,她停下来回头对苏太后道:“皇祖母,音韵的事你们都不让我管,我倒偏要管给你们看!那端木极并非善类,父皇偏信他的承诺,这不仅害了音韵,还会害了邺城的百姓!你们不管,我楚朝欢却要管!”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路开了这里。
辛嬷嬷将楚朝欢送到宫门外,她原本是要说什么的,可是到嘴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了,只得看着楚朝欢落寞而又失望的背影渐渐远去。
她叹了口气,转而回了寝宫,却见太后手支着头,眉头紧锁似乎陷入了困局一般。
“她走了?”苏太后头也不抬的问道。
辛嬷嬷叹了口气:“恐怕,庄王妃这段时间是不会想来永寿宫的了。”
“哀家了解她,她是一个执拗不肯放弃的主儿,这浑浊的池水里得需要一个这样的人来搅动。庄王妃的性子冲动,又重情义,与盈祁的性格互补,哀家今日做了一回她眼里的恶人,将困难的问题扔给她去解决,你说她会不会怨恨哀家?”
“太后,你可别这么说,若是公主的事解决了,庄王妃这么聪明自然就明白了太后您的苦衷的。”
“哀家不需要她明白,反倒是让她觉得帝王家无情才是更好的,这样以后她也能担得起自己肩上的重任。”
辛嬷嬷惊诧苏太后的这番略带深意的话,如今太子还在,这重任怎么也不会落在庄王和庄王妃的身上,除非……辛嬷嬷没敢往下细想。
楚朝欢气呼呼的走了一路,哪里还想着什么宫廷礼仪,直接甩着手臂,往前急匆匆的走,头上的步摇也是打的珠子啪啪啪的响。
此时的她一时间走过了道,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只觉得眼前的宫墙有些陌生。
忽然,她停了下来,看向一旁路过的小太监,却见那太监见着了自己一脸不善的看向他,顿时战战兢兢起来。
“庄、庄……”
楚朝欢不耐烦道:“装什么装!去邀月殿的路往哪儿走?”
小太监打着哆嗦,伸手一指,“回、回王妃的话,就在左拐角后一直往前走就是了。”
楚朝欢说了一声多谢,转而便顺着那小太监的话离开了这。
邀月殿门前重兵把守着,这跟往日的禁足可不一样,以前萧音韵禁足,宫门前也只是象征性的守着两个太监,而现在,宫殿门前是由御前侍卫把守。
她刚要上前去,那两个御前侍卫便上前来立马喝止,“皇上有令,任何人等都不许靠近邀月殿。”
楚朝欢扫了眼紧闭的宫门,然后道:“本王妃奉太后的懿旨前来探望公主,这也不行?”
那御前侍卫面无表情道:“皇上说了,除非拿着皇上的圣旨前来,否者谁的旨意都不许。”
楚朝欢看着这眼前说一不二的侍卫,对方手里紧紧地握着刀柄,仿佛她若是在往前一步,就会血溅当场。
她不禁软了口气:“本王妃在宫门口与公主说会话总可以了吧?”
那两个侍卫彼此相看一眼,摇了摇头。
“庄王妃别为难他们了,他们也是奉命执行。”
突兀的说话声从身后传来,朝着转身看过去,就看到了顾青带着人走来。
“顾侍卫,本王妃只是看看公主是否安恙?”
顾青瞅了眼紧锁的宫门,叹了口气,将楚朝欢拉至一边,低声道:“王妃,实不相瞒,看押公主一事,就连臣都不能在这儿待太久,皇上此时也是在防着臣呢。”
“那公主她?”楚朝欢忧心道。
“公主如今被皇后派的两个嬷嬷在里面轮流守着,就怕公主一时想不开寻了短见。臣说句不好听的话,眼下就算公主想要寻死也不能的,皇上已经说了,若是公主寻死,就是抬也要把公主抬进殷商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