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明帆好心给他解释,“你这么费劲儿一通砸,结果满屋子的古董花瓶碎了,你的手差不多也要废了,还给浅浅留下了不怎么好的印象,除此之外还得到了什么?
而人家陆瑾墨只挨了一拳,便成功让浅浅心软,要不是我及时赶来,你人废掉也说不准,你说你这算不算赔了夫人又折兵?
保护浅浅的方法千千万,可你偏偏选择了最蠢最没用的一种,在这一点上人家陆瑾墨甩你好几条街。”
厉明扬轻嗤了一声,说的头头是道好像跟真的一样,他没好气地抢过厉明帆手里的棉签,给自己手上的伤口擦了擦。
伤口上传来的刺痛感让他头皮发麻,不过他没吭声,只是轻哼道:“要不是陆瑾墨那个狡猾的狐狸故意装柔弱,一点儿小伤就咋咋呼呼的好像受了什么大伤一样,浅浅又怎么会心软?陆瑾墨他简直无耻。
而且我一想到之前浅浅因为他受了很多委屈吃了很多苦,要不是爷爷及时出手将她接回来她甚至可能还会没命,我这心里就受不了,别说揍陆瑾墨一顿,就是揍他十顿我都不觉得解气。
你到底还是不是浅浅的哥哥了,怎么见着自己的妹妹之前过的那么不好一点儿都不心疼,还有我到底是不是你亲哥,你怎么竟帮着一个外人说话?”
厉明帆无语地看着他,俨然不懂为什么他素来成熟稳重的大哥会变得如此幼稚,他接过厉明扬手里的棉签,细心地帮他上着药。
闻言也只是无所谓地笑了笑,“可能我还是太薄情了吧,所以对你的情绪完全做不到共情。”
厉明扬这才想起来,他这个弟弟跟常人不一样,厉明帆是家里最薄情的男人,对老爷子不怎么亲,对父母也不怎么亲,就连对他们几个兄弟也素来寡澹。
而且厉明帆离家多年,根本不怎么管家里的事,一心扑在他的挖矿事业上,这个世界上好像也只有挖矿才能让他拥有一个人该有的情绪,其他时刻见到的彷佛都是一个没有感情的躯壳。
他说话的语气温温润润和和气气,但说出来的话每个字都能像刀子一样锋利,刺的别人的心生疼。
厉明扬这才想起来,这次若不是因为浅浅,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见这个弟弟一面,毕竟明帆一直以一个局外人的姿态面对厉家的所有人。
想到这里,他看着认真帮他上药的厉明帆若有所思道:“你有没有发现你这次回来有人情味多了,不仅开导我居然还帮我上药,以前你哪儿管过这些?你说你的薄情观是不是好一点了!”
回应他的是,厉明帆面无表情地加重了手里的力道。
“唉?嘶……不是,你想谋杀亲哥是不是?”厉明扬手上传来一股剧痛,比他之前砸到花瓶的时候还要痛一百倍,他甚至有点儿想哭,手不自然地往回缩。
“别动,如果你的手不想废掉,还有我只是薄情但我不寡义。”厉明帆依旧是那副温润的面孔,见怪不怪地说道。
厉明扬心下了然,这个弟弟虽然跟家里人没什么感情,但他重义气,简单来说,他不会因为厉家人的心情好坏影响到自己,但厉家若有事,他也不会袖手旁观。
……
陆瑾墨跟着顾浅浅回到二楼的客房。
一进门,陆瑾墨的视线如同磁铁一般黏在了顾浅浅身上,她走到哪里那如影随形的视线就跟到哪里。
只有这个时刻,他才有机会认真打量一番自己的女孩,那眸光里带着久违重逢的欣喜还有失而复得的满足感,甚至还有几分难过和心疼在里面,总之复杂的很。
她的脸小了一圈,四肢纤细,比他离开之前瘦了好多,若不是高高隆起的肚子,他几乎都不敢说她怀有身孕。
顾浅浅去冰箱里拿了些冰块,又去浴室里拧了一条毛巾,将冰块放到毛巾里包好,递到了陆瑾墨的手边。
她能感觉出来陆瑾墨如影随形的目光,只是想到他如同小孩子一样跟人打架,她就不想理他,所以将那目光彻底无视掉。
“浅浅,你不帮我敷吗?我都受伤了。”陆瑾墨没接,清隽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她,语气里带着几分委屈。
顾浅浅板起脸,将毛巾放到他手中,面无表情道:“你受伤的是脸又不是手,敷个冰块完全没问题,再说你确定要我挺着大肚子给你敷冰块?万一抻着怎么办?”
陆瑾墨闻言,澹定儒雅的脸上猝然一变,该死的,他光想着跟浅浅亲近,忘记了她还是个孕妇!
“哦,好,你快坐下来。”陆瑾墨接过毛巾,乖乖地敷在脸上,伸手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清隽的视线紧紧地锁定着她。
顾浅浅抿了抿唇,直接坐到对面的沙发上,跟他离着有好远的一段距离。
陆瑾墨看着她的动作,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他轻声道:“浅浅,你还在生我气吗?”
不然为什么表现的这么疏远,这么陌生?
陆瑾墨第一次这么后悔,当初一个人跑到K国来,而不是好好地守护在她身边,守在她身边起码能保证她的安全。
顾浅浅微微低着头,纤长的眼睫毛遮住了眸底的情绪,视线落到自己的鞋尖上发呆,她还生气吗?
起初,知道陆瑾墨是故意接近她又故意跟她发生关系并结婚的时候,她心里是气愤的,恨不得立马离开,消失不见。
可他解释了,他就是当年的小哥哥,想要好好地守护在她身边才将计就计,她那时候气已经消了一半。
加上后来他联系不上,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连洛薇儿都找不到关于他的蛛丝马迹时,她已经不气了。
内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将人找回来,两个人好好地在一起,所以她才抛下一切义无反顾地来K国找他。
这么长时间都没找到他,还有什么气,再多的气也烟消云散了。
她看着陆瑾墨茫然的眸光,微微摇了摇头,“不气了,没什么好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