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北邙山行宫。
十常侍张让、赵忠、夏恽、郭胜、孙章、毕岚、栗嵩、段珪、高望、张恭、韩悝、宋典十二人,神情各异的围坐在一起,狼吞虎咽的吃着手中的食物。
大殿外则是一队羽林军,大殿内各处走廊下,则是聚集着一大批健壮的宦官,这些人都是十常侍的义子,亦或者子孙。
而大殿一旁的偏殿内,惊魂未定的何太后,看着瑟瑟发抖的儿子刘辫,也就是大汉的皇帝,眼中有怜惜,亦有几分恨铁不成钢。
相反一旁年近九岁皇子刘协,虽然也是脸色苍白,但却一直在安慰刘辫:“皇兄莫慌,朝中众臣皆在,定会派人来救我们。”
“皇弟,朕不想死,朕好累,好饿、好渴啊。”一夜的狼狈逃窜,刘辫可是亲眼目睹了无数士卒将领死在面前的。
一路的惊吓,以及劳累,早已经让他心胆俱裂。
“皇兄稍等,吾这就去让那些狗奴才把食物送来。”刘协壮着胆子站了起来,朝着大殿方向走去,虽然他也很害怕,毕竟只是一个孩子,不怕才怪了。
但他依旧迈着小步伐,握着拳头一步步走了出去。
大殿之上正在狼吞虎咽的张让等人,正吃得起劲,这个时候谁也没有想起,大殿一侧的皇帝太后可没有吃呢。
当然,他们可不是忘记了,而是他们心中明白,到了这个时候,皇帝、太后其实已经不重要了。
满朝文武群起反对,人人对他们喊打喊杀,现在就算他们挟持皇帝、皇后也保不住他们的性命。
“报,行宫来了一支兵马,为首的大将自称陆信,说是奉命前来护驾的。”
一名羽林校尉站在大殿宫门外喊道。
正在啃着卤肉的张让,赫然站了起来。
“哈哈,天不绝我,天不绝我啊!”张让疯狂的大笑着站了起来,喊道:“快,快请安风候入内。”
而一旁原本默默无声的赵忠等十常侍,脸上皆露出一丝兴奋之色。
他们可都知道陆信是张让举荐入朝为官的,这些阉贼自然而然的把陆信归纳为了自己人。
这个时候,不管是京师的任何大臣统兵而来,等他们也许都是死路一条,唯独陆信是他们唯一的活路。
北邙山行宫外。
一马当先之人自然是陆信,左右则是赵云、许褚、韩绫、陈到、王列以及在细阳城,收留的吕范。
如今吕范是陆信军中主薄,负责协助陆信处理军中军务,而吕范如今的家人,则都跟随徐晃、何仪、屈晃、陈化前往安风侯国安置。
说起来安风侯国并不是本朝新立的侯国,事实上安风侯国在两汉时期,一直都存在过,只是断断续续的废立了。
朝廷封陆信为安风候,也不是盲目封的。
当时陆信屯兵细阳城,而安风侯国距离细阳,也就两百多里,属于庐江郡治下的侯国。
安风侯国地靠大别山山脉,虽然地势偏远,但这里可是一块宝地,不但拥有广袤的森林,还有丰富的水资源,更有大片大片等待开荒的土地。
陆信进京之前,特意去安风侯国视察过两天,对于这座地处大别山脚下的小城,他可是十分满意的。
这次北上京师前,陆信特意叮嘱徐晃,一定要抓紧时间开垦荒地,争取今年种上粮食。
战马之上的陆信,面色平静,锐利的双目紧紧的盯着宫门,低声道:“待会宫门一开,子龙、仲康你们随我冲上去,务必夺下宫门。”
“陈到、吕范你二人各率一支人马包围行宫,绝对不许一人走脱。”
“诺!”马背上的众人,纷纷齐声应道。
“吱!”
就在陆信话语刚刚落下时,沉重的宫门从内推了开来。
出现在陆信面前的正是张让那张白皙的脸庞,不等陆信开口,张让竟然兴奋的领着十常侍一行宦官,喊道:“安风候,咱家总算盼到你了……”
面对张让一行兴奋的态度,陆信一愣,便明白了这些家伙,显然误会自己是来救他们的。
“张常侍,陛下可安好?”陆信缓缓的驱动战马,朝他们走了过去。
既然张让他们对自己丝毫没有防备,陆信自然没有必要立即冲杀上去,以免对皇帝造成误伤,那自己这千辛万苦的救驾之功,可就白瞎耽误功夫了。
“安风候放心,陛下、太后皆在内殿休息呢。”张让露出他那鸭公嗓笑道。
“那就好,张常侍辛苦了。”陆信笑呵呵翻身下了马,向赵云、许褚、韩绫打了个眼色,众人这才纷纷下马,一脸和善的跟了上来。
“那就有劳张常侍与诸公,立即带本候去觐见陛下。”陆信上前一步,一手挽着张让的手,亲切的笑道。
“那是自然,安风候快随我来。”张让连连点头道,此刻的他可没有昔日的高傲态度,当初陆信拜访他时,他可是一直高高在上,一副主人的姿态。
“主公,可随我一起去觐见陛下。”陆信当初在京师,虽然与十常侍不熟悉,但却都见过的,这会见这些阉贼竟然全部在此,他自是暗自冷笑一声。
今天正好一窝端了,省的有落网之鱼。
陆信与张让并肩而走,大踏步迈步走进了行宫大门,身后的韩绫则紧紧贴身跟随着,以防遭遇不测。
赵云许褚接到陆信的暗示后,许褚随即率领一队亲卫,跟着进入了大殿,而赵云则率领兵马,迅速的上了行宫的围墙,接替城墙上的羽林卫士。
当张让领着陆信进入偏殿时,一眼便见到坐在地上,毫无皇帝威仪的刘辫,正在拼命的往口中塞着食物。
一旁的刘协则端着水碗,强忍着饥饿,低声劝说道:“皇兄慢点,别噎着……”
而另一边的何太后,也是发饰蓬松,身上穿着一件宽松的长袍,同样一脸哀怨之色的坐在地上,正在小口小口的吃着食物。
这些食物可都是刚才刘协刚刚从大殿上端来的,这小子出去的也是时候,刚刚张让等人正兴奋的冲出去迎接陆信了。
“陛下,太后娘娘,安风候率领兵马来勤王了,我们有救了,有救了。”
张让、赵忠等人刚才自以为是必死无疑了,只不过是在垂死挣扎,故而在吃东西的时候,都没有优先给皇帝、太后送去。
但现在陆信率军来了,只要他们继续控制皇帝、太后,外有陆信统兵镇压,朝中又有何人能够指责他们?
“陛下,微臣陆信前来护驾。”陆信上前一步,郑重的单膝跪地拜道:“臣陆信,恭祝太后、陛下圣安,请恕微臣来迟之罪。”
面对呼啦啦冲出来的士兵,刘辫却是吓得面无人色,颤抖着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何太后这会也是惊魂未定的看着陆信,对于陆信她实在不熟悉,又见他是张让等人迎接来的,自是认为他们是一伙的。
“安风候,本王知道你,你是先帝西园军的下军校尉,在西园校场大比之中位列第一。”
刘协此时获封的是陈留王爵位,还别说这孩子确实有胆气,也十分聪敏。
仅凭他一开口就呼出陆信的来历,就足以说明这娃够聪明,难怪历史上董卓进京时,会认为刘协有帝王威仪,如今看来,这点倒是不假。
“原来是陈留王殿下,微臣有礼了。”陆信当下再拜道。
“汝是来护驾的,亦或者是劫驾的?”刘协盯着陆信,双手紧紧的抓着身后的衣袍,以缓解着内心的恐惧害怕。
“微臣自是来护驾的。”陆信沉声而起:“微臣听闻朝中阉贼作乱,劫持陛下出逃,特一路追赶至此。”
“张让贼眼,尔等安敢劫持陛下,罪该万死。”陆信大喝一声,腰间环首刀应声而出。
一旁刚刚还兴奋不已的张让,脑袋在陆信锋利的刀芒之下,直接飞了起来。
滚落的脑袋直接滚到了何太后脚下,由于陆信的刀实在太快,以至于张让的表情依旧如生前一般,只是一双翻白的眼球,却正好盯在了何太后身上。
“啊!”养尊处优惯了的何太后,哪里见过这阵状,吓得尖叫一声,直接就昏了过去。
“杀,一个不留。”
陆信眉头一皱,冷冷发出了一声指令。
左右许褚、韩绫以及众将士,纷纷拔刀而出,直接把赵忠、夏恽、郭胜等十常侍,以及他们的手下,尽数屠杀殆尽。
面对许褚、韩绫率领的汉军士卒,大殿上这些宦官,哪里有还手之力,只能成为一只只待宰的羔羊。
而这个时候,赵云率领的兵马,也对宫城墙上的羽林郎,展开了杀戮。
这些羽林卫士,不管是被动还是主动的,反正他们坐视皇帝被劫持,而无动于衷,他们就该死,即便陆信这会不下令诛杀。
但事后他们也难逃一死,甚至还会连累家人,被判夷灭三族之罪。
所以这个时候,陆信下令把他们都斩杀了,自然算不上多残忍。
“陛下放心,太后娘娘自是受惊过度,让她睡一觉就好。”陆信走近昏倒在地上的何太后身旁,伸手便把何太后的手抬了起来,号脉查看了一下。
这才回头看向这会被吓得瘫坐在地上的皇帝刘辫,以及陈留王刘协说了一句。
刚刚还有几分胆色的刘协,见陆信反手一刀就砍下了张让的脑袋,内心是充满震撼的。
在刘协弱小的心理中,张让、赵忠那可是自己父皇都礼让三分的人物,甚至还尊称张让、赵忠为父为母的存在。
可就是这样的人物,却被陆信一刀砍掉了脑袋。
而另一个赵忠,这会被砍死在地上,从他身下涌出的鲜血,几乎染红了地上的砖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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