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征无语,这就是传说中的拿钱办事吗?
那群山里的野人,所谓的洞主,蛮王之类的玩意,现在拿到了钱,买到了各种物资,马上就听话,老老实实干活了。
这是什么?
这就是现实嘛?
有钱好办事吗?
魏征心情复杂,复杂过后就是想要去一趟华氏城。
他之前本来想去华氏城,见一下苏阳,结果走到半路上,就接到李世民的消息,让他赶紧来一趟岭南,并且把段志玄的调令给他,随时可以调玄甲军进岭南。
“冯将军,接下来请安稳治理岭南,你的那份钱你可以拿的心安理得。”
“但是绝对不能克扣岭南百姓,还有流放到这里的犯人家属。”
魏征警告他一声。
冯盎张了张嘴,他委屈。
他哪里敢克扣那些犯人家属的钱,哪里敢对付他们。
他怂啊。
魏征离开冯盎这里,直接去了朋友家。
李建成倒台后,麾下很多追随者都被流放到了岭南。
李世民只诛杀了首恶,其余的中层人员并没有大范围诛杀,只是找了一个罪名流放岭南。
魏征在这里自然朋友多多。
瑞城县,岭南道一个不知名的小县城,瑞城县令叫李祥成,魏征的老熟人,以前是太子六率中的校尉。
魏征的到来让李祥成懵逼不已。
“玄成公,你怎么来了?”
瑞城县内,李祥成两鬓已经斑白,精力看起来大不如前,曾经弯弓射雕的将军,如今也是两鬓斑白的老年人。
“冯盎有没有难为你们?”
魏征开门见山的直问让李祥成晒笑一声。
真开心,长安城内还有人想着他们。
“没有,冯盎每天都窝在家里生孩子,除了蛮人一年一度的入侵,其余时间都不管事。”
李祥成话音里蕴含着深深的不屑。
那个老头,在几年前就不被放在心上。
魏征点点头,他不信冯盎,他只信自己的眼睛,只信自己身边的老朋友。
“岭南现在种植甘蔗,马上就是一个香饽饽,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魏征意味深长的声音让李祥成露出凝重的表情。
魏征深知李世民让他来这里的原因。
震慑冯盎,警告以前的老友们,别搞事。
精锐的玄甲军装备充足,后勤补给慢慢的矗立在岭南外,你以为只是震慑冯盎吗?
不,还震慑着岭南这里被流放的妖魔鬼怪们。
李渊时期流放过来的罪犯,李建成残党。
少数几个刺客成就不了大事,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哪个反叛势力靠刺杀成事过。
李世民怕的是他们疯了一样把深山老林里的野人引出来,造成一系列问题。
除了这些,其余的都不怕。
刺杀?
能进皇宫在说吧,
贴身刺杀,考虑一下李世民自身的武力值问题吧。
种种问题下来,魏征来的就有意义了。
李祥成攥紧拳头,不说话。
魏征一直看着他,平静的看着,没有一丝起伏。
终究,还是放弃了,李祥成松开拳头,自嘲一笑。
“玄成公,你能来警告我,恐怕你自都不希望太子一党重新出现吧。”
李祥成脸上充满了嘲讽之意。
魏征张张嘴,嘲讽的道:“英国公当年是我亲自招降的,我想让他成为太子的左膀右臂,可是你也看到结果了。”
英国公李勣,又叫徐世勣,李世勣,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战功赫赫,演义里叫徐茂公。
正史中是由魏征招降的。
“太子府本身就不如天策府人才济济,太子又自负,朝中大将结交者近乎没有,结局注定了。”
魏征说着最直白的话,他当年能压着秦王府打,很大的原因是他能动用的资源够多。
李祥成苦笑一声,不在说话。
“之前确实有人来找我,提供了很多思路。”
“我拒绝了。”
李祥成能说啥,把两鬓的白发挑起。
“玄成公,我亲手杀了想要去参加造反的族人。”
魏征眼角低落。
“家中少年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看不透人世大局,以为玄武门可以重现,殊不知这是别人给出的清理圈套。”
李祥成自嘲一笑。
他想到了半个月前来到靖难的黑衣人,自称为太子建成的女儿,要为夫报仇,还说拿到了朝中大臣的支持,要在玄武门重现。
每次想到这里,李祥成就心情复杂。
对方请他出山去对付李世民,请他引动几十万蛮人,夺取冯盎的政权,出靖难,杀回长安。
这简直让李祥成好笑。
“对方人呢?”
魏征眼中涌现出杀意,这是何等傻的操作。
他想到了李世民给他的信。
有人要清洗岭南的建成势力,有人要进军岭南。
李祥成无所谓的笑笑:“谁知道呢,没准已经被宰了,死在了哪个角落里。”
这一次,李祥成充满无所谓,整个人看起来都轻轻松松的。
魏征不在说话。
大海之上,瑞城开船出海打鱼的渔船上,一名少年突然看到远方飘动着一艘小船。
“阿耶阿耶,有小船在飘动。”
少年大喊,年老的渔夫走来,开船过去。
一个翻身,少年动作利落的跳到小船上,噗通一声被吓的跪坐在小船甲板上。
“阿耶...阿耶,是棺材。”
少年额头冷汗直冒,这是什么东西,怎么出门撞见棺材。
老渔夫跳下来,手中攥着刀,眼神冷冽的上前,什么妖魔鬼怪,他才不怕。
少年被老渔夫的杀气一震,清醒过来,掏出腰中匕首,跟在老渔夫身后。
推开棺材,看着棺中美丽的女尸,栩栩如生的样子,看起来刚死没多久。
年轻的少年忍不住要去触碰,被老渔夫打断。
老渔夫狠狠瞪一眼不知情的少年,重新给棺材盖上盖子。
“二郎,拿刀给船砸个窟窿,这是给龙王的妻子。”
老渔夫眼里有着一丝震撼。
少年愣愣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嗯嗯啊啊的回答。
回到大船上,其他渔民疑惑的看向老渔夫。
老渔夫坐在甲板上不说话,久久不语。
“张老大,怎么了?”
其他人不明白,这是怎么了?
摸索着手掌,张老大喃喃道:“我看到了当年东宫的令牌。”
其他人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