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勿带天云回了段府。
想让做错了事情的时雀,亲自向小女人道歉解释。
虽然整件事情只是个乌龙,但也着实惹得乖宝伤心欲绝,让萧子勿未来的岳丈大人对他失去了信任。
正好时雀武艺大有精进,此次前去就让她跟着乖宝回去,在她身边贴身保护着。
时雀性子大大咧咧,眼下也知道自己犯了大错。
她挠了挠头,颇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天云姑娘都是我的错,我还以为灵棋姐姐是顾北叶身边的人,想将她匆匆打发走,结果好心办了坏事……还望姑娘莫怪。”
天云姑娘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结果被自己一句话又给整晕过去了,实在是令时雀无比愧疚。
“没事,你也不是故意为之。”她不在意地笑笑。时雀的初心是好的,说到底也不全是她的错。
还好天云姑娘宽容大度,没跟她计较!
时雀傻呵呵地给她沏了壶茶,憨笑,“段先生总让我勤奋刻苦些,日后也能为姑娘的安危多上一层保障。”
萧子勿在一旁处理公务,闻言抬起头淡淡道:“我正要与你说此事,日后时雀便跟在你的身边保护你,她是女子可贴身保护,武艺也算上乘,是再好不过的人选。”
能被殿下夸奖的,武艺定然不俗。
天云欣喜不已,“那以后就不用劳烦殿下指导我练武了,有时雀在足矣!”
时雀拍了拍胸脯,“这事儿简单,包在我……”
萧子勿冷冷瞟了她一眼,时雀讪讪地捂住嘴。他撩下公文不悦道:“乖宝已拜我为师,怎可再请教她人。指导你练武之事有我一人足够。”
小女人到底知不知道练武的艰辛?要是落到别人手里,指定是一番痛苦的搓磨,不脱一层皮都算是好的!
哪里会像自己这么疼惜她,下手这么轻?
“好吧~”
天云没有半点挣扎,立刻就笑盈盈地答应了。
本来也只是想逗逗他,看看他作何反应,现在如愿以偿看到他黑脸了!
※※※※
萧子然神色落魄地从司业府出来。
走了没两步,便听身后有人叫住了他,“子然世子请留步,我家老爷有请。”
“你们家老爷是何人?”
萧子然疑惑地回头——
便见一位身着朴青色葛布衣的小厮,低眉顺眼地朝他鞠着躬,“我们老爷是左丞相,穆成业大人。”
离司业府不远处的小巷中。
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停在此处,许是等得久了,马儿百无聊赖地踏蹄喷着响鼻,嘚嘚敲击着青岩地面。
萧子然面无表情地上了马车。与穆承业交情并不深,也不知今日他寻到这儿来所为何事,还挑这么隐秘的方式与自己相见?
“穆丞有何贵干?”萧子然语气并不好。
任谁表白被拒,还拒绝的那么干脆,心里都会不爽。但他不会对小狐狸发泄,只能让无辜的穆成业承受一下火气了。
穆成业面色十分和蔼,望着他的目光格外慈爱,似乎并不介意他这么冲的态度。
他道:“世子想娶司业府的上官姑娘?”
这位陛下身边正当红的能臣未免也太自来熟了吧?
与他交情甚浅,这种闲话家常的氛围令萧子然微微不适。他语气淡漠道:“这与穆丞相何干?”
怪不得在司业府附近堵他,看来穆成业知道他此行是为了求娶小狐狸而来。
可自己与他并不相熟,他为何派人监视自己的动向?
穆成业轻笑,像对待自己疼爱的小辈般和蔼可亲道:“若是世子真心喜欢,微臣定当排除万难,将上官姑娘送到世子面前。”
萧子然错愕地看向他,“为何要帮我?”
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穆成业就是一只无利不起早的老狐狸,绝对不可能平白无故地提出要帮他,这背后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自然是因为齐王爷。”
穆成业挑起眉,笑看他道:“我与齐王爷交好,私下里已然结为盟友,正好借此良机为世子排忧解难,向世子与王爷表明我的忠心。”
“不必。”萧子然狠狠一皱眉。
“你该献殷勤的是我父王而不是我,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不想掺和,我与上官姑娘之间的事也不用你操心。日后别再跟着我了。”
说罢,萧子然便想下马车。
穆成业却不慌不忙,他倒了杯茶道:“我可以帮你杀了萧子勿,如此一来,上官姑娘便是世子的囊中之物了。”
萧子然脚步一趔趄,他不可置信地转身问:“你刚才说什么?”
穆成业说要杀了萧子勿?他是疯了吗?
萧子勿如今在军营中名声大噪,朝堂之上百官也对他颇为赞誉,虽还是及不上萧子衍的名气,却也已然有了一批自己的拥护者。
昨日在城南剿匪一役,他更是计谋深远、所向披靡,活捉了几十名穷凶极恶的山匪,将缴获的不少赃物通通充盈国库,缓解了国库空虚的惨状。
智计武力都不逊色于二皇子。
不,智计武力都远高于二皇子!
岂是动动嘴皮子就能杀得了的?
穆成业微微抿了口茶,“世子没有听错,微臣可以帮世子杀了萧子勿,让世子顺利抱得美人归。”
萧子然转身坐回去,看疯子似的怪异地盯着他,“穆丞相打算何时动手?”
穆成业像打好了腹稿一般,毫不犹豫道:“越快越好,只要世子点头答应,微臣必不会让世子久等。”
“莫非穆丞相心中已有计划?”萧子然狐疑不已。
穆成业呵呵一笑,“实不相瞒,微臣准备等萧子勿宫外府邸建成,便派死士前去刺杀萧子勿。”
萧子然:“……”
这样坦率直白的把计划都告诉他,真不怕他到陛下面前揭发吗?
“若是刺杀失败呢?萧子勿武功高强,寻常死士根本杀不死他,反而容易叫他有所防备,打草惊蛇。”
“世子大可放心,微臣所豢养的死士都是万里挑一的好苗子,围攻之下萧子勿就是插翅也难逃。”
“不妥。”萧子然沉吟片刻,眉头死死皱着,“想娶上官姑娘也非只有杀死萧子勿这一种法子。今日之事,我就当穆丞相在与我说笑了,告辞。”
若是被上官姑娘知晓,自己杀了她最心爱之人,那她就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
这样的法子看似稳妥,实则却要冒很大的风险。
一旦出现纰漏,那么自己与上官姑娘之间就如同隔着天堑,再也无法挽回了。
这么一想,萧子然头也不回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