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王府下人纷纷跪下,一名中年贵妇打扮的人坐着软轿来到贾珩等人面前。
虽说软轿有薄纱遮挡,但贾珩还是能看到,这人头上戴着的,是七凤钗。
大周礼制,皇后戴九凤,皇贵妃八凤,太子妃七凤。这罗太妃还做着她的太子妃梦呢!
赵泓佑已经躬身站在一旁,贾珩拱手:“见过义忠亲王太妃殿下!”
他着重点出了义忠亲王四个字,以平礼拜见。可罗太妃却依旧当听不见看不见,坐在软轿上嗯了一声,就没有其他的动作。
反而向赵泓佑说道:“佑儿若是无事,就回书房读书吧,这里没你事了!”
赵泓佑抬起头不甘心的说道:“可这……”
“嗯?”
罗太妃嗯了一声,赵泓佑当即不敢说话,低下头来。
不过他也没有立刻就回去,紧紧攥着双手立在一旁,像是在用沉默对抗罗太妃的命令。
罗太妃嗤笑一声,像是看到一只蚂蚁妄图撼动大象。
“本宫的话你是不打算听了?”
“儿子不敢!”
“是不敢啊,看来你还是有怨愤了。回书房去,抄写《孝经》十遍!”
罗太妃厉喝道:“来人,带王爷下去!”
随即,几个身强力壮的健仆就走到赵泓佑旁边,正要抓他的手臂时,赵泓佑冷冷的说了一句:“本王自己走!”
贾珩看着远去的赵泓佑,对义忠亲王府的认知又多了些其他的感受。
罗太妃端坐在软轿上,任由贾珩看戏。她好像不在意这些家丑被外人看到,只听她冷漠的说道:“贾珩,你是觉得自己位高爵显,不用把本宫放在眼里了。为了一个低贱之女,就要与本宫为敌?”
“无关本侯爵位高低,秦氏女既是我贾家妇,自然由我贾家人撑腰!”
贾珩以冷漠对冷漠,驳斥一声:“秦氏女的身份,想来太妃是一清二楚。她与本侯侄子的婚约,乃是先太子与家父所定。太妃不顾婚约,不顾王府与贾家的关系,意图强行阻拦,本侯不知道也不想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不过昨日之辱,今日太妃必须给本侯一个交代。”
“先太子啊!好久没人在本宫面前提起这个称谓了。”
罗太妃像是感怀一句,随后癫狂的说道:“怎么?连你也看上那贱人了?看到那贱人果然如人所传,是个妖艳贱货。你不是有个林家女么,打算爬侄子的床吗?”
贾珩手指一点腰间的剑鞘,天阙应声飞出,剑光闪过,罗太妃所乘坐的软轿哗啦一声碎片。
罗太妃重重跌落在地上,她强忍着痛,由身旁的嬷嬷搀扶起来,向着贾珩怒目而视。
贾珩用手一指,天阙从天空直转而下,直插罗太妃身前一步的地上。
“辱人者人恒辱之,太妃,这京城没几个本侯不敢杀的。”
杀气四溢之下,王府的下人都跪在地上不敢出声。天阙像是高兴到贾珩的杀意,在地上震颤不已。
王府头顶的天空,刚刚还是晴空万里,这会却出现层层乌云。
贾珩两眼闪过雷光,空中的乌云开始雷声阵阵,一道闪电劈落下来,直直落在王府后院。
电闪雷鸣之后,王府后院跑来一个下人,刚一看到罗太妃就大声禀道:“娘娘,您的寝殿被雷劈了!”
罗太妃震惊的看向贾珩:“你,你,你竟然已经到了这种境界……”
“污言秽语,不光是在侮辱我,更是侮辱先太子。罗氏,有些事既然做了,就要有承担后果的准备。”
贾珩不再搭理这疯妇,转头给贾蓉说道:“蓉哥儿,你的妻子受了委屈,当丈夫的就要替她报仇。罗太妃你不宜动,那就去找傅和雅,剁一只手吧!”
“二叔?”贾蓉到底是没有见过血,一时有些犹豫。
贾珩冰冷的双眼,让贾蓉不敢看他。
“还不快去!哼!”
这一声冷哼,让贾蓉知道这事今日躲不过去了。一咬牙,贾蓉领着十几名亲兵就进了王府搜寻。
“天枢,跟上去!”
贾珩吩咐天枢跟上,侄子第一次出手,还是护着点好。
罗太妃被贾珩的气势所压,眼睁睁看着贾家的人在王府四处搜寻。
直到贾蓉面色苍白,强忍着胃中的不适走了过来。特别是天枢把一只断手扔到她脚下的时候,终于爆发了。
“贾珩,你好大的胆子!王府长史乃是朝廷命官,谁给你的胆子,竟敢动用私刑。”
贾珩拱手向宫城方向拜了拜:“本侯在来时已经安排人去户部交了罚银,并上陛下上了请罪书,不知太妃还有什么指教?”
“傅和雅乃是朝廷命官,不是平民百姓。你以为光是一纸认罪书和区区罚银就可以了结吗?”
以大周律,惩处九品以上朝廷命官,需由吏部除名,由刑部、督察院、大理寺或是龙禁卫审问,最后由内阁上奏,御笔亲书,下令惩处。
此次乃是私事,贾珩不能以麒麟金牌惩处傅和雅,私自用刑,确实是请罪求和罚银不能了结的。
可贾珩却嘲讽的回应说:“王府长史?傅和雅吗?他已经不是了。昨日他在秦府的言论,让工部的几位大人闹到了内阁。大相公秉公处治,今早就下了均旨,免去了傅和雅义忠亲王府的长史职务。”
说道这里,贾珩从怀中掏出一份文书,让亲兵交给了罗太妃。
他继续说道:“对了,他的官当到头了。如今他只是一介平民,本侯想着,以我贾家的爵位,惩处一名侮辱贾家未来宗妇的狂徒,一千两白银,应该够了吧!”
罗太妃打开文书一看,上面果然写着罢黜傅和雅义忠亲王府长史之职,并剥夺其官身。
甚至文书中还提到,意图强抢皇家贵女,侮辱公府宗妇,交由冠军侯贾珩自行处罚。
看到这里,罗太妃只觉心中闷得难受,猛的喷出一口血来,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贾珩走到近前,旁边的嬷嬷下人没一个敢上前阻拦。
他将手指搭在罗太妃手腕处,突然眉头一皱。
贾珩看向旁边恶狠狠盯着他的老嬷嬷,他开口道:“你家太妃无事,长久郁结于心,倒是借着今日之事吐出了这口瘀血。扶她回去注意,抓点舒肝顺气的汤药就日。”
贾珩起身准备离开,又回转身说道:“不放心的话自己去找太医,别自作主张,等你家太妃醒来让她做主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