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贾珩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宁国府,简单洗漱一下,正准备睡觉,贾敬与贾珍却找了过来。
贾珩赶紧披上衣服,问道:“父亲,大哥,你们怎么过来了?”
他引着两人坐下,又安排人去烧水泡茶:“这么晚过来,父亲可是有事吩咐儿子?”
“本来下午要跟你说的,但你一直在宫里,只好现在过来。”贾敬说道:“蓉哥儿今年已经十六,早年为父曾与人有约,为他定下一门婚事,如今也该要履行约定的时候了。”
贾珩心中一动,难道是原著中贾蓉的妻子秦可卿?
“不知父亲为蓉哥儿定的是哪一家?”
“工部营缮司郎中秦业之女,与蓉哥儿同岁。”
贾敬的话一说出来,就让贾珩头疼起来。虽然现实情况与原著已然不同,但这个秦可卿在原著中,不但身份来历诡秘,而且引发了宁国府爬灰丑闻。
“父亲没有其它人选吗?蓉哥儿是宗子,蓉哥媳妇将来可是贾家宗妇,还是慎重些好。”
贾珩不得不变着法的劝说贾敬,他可不想自己家中,出现不可言说的丑闻。
“我已经让你嫂子去看过了,是个不错的姑娘,虽说身份上低了些,但咱们家也不在乎外家助力。”贾珍满不在乎的说道。
贾珩听到大哥贾珍的话,哑然失笑,自己这是怎么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还想着原著中的情形。
他现在身处的贾家,虽然也有些这样或者那样的问题,但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并不是一本书中的人物就能代表整个世界的万千生灵。
要不然,师尊他老人家怎么解释?原著中可没提到。而且,自己的存在也是用原著解释不清的。
“父亲,这秦家姑娘的身份,怕不是如此简单吧,否则,当年以父亲的身份,宁国府的地位,不可能就如此简单定下这桩婚事?”
贾珩还是想要弄清楚秦可卿的真实身份,这毕竟关系到贾家未来的宗妇,大意不得。
贾珩的问题,让贾敬有些犹豫。但两个儿子都好奇的看着自己,而且此事也不是不可言说的事情,他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说了出来。
“她是先太子的私生女,曾有一次,先太子留宿宫外,被人算计与一歌妓同床共枕,最后有了她。”
贾珩兄弟俩倒吸一口凉气,这件事很难处理啊。
只听贾敬继续说道:“那歌妓事后被先太子送到咱们家城外的庄子上,直到难产剩下一个女儿,自己去坚持不住去了。紧接着,先太子就感到身边出现了无数危机,就不得不把孩子托付给秦家。”
“那婚约之事,是什么时候定下的?为何不接入宫中?”贾珩有些不解,疑惑的问道。
“那个时候,不知中了谁的招,先太子开始变得疑神疑鬼,而且性格激进起来。说是其母卑贱,接回宫中有碍贤名。故而先送入养生堂,在由秦家收养。直到逼宫那日,先太子临阵清醒,发现事难挽回,才匆匆与为父约定,这样可以稍做弥补,至少可以给女儿一个好的归宿。”
贾珩不禁感叹,不得不说,先太子真是具有人情味的储君。哪怕生命的最后一刻,仍旧惦记着没见过几面的女儿。
“先太子是为父效忠的君上,哪怕他曾经因为某些原因,没有听我的劝告,一意孤行有了逼宫之事。但当日他突然醒悟,为了不被贼人利用,决然自尽。为父作为太子辅臣,虽不能追随君上而去,但君上最后的嘱托,是一定要完成的。”
贾敬说起先太子,不禁泪流满面。当年之事,他是最后才知晓先太子被邪法控制的事。
否则温文尔雅,礼贤下士的储君,地位安稳无比,哪里需要做出逼宫夺位的谋逆之举。
可惜时移世易,如今的自己,只能完成当年的约定,让贾蓉娶了先太子的女儿,给她一个安稳富贵的生活。
贾珩贾珍毕竟与先太子没有什么交集,但也理解与他相伴长大的父亲,此刻内心的痛苦。
贾珍嘴笨,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只能一个劲给贾珩使眼色。
贾珩只能无奈的出门去打了一盆热水,端了过来,让自己父亲擦擦脸。
等贾敬心情稍微平息了些,这才有开始商议贾蓉的婚事。
只听贾敬说道:“为父告诉你们这些秘辛,只是为了让你们清楚,秦氏的身份,对外就是秦家收养的女儿。宫中那边,圣人与陛下也都是知道的。所以,大可不必太过忌讳,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暂时不要将此事泄露出去。”
贾珩兄弟俩躬身称是,然后继续听贾敬安排:“至于婚期,那也得到珩儿大婚以后,最起码不能越过你这个二叔。不过,这几日就先将亲事定下来,这件事就让珍儿媳妇去做吧。”
贾珍点头说道:“儿子觉得既然宫里知道秦氏女的身份,是否需要向圣人和陛下说一声,毕竟是皇家血脉,咱们也不能自作主张不是。”
贾珩也觉得自家大哥这次说得有道理,贾家不能越过宫里,直接与皇家血脉定下亲事。
“大哥说得有道理,还是先给圣人与陛下说一声的好,虽说此事是先太子与父亲定下的事,但现在宫中做主的,乃是当今陛下!”
贾敬听到两个儿子都这么说,也就放弃了直接定亲的打算,就给贾珩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就亲自去宫中,把这件事上奏陛下。为父想来,依照陛下的仁厚,哪怕不能让她认祖归宗,也会有不少的赏赐送过去。秦家不富裕,若有这些赏赐,今后也能宽裕些。”
贾珩闻言也觉得父亲说得有道理,不住的点头应下。
不过想到原著中,贾珍与秦可卿不清不楚的关系,他不自觉转头用探究的眼神盯着贾珍。
“二弟为何突然这样盯着我?”贾珍被贾珩看得有些发毛,浑身都哆嗦了一下。
只听贾珩说:“大哥,蓉哥儿就要成亲了,今后你在女色上收着些吧,要不然儿子学老子,看你今后怎么教训蓉哥儿。”
听到贾珩毫不客气的揭了老底,贾珍跳脚反驳:“我好女色怎么了?我又没有强迫他人,再说,这不是陛下让我假装纨绔子弟,多多在外打探消息么!”
“让你假装纨绔,又不是真纨绔,你怎么能假戏真做?”
“我不真做,谁会相信我?”
……
听到这兄弟俩斗嘴,贾敬也没有管,起身离开了贾珩的院子,回去休息了,只留下他们兄弟继续唇枪舌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