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罗凡一喉咙喊停了正在追朴智妍的周平。
“谁？”周平四顾，这点还早，校门口没几个人，但他却看不到叫停他的人，“有人叫我？”
“被你踩到了啊，混蛋。”罗凡一手撑地、一手捂脸，虽说他的手和发型都帅得不行，但是他的俊脸上密密麻麻的都是鞋印。
周平抬起自己的脚，看向鞋底，又看了看罗凡的脸——两者图案一模一样。
“对不起，对不起。”周平赶紧将罗凡扶起，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包纸巾，“我帮你擦擦。”
“不用。”罗凡抹了抹脸上的鞋印，揪住周平的领口，二话不说一个头撞，撞得周平跌在地上。
“你干什么？”虽说周平不爱惹事，但他也不是一个好欺负的主，刚才被罗凡那一记，弄得他脖子上都蹭出了血，“我刚才不是倒过歉了吗？”
看着一脸怒意的周平，罗凡反而笑了出来。说实话来到M高中，他好久没有干过架了，手痒的很。
按老规矩，到一个高中，罗凡先要找个茬子，立个威再说。
而周平恰好撞到枪口上了。
“看样子，你要干架啊！”罗凡撕下了贴在鼻梁上的OK绷，露出他鼻子上那道血淋淋的疤痕，让他看起来更凶残一点。
周平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但是想到开学后朴智妍见了自己一句话不说、扭头就跑的模样，旋即松开了。
“我还有事，你自己慢慢玩吧。”周平捂着脖子上的伤口，转身继续去追朴智妍了。
“站住！”面对服软的主，罗凡一点办法也没。
要知道学生干架这种事，老师问起来一般不会在意谁先动的手，所以只要双方都动过手，那么双方便都有责任，到时候最多两个人一起受罚；
但如果一方服软不动手，站在那给你打，你还真打下去，到时候所有责任都揽到你头上，想逃都逃不掉。
就这样放那小子走？罗凡一万个不甘心，要知道那小子踩了本大爷一脸，还打搅了本大爷泡妞。
“诶呦呦，我这条腿刚才被你撞断了。”罗凡皱着眉头、抱着腿、灵活地跳到周平的身前，“诶哟啦，痛得紧，走路都不能走了。”
“真痛？”周平半信半疑地看着罗凡，可没办法谁叫自己倒霉撞到了他，“要不要送医务室。”
“可我今天还要参加M高中的开学考试，去医务室的话就赶不上了。诶呦啦、诶哟啦，痛得紧。”罗凡瞟了一眼周平的眼神，旋即又抱腿装模作样地嚎起来。
“那你说怎么办？”周平发觉自己和这个痞子扯淡这会功夫，朴智妍早已跑得人影都看不到了。
“你要背我到考场。”罗凡一蹬腿，像只蛤蟆黏在周平背上，怎么甩都甩不下来。
“哪个考场？”
“一号教学楼五楼。”
“五楼？”罗凡这小子一身腱子肉，少说也有一百四十斤，光是背着他走几步，周平都喘个不停。
“诶呦啦、诶哟啦。”罗凡见周平停下步子，又开始折腾起来，引得路过的同学都向周平看过来。
“别叫了，五楼就五楼。”周平拿他背上那一头红毛的小痞子一点办法都没，只得乖乖地背着他走……
———cut————
说来也是巧，罗凡和周平是同一个考场的。
因为是M高中的开学考试，很多外校的人都可以来考，总分能达到M高中平均分的便可以入校。所以考场里有很多不认识的人。
但是有一个人引起了周平的注意。
她是一个长得很像赵阑珊，但是比赵阑珊瘦的外校女孩，坐在周平隔壁桌考试。
考试还未开始，那女孩便已经坐在位置上，翻看着第一门考试语文的文言文部分。
“赵阑珊？”周平用手肘碰了碰女孩的高高挽起的袖口。
“那是谁，我不认识。”那女孩放下自己的长袖毛衣的袖子，将座位搬得离周平远一点。
“我周平啊，还有阿肥、眼睛一黄一蓝、毛色黄白相间的波斯猫，你都不认识？”周平将身子靠过去，在狭小的座位里最大限度地扭着脖子，将脸对着赵阑珊。
“不认识。”那长得像赵阑珊的女孩用语文课本遮住自己的准考证，不让周平看到她准考证上的名字。
“那大概是我认错人了。”既然对方一个劲地否认，周平自己再黏上去也没意义——或许她和赵阑珊仅仅是长得像而已。
“哦哦。”那长得像赵阑珊的女孩将准考证放倒桌角的边缘，盖了起来，松了一口气。
俄而，冬日的晨光穿过梧桐树枝上的皑皑白雪，透过了窗，打在那女孩的侧脸上——
盘起来的发尾扎着一个不起眼黑带子、托着腮的手缩在长袖毛线衫里、哈出的热气变成白雾氤氲在她粉嫩的脸庞。
真的不是吗？周平看着邻桌的女孩想道。
无论是身上的味道、还是说话的声音，她都和赵阑珊分毫不差。
只不过她比较瘦，而且她的眼神和赵阑珊不一样——看人不用正眼，目光里只有无趣的教科书，就好像是她的世界里只剩下读书这一件事情了。
不过这样无趣的学生，却往往是M高中老师喜欢的。
不过就算是这样的女孩，她身上隐隐透出的不知名东西还是牵动着周平每一根神经。
就像那个又胖又粗鲁的赵阑珊一样，让人说不出所以然、却又莫名其妙地喜欢上她。
如果眼前的她是赵阑珊的话，周平一定会对她说——
“我喜欢你。”
十五岁的男孩咬着笔盖、看着窗外的雪、痴痴地笑、轻轻地说。
他以为没人知道，却不料被身旁的女孩听见。
而周平邻桌的女孩，听见周平那句话后，脑海里浮现出的却是周平和那个晃着苹果头的女孩亲密的样子。
“啪~”的一声，女孩折断了手中的水笔。
“借下你的笔。”周平邻桌的女孩看都不看周平，一把扯过了周平嘴里咬着的黑色水笔。
“喂，这是我的笔，我就带了一只笔啊。”周平看着身旁那脾气古怪的女孩一脸无语，无奈之下只得问监考老师借了一支笔。
旋即铃声响起，考试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