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萝和颜佳人跟着李老师来之前,还买了一个毛茸茸的小熊玩偶,因为殷萝之前不开心的时候就抱一抱自己的小熊娃娃就会心情好很多,所以她也想让彭思思的心情好一点。
殷萝和颜佳人跟着李老师来到彭思思在报名表上写的家庭住址。这是整个A市最乱的地方,也是整个A市最脏的地方,也是殷萝和颜佳人从来没有来过的地方。
殷萝看着前面的路坑坑洼洼,周围的人带着一种贪婪的目光打量着路过的行人,还有一些孩子在泥巴里面玩耍。殷萝紧紧的攥着颜佳人的手。
彭思思的家的楼下有一个买水果的摊子,殷萝看了一眼价格,很便宜但是依然有人望而止步,生活就是这样。李老师借着买水果的名义和水果摊的女人交谈着,也了解了彭思思的家庭背景。
那个水果摊的女人是这么说的:“任何时候人都有高低贵贱之分,思思的妈妈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大美人,听说家里之前也很有钱,就是眼光不好,看上了思思的爸爸,两个人偷吃了禁果,生下了这个女儿,那个男人啊,就不见了!”
水果摊的老板娘一边说着,一边往李老师的袋子里装水果,可是殷萝明明就看见了那个苹果是坏的,可是李老师还是面不改色的把那个坏的苹果装进了袋子里。
“然后呢,她妈妈家里不是很有钱吗?怎么会让她们住在这里,孤苦无依的?”
颜佳人好奇的询问下去,想知道故事的后续。
“然后?小姑娘,你不明白这些有钱人是怎么想的,面子比自己的孩子都重要。彭思思的妈妈也去过她的娘家,可是直接就被赶出来了,说是给他们家蒙了羞。这娘俩啊,也没有个依靠,幸亏找了一个老实的男人,现在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可是真的是上天造孽啊,那两口子结婚这么多年了也没有个孩子,就那一个闺女,还不是亲生的。”
李老师面不改色的,可是身后的两个女生却大为震撼,知道这个圈子的事情多,可是没想到还有这么刷新三观的事情。
离开了那个水果摊,三个人来到了狭小而又逼仄的楼梯间,这都比不上她们家里的十分之一大,根本就没有办法走开人。
彭思思家住在三楼,小小的一个门。李老师敲了很久的门,才出来一个身影。不过那个妇人虽然穿着不新颖的衣服,但是眉眼间也依稀可见年轻时的靓丽。
“你们是?”妇人嗓音沙哑,像是哭了很久。
“你好,你是思思的妈妈吧?我是她的班主任,这两个是我的学生,我们想来看一下思思的情况,你看方便吗?”李老师说的委婉,把手里的水果递给彭思思的妈妈。
“那李老师您就进来吧,不过思思刚刚睡下,还有一会儿就起来了,您要是不介意就等一会儿。”彭思思的妈妈让开身子,站在门口的师生三人也看见了这个小房间的全貌,半旧的家具,枯萎的鲜花,客厅里只有一张桌子和一张沙发。墙上挂着彭思思从小到大的照片。
殷萝把手里的玩具熊放在旁边的凳子上,原本是无意的动作,却让彭思思的妈妈失了神。
“现在思思是什么情况?”李老师最关心的就是彭思思的状态。
“唉,思思那天一回家就发了高烧,一直在呕吐,都烧晕了,嘴里还一直说着脏,脏的,我和她爸爸还以为是她碰见了什么脏东西,没想到我的女儿受了这么大的委屈,都是我的错啊!”彭思思的妈妈哭的撕心裂肺,但是又不敢把刚刚睡下的彭思思吵起来,只能捂着嘴,无声的大喊。
“思思遭到这样的情况我们也很难过,可是现在是应该的就要把她的情绪安抚下来。思思是一个好孩子,她的沉稳我都看在眼里,这样的一个好孩子不应该被毁了。”李老师轻轻的安慰着正在哭泣的彭思思的妈妈,知道了眼前这个女人的遭遇,李老师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更好的安慰她。
“啊啊,啊啊!不要,不要过来!”卧室里突然传来彭思思的大喊,那声音凄厉而又挣扎,殷萝一下子就被震到了原地,不知道应该和彭思思说些什么。
“思思,思思,是妈妈,是妈妈,都已经过去了,都过去了,思思!”彭思思的妈妈紧紧的抱住像一个野兽一样嘶吼的女儿,眼泪止不住的在脸上流着,岁月没有善待她,为什么也不放过她的女儿?过了好一会儿,彭思思才安静下来,也只是呆呆的,不说话也不动,就是坐在那里。
“思思啊,是我,我是李老师,还有你的同学,殷萝和颜佳人,你们在班里的关系还可以,老师把她们叫过来和你说说话,老师先出去了,你们三个人好好的聊一聊。”李老师示意她们两个和彭思思好好的聊一聊,转身就出了门。
“思思,听说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们给你带了一个小熊,希望它可以在你不开心的时候陪陪你。那些不好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未来也很美好。”
殷萝握住彭思思的手,才短短的几天,彭思思圆圆的脸蛋都出了尖下巴,手上也是如干柴一般的粗戾,让殷萝也有些心疼。
“未来?我还有未来吗?盈亏,你没有体会过那种感觉,他们恨不得将所有他们知道的污言秽语都放在我的身上,我和他们求饶,他们就拍下我那一幅样子,等着下一次耻笑我,你没有经历过,凭什么让我放下?”
彭思思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殷萝,眼里带着询问与迷茫,看的殷萝也是慌张,是啊,她没有经历过彭思思的绝望,凭什么要求她放下。
“思思,你知道殷萝不是这个意思……”
颜佳人急忙帮着殷萝说话,却被彭思思给打断了。“你知道我有多羡慕你吗?你有好的家世,爱你的父母,念着你的好朋友还有喜欢的男孩子陪在你的身边。我有时候就在想,上天为什么这么不公平,他只看见了你。”
临走的时候,彭思思叫住了她们。“谢谢你们来看我,只是这辈子我累了,还不了你们的好意了。”那释然的笑容,殷萝一辈子也无法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