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有真正的身份,甚至很多人都没有自己的名字,在整个鸿蒙大陆,这种情况都很是普遍。
据说在极北海域,互相买卖私兵的风气,更是猖獗,一般势力在开战之前,都会先行让自家的私兵或者死士去拼命,在战场上,他们就是大势力、大家族眼中的炮灰。
而在平日里,他们就是各大势力中的奴仆罢了!
在极北海域中,一名私兵的价格,有时候或许还远远及不上一名J女来的贵重。
总之,在这样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人命,通常显得十分廉价。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才会使得鸿蒙大陆上的人更想不断的追求天道极致,向往永生境界……”
沈放端坐在桌旁,目光忽地一扫,便是见到四周其余几艘楼船上,有数十道身影正在快速的朝着自己这边飞来。
只瞬息间的功夫,便落到了沈放的面前,他们一个个身披战甲,齐齐跪下,低头拱手道:“禀都统大人,距离极北海域,还剩三天的路程!”
众人此话说完,便是一动不动的跪在原地,低着头颅,陷入死一般的安静。
“把头都给我抬起来。”
目光注视在这些人的身上,沈放语气中多少带有几分严厉的感觉。
哗啦!
伴随着盔甲摩擦的响动,众人略显犹豫了一下,这才终于将头颅抬起,目光朝着眼前之人看去。
虽然早在星蚀岛点将之时,沈放便已见过这些人,但也就是在此刻,他们抬头之时,沈放的目光注视着这几张再也普通不过的面庞,内心,却又是如同山一般的沉重了不少。
十个人,无一例外,每一个人的左边脸颊上,皆是通红的烙印着一块拇指大小的四方红印,红印之中,赫然在溃烂的皮肤下烙印着“奴仆”二字。
这个烙印的来源,沈放自然知道。
在北海诸岛,但凡是流落于奴隶市场,被贩卖出去的奴仆,皆会在交易之时,被烙印下这样的印记。
而沈放眼前的这十个人,毫无疑问,自然也就是十大商会中,被交易买来培养的奴仆罢了。
不过或许是幸运,又或是不幸。
这十人自小被贩卖进各自的商会,仅仅只是依靠着最为劣等的灵石和功法,却依旧艰辛的突破到了初阳之境。
或许该说是他们的不幸,被大势力培养为私兵的奴仆中,不乏有一些天生具有不错资质的人,而这些人,往往在很小的时候,便是会被各家的大势力当做死士一般的来栽培。
他们的生活状况或许有了不小的改善,但是他们的内心,却是早已在各大势力的‘培养’中变得丢失了自我。
只要主人一句话,他们甚至可以不问一句缘由的自爆牺牲,这就是死士,他们的思想当中,没有自己,只需要一句吩咐,他们就可以随时将身死置之度外。
……
“这是我为你们准备的复颜丹。”
甲板之上,沈放一挥手,当下便是从储物戒指里甩出了十支白色的药瓶,落入到了十人的面前。
这是沈放三日之前,特意在星蚀岛上炼制的丹药。
和驻颜丹的效果不同,复颜丹虽然只是最低阶的一品丹药,但是对于恢复被毁的容貌,却是有着独到的效果。
早在看到手下这十个家伙之后,沈放便起了招揽之意。
啪啪……
海浪拍打在毫无防护的船身之上,激起层层浪花。
此时,跪在地上的十人皆是齐齐一震,目光快速的在面前的白色药瓶上一瞥,又极快的朝着沈放看去。
十人脸上的表情虽然一如既往的冰冷,可是一双正在眼眶中不断颤动的眼珠,却是无声的道出了十人内心的情绪。
“我已经让他们将尔等当初立下的灵魂契约废除,从此以后,你们便是自由之身了。”
沈放望着眼前依旧没有伸手接过丹药的十人,此刻再度开口说出的这一句话,却无异于是一击重锤,狠狠地敲击在了众人的心底。
“吾等多沈都统再造之恩!”
颤动的眼眶中,终于是止不住的泛起了一丝红意,十人皆是恭敬的朝着身前之人磕下了一个响头,身体剧烈的颤抖,似乎仍是有些不太敢相信,激动之色,溢于言表。
对于他们来说,当年以灵魂为引,签下奴仆契约,成为各大商会的死士之后,就早已经是注定了命运的终结了!
灵魂契约,对于修行者而言,是绝对无法违背的,一旦违背自己立下的灵魂契约,无论修为高低,必将会遭受天谴,自古以来,便是令不少修行者谈之色变的东西。
所以,这十人哪怕成为了初阳境高手,但是已经对各自主人立下过灵魂契约的他们来说,根本没有办法背叛商会。
可是如今,这一切,却是因为沈放的出现,而彻底改变。
眼前这个男子,似乎和他们所想的,不太一样!
“记住,你们的身份,是我沈放手下的部将,从今往后,就再也不是商会死士了,你们的命运,掌握在你们自己的手中!”
那双漆黑的瞳孔中,带着一股令人不敢直视的霸气,沈放的话音在这苍茫海域中响起之时,却是让身前这十人,以及四周上万军士,齐齐一震!
从今天开始,他们的命运,就将掌控在自己的手里!
无数人听到了沈放饱含鼓励,响彻在耳边的这句话,无论年龄大小,此刻握着手中长枪的手臂上,皆是青筋凸显,浑身亢奋。
这一天,他们幻想过,可是没有想到,竟然也有实现的一刻。
而这个带给他们命运转折的男人,此刻无疑是收获了所有人的军心!
从此往后,他们不再是受人钳制的奴隶,而是一名真正的军人,他们是一个完整的人,拥有着掌握自己命运的权力。
此刻,五万先锋军将士,皆是从船舱之中站起,目光看向前方沈放所在的方向,眼神中的激动,溢于言表。
就因为沈放这句话,他们对于这躺近乎赴死一般的征程,充满了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