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爷,真就这么走了?要不还是再等等吧?”
龙虎山山顶,蔡毅豪一行垂头丧气的从天师府宗门内走出。
随行的几名手下,知道他喜欢被人称呼大少爷,所以一个个自然是投其所好。
“等个屁,都已经等了整整一天了,那位长老迟迟不肯露面不说,还连个饭菜都不招待一顿,再这么等下去,不是白白让人看笑话?”蔡毅豪一脸恼火的说道。
此时,已经是月上枝头,他们从中午上山,便一直等到现在,就是为了请天师府派人前往东海,帮蔡家对付一下那几个东瀛来的术士。
临行前,他父亲说,这位长老受过自己一些恩情,只要拿着信物过来找这位长老,这位长老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可没曾想,当他们中午来到天师府宗门祖地,拿出信物之后,不仅没有得到那位长老的召见,反而还一直被晾在偏厅。
看着隔壁纯阳、武当、茅山、以及修行界五大世家的人,被各种好酒好菜的招待,他却连一杯茶水都没有,心里便是一阵窝火。
“大少爷,别着急啊,天师府这段时间一直在忙碌百年庆典的事情,那位长老估计也是被事务缠身,抽不出空来,不如待明日庆典结束之后,咱们再来拜访一下试试?”一名手下开口劝道。
“是啊,大少爷,若是能请动天师府出马,解了咱们蔡家当前之危,您便是扶大厦之将倾,挽狂澜于既倒啊,到时候,无论是大爷那两个儿子,还是三爷他们,谁还有资格跟您和二爷争夺家主之位?”另一名手下也连忙说道。
这话,倒是让蔡毅豪停下了怒气冲冲的脚步,微微一愣,沉吟道:“不错,你这话说得对,而且,我要是就这么回去了,三叔他们肯定又会拿什么本少办事不力来攻击我爹。”
“嗯,那这样,你们两个留下,给我二十四小时守在这里,什么时候见到那位长老了,什么时候通知我,本少什么身份?岂能一直呆在这里遭人白眼?”
说完,便将那两人扔在了山顶,自己则带着其余人继续朝山下走去。
“这……”
那二人闻言,却是面面相觑,一时间多少有些哭笑不得。
心说,我的大少爷,您这可是求人来的,怎么搞得好像是别人在求你一样?
……
与此同时,一处坐落于半山腰悬崖绝壁旁的庭院里。
纳兰静妙坐在屋顶,抬头仰望着夜空中的那轮圆月,微微出神。
阎伯则是站在下面,一霎不霎的盯着前方的一间屋子,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神色间,紧张中又似乎带着一丝激动。
“姐,这个蔡翰林,真是他的弟弟?”突然,纳兰锦瑜一个飞身跳了上来,在她身旁坐下。
“不知道,但应该不会有错,他两个,实在是长得太像了,就连偶尔流露出来的神态,都一模一样,而且,又都是一个姓氏。”纳兰静妙撑着下巴,继续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说到这里,脑海里似乎又浮现了那个男人的轮廓,嘴角不自觉的微微向上一扬。
“唉,你连他的来历都不知道,却这么苦苦等了他十六年,真的值得么?难道这天底下,真就没有别的男人能让你看得上了?”纳兰锦瑜叹息道。
“如果沈放现在突然消失,你心里,还能容得下别的男人么?”纳兰静妙笑道。
纳兰锦瑜一愣,随即没好气道:“姐,你能不能别老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了行么?我问你呢,你怎么又扯到沈放身上去了。”
“你看,你不敢正面回答吧?”纳兰静妙转过身来,一双宛如秋水一般的眸子里,闪过一道黠光道:“你跟我嘴硬是没用的,你或许可以欺骗所有人,但你欺骗不了你自己的内心。”
她神色突然一正道:“锦瑜,听姐一句,如果你真的喜欢他,就不要总是将这份喜欢埋在心里,现在不说出来,或许有一天,当你想说的时候,又没有机会了,到时候,你就会跟姐一样,一辈子只能带着这么一份虚无缥缈的念想继续活着,这是很痛苦的一件事情。”
“……”
纳兰锦瑜一时无言,半晌才道:“可我听墨姑娘说,他已经有未婚妻了。”
“那又怎样?”纳兰静妙道:“咱们都不是俗人,沈放更不是普通男子,像他这样的男人,一生绝不会只有一个女人。”
“难道你要我做他的……”纳兰锦瑜一愣。
但就在这时,下方阎伯一直盯着的那间屋子,房门突然打开,蔡翰林从里面缓缓走出。
只不过,跟白天不同的是,此时的蔡翰林,已经没有再戴着他那副从不离身的黑框近视眼镜,原本略显木讷的眼神,也变得无比犀利,似有精芒闪烁!
“少爷!”
阎伯见状,惊喜万分。
毫无疑问,这位沈先生竟真的成功了!
成功为少爷完成了筑基!
阎伯冲上前去,上下打量着小少爷,脸上充满了不可思议。
天生绝脉!
古往今来,还从没有任何一个天生绝脉的体质,能够成功完成筑基的!
“多谢沈先生,沈先生真乃神人也!”
看到沈放也从房间走出,阎伯连忙上前跪拜。
白天,自玄天宗宗主江圣凌,在沈放面前表现出一副客客气气,甚至还略带敬畏的态度之后,阎伯就知道,自己此前恐怕的确是看低了沈放。
虽然事后向小少爷打听了一番,却依旧尚不清楚沈放究竟什么来历,但也基本上可以断定,此人绝非信口开河之辈。
是以,来到这处庭院下榻之后,沈放说要为小少爷筑基,他便没再阻拦。
他的确不希望小少爷再去跟二少爷发生冲突,但如此天赐的机缘,他也不希望小少爷错过。
“不必客气,翰林是我朋友,举手之劳罢了。”沈放淡淡摆手,目光却是望向悬崖对面的一座孤峰,浮出一抹若有所思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