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门之上，云层溃散，继而犹如漩涡一般，缓缓转动。
从沈放、郑启功，以及数十海里外那些游轮上众人的视角望去，那漩涡仿佛将大气层都给撑开，目力所及，几乎可以直接看到大气层外深邃的宇宙星空。
一股前所未有的威压，席卷而来，所有人纷纷跪倒，就连沈放都不受控制的颤栗起来。
突然，他注意到，郑启功竟朝着即将打开的天门，踏着虚空，一步一步走了上去，好似完全没有感受到天门之上传来的巨大威胁，一脸如痴如醉的神情，激动、兴奋，眼中仿佛除了天门，便再也没有别的东西。
就在这时，沈放恍惚间，似乎看见一道虚影在大气层外浮现。
而随着这道虚影的出现，那股无匹的威压越发沉重，宛如一记重锤，直接穿过肉身，狠狠地轰击在他的元神上，元神震颤，沈放一口鲜血喷出。
“噗嗤！”
郑启功更是七孔喷血，那虚影，显然是要阻止他登入天门，但他根本有停下的意思，目光愈发坚定！
“我辈修士，一生求道，现在天门就在眼前，哪怕身死道消，我也要一窥天门之内到底是何等仙境！”
“喝啊！”
郑启功一声怒喝，早已是强弩之末的肉身，再次托举着那方小世界，不断的朝着天门靠近过去。
他周身的经脉已经全部寸断，丹田也彻底破碎，只凭一股意念还在勉强支撑。
他不敢确定，踏入天门之后，是否真的可以立地成仙？但到了这一步，他显然已经没有了退路，停下就是神形俱灭，登入天门，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另一边，王老道还在不停的催促沈放赶紧罢手，但沈放，却也一直咬着牙，一霎不霎的盯着那道虚影，似乎想要看清楚，这古往今来，阻止无数先贤想要登入天门，阻断天道的幕后黑手，到底是何方神圣！
轰！
片刻之后，就在郑启功距离天门只有几步之遥，天门也已经开启出一道刚好够一人穿过的缝隙时，那一直身处混沌之中虚影，终于露出了真容！
竟是一双眼睛！
混沌之中，没有任何形体，只有一双巨大的眼睛！
只是，这双眼睛并未睁开。
沈放心神具震，难以置信，“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唉。”王老道发出一声深深的叹息道：“这是天眼，天道的眼睛。”
“什么？天道的眼睛？”沈放一脸惊愕。
“也罢，事已至此，我便告诉你真相吧。”王老道无奈道：“你不是一直想要知道，老道我到底是什么人吗？我便是人族第一位修得大神通正果的人，商纣时期，便是老道我，带领着人族镇压众妖，青丝那小娘们儿的祖宗，第一代九尾天狐妲己，便也是老道我一手镇压！”
“现在，你应该知道，我是谁了吧？”
“商纣时期，封神榜之战？镇压九尾天狐？”沈放不可思议道：“难道……难道你是姜子牙？”
“不错。”王老道平静道：“不过所谓封神榜，只是后人杜撰而已，商纣时期，天气灵气还十分充裕，堪称是一个属于人妖两族共存的黄金时代。”
“修炼到陆地神仙的人族修士，不知凡几，达到伪神通之境的，也有上百人之多。”
“但也因为争夺生存的领地，人妖两族从一开始的偶尔摩擦，逐渐发展到最后，演变成了一场近乎毁天灭地的旷世之战，那一战之后，妖族元气大伤，退走蛮荒之地。”
“武王为了纪念在此战中陨落的人族修士，便前往了泰山，为这些人族修士进行封禅祭祀，这才有了关于封神榜的传说。”
“而我和妲己，也在那一战之后，通过一些蛛丝马迹发现，人妖两族开战的背后，似有一个幕后黑手在故意推动。”
“为了探寻真相，我与她摒弃前嫌，经过上千年的调查，最终竟是发现，所有的矛头，全都指向了这扇天门！”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突然变得有些颤抖起来，好似回忆起了什么令他感到后怕的事情，“你以为老道我的肉身，是如何被毁的？还有，那妲己作为第一代九尾天狐，和我一样，也是第一位修成大神通正果的妖族大能，最后却也落得个神形俱灭的下场！”
“这一切，全都是拜这天门所赐！”
“不，应该说，是拜天道所赐！”
“天道？”沈放目光望向混沌中的那双巨眼，惊疑道：“你是说，那幕后黑手，其实就是天道？”
“不错。”
“天道是人？”沈放不解道：“我们修道，不就是为了证天地大道，登入天门，飞升成仙？既然证得大道，引天门降世，天道为什么要阻止我们？还有，又为什么要截断天道，导致天地灵气越来越稀薄？”
“不知道，这也是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王老道摇头道：“其实关于这幕后黑手究竟是不是天道，我也只是猜测，不敢确定。更别提，它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存在了。”
“当年，我和妲己，想要引它露出真容，一探究竟，可最后，即便是凭借我们两个大神通联手，也没能如愿……”
说到这里，九霄至上，突然传来一声惨叫。
沈放抬头望去，竟是见到，那双天眼缓缓睁开了一丝缝隙，而几乎就是在这同一时间，郑启功直接肉身爆裂，化为漫天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