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要结束了。’
沉天成望着孟淮的方向,心里暗暗想道。
而站在剿匪部队最前方的徐读,明白红灯笼已经无法再被缴获,终于放弃了试探。
现在的时机差不多了,他立刻从怀中掏出一只干瘪的蝎子。
将手指放在蝎子后的尾针处,血流顺着尾针进入蝎子体内。
它干瘪的身体逐渐圆润膨胀,身形渐渐变大,已然活了过来。
巨型的蝎子落在地上,长尾摆动,将身前清场。
徐读双臂伸展,小臂长出坚硬的外骨骼。
他看着不远处,手指像帕金森一样抖动的孟淮,嘴角冷笑道。
“一切,都要结束了。”
恰巧在这时,孟淮回眸看了他一眼,扭头却笑了起来。
他诚恳地望着阿姆婆婆,语气低沉道。
“婆婆您的损失我会记得偿还,烦请您帮我保护住那些普通人,他们退散的越远越好。”
“一切,都要结束了。”
语速极快地说完,他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飞奔而去。
婆婆叹息一声,身上的斗篷陡然像掀开的长席,绵延开数百米。
然后一把席裹住俾斯城下三区仅剩的六千多人,将他们牢牢护在其中。
沉天成躲藏在角落里,想要寻找合适的时机,带给孟淮致命一击。
突然,他与一双冰冷的眼睛对视,转瞬拳风就袭击到了脸上。
孟淮唇角含着杀人时独有的微笑,直接召唤音虫,隐形在沉天成身边。
势大力沉的一拳即将冲在脸上,沉天成弓腰后撤,正待将超凡物品拿出来招架,不料双手突然一沉。
他感觉到身后一股强力的控制,牢牢钳制住他的双手。
沉天成或扭身挣扎,或双腿后踢,可怎么也无法摆脱身后钳制的力道。
而就在他心惊时,孟淮的拳头再次袭来。
即便沉天成反复摇晃着头颅躲避,可还是被拳头稳稳地砸在了脸上。
俊美无俦的脸颊上骤然多了深红色的拳印!
“我让你狗仗人势!”
孟淮冷冷开口。
“轰!”
一拳!
沉天成俊美的脸变得青紫一片。
“我让你助纣为虐!”
“彭!”
两拳!
这张脸上,高挺的鼻梁生生被打断,鼻血哗哗淌了满脸。
他已经彻底被打蒙了。
“我让你挖空心思!阴谋算计!”
“冬!”
三拳!
沉天成多了个巨大的黑眼圈,眼睛暴突出来,比丑姑娘作假的黑眼圈重了不知多少倍。
“滥杀无辜!无情无义!面善心丑!”
“啪!啪!啪!”
又是拳拳到肉的轰击。
至此,沉天成原本不死凡人的俊美脸庞,被打成了一颗浑圆肿胀的猪头!
“哗……”
他气息奄奄地开口,没有说出话来,却吐出一口鲜血,还有十几颗银牙。
“总算看的顺眼些了。”
直到这时候,孟淮才心满意足地放下了拳头,干脆利落地扭断了对方的脖子。
沉天成的身体轰然倒塌。
这个生前有着完美外表的男人,终究是无声无息地倒在了泥泞肮脏的水泊里。
孟淮面含笑意地用尸体上干净的衣服擦了擦手,正要站起身,却突然感觉到身后有人,冲着他丢过来什么东西。
“接着!”
听到熟悉的声音,他抬手接过了丢了的物件——正是他曾转交给余丹,让他用于防身的手表,里面有个超凡物品,被孟淮戏称为捕梦网。
“孟小先生!龚先生他来不了了,让我帮忙带话!”
“此道不孤,总有同路人!”
孟淮握着手表看去,果不其然是余丹。
他点头表示知道了,随即做出口型示意:“快走吧!”
毕竟,他要是再不走,到时候就会被剿匪部队一起清算。
余丹没有逗留,冲他比划了个“二”的手势后,就立刻离开了。
婆婆席卷着硕大的斗篷,施展身手庇护着下三区的居民,让他们尽可能地远离战场。
噼里啪啦的雨滴洒在斗篷上,溅起无数浪花。
看起来,她几乎是以一己之力,就拦住了五千士兵和部队长官。
但孟淮看得出来,她支撑不了多久了。
没有时间迟疑,拿到手表的孟淮立刻准备执行自己的计划。
越来越强烈地感知袭上心头,他清楚的意识到。
近了!
那头诡兽越来越近了!
或许十几秒,或许在当下!
它马上就要出现了!
就在这时,一股强烈的杀气从身边挟裹而来。
孟淮大喊一声。
“婆婆!带他们离远些!”
阿姆婆婆没有多问,洋洋洒洒拖着宛如长袍的大斗篷,迅速向大后方退去。
徐读的攻击已经到了。
蝎尾横扫一片,带起呼啸的风声,和遍地的雨水。
音虫从沉天成的尸体后飞出,以诡异莫测的角度带着孟淮躲避身侧的攻击。
与此同时,孟淮的手指重新开始舞动,十六弦琴通过召唤,琴弦颤动着砸向剿匪部队的中心!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短短十几秒时间内。
就在徐读即将要攻击到孟淮时,落在剿匪部队中的十六弦琴光芒大盛。
就在这一刻,在场一万多人,全都感受到一股骇人的气息!
身体在巨大的恐惧下僵硬不动,场面落针可闻!
它!来了!
“轰!!”
伴随着汹涌的火光,一朵顶天立地的巨大花骨朵砸进剿匪部队里。
五千多人的部队,顷刻间灰飞烟灭!
它是跟随十六弦琴的声音来的!
所以此时,也不偏不倚地砸进了十六弦琴所在的位置!
徐读目眦欲裂地望着那头泯灭了他五千属下的花骨朵,竟然被刺激的大脑晕眩,身体踉跄了一下。
余丹临走前比划的手势印入脑海,孟淮结合着他当时扔手表过来的动作,立马判断出他传达出的讯息是——
还有两分钟!
而现在,只剩下一分钟多一点的时间了!
来不及看一眼手表,冲着朗姆渡渡口方向,孟淮拔腿狂奔。
长满锯齿的花骨朵狂暴地伸展着花包,一个个像尖耳朵一样的花萼铺张开,张牙舞爪地捧起地上的一抔灰尘。
那灰尘,正是被它身体砸碎成粉末的十六弦琴!
花瓣花枝乱颤地抚摸着这抔灰尘,身体似乎愣了愣。
转瞬它就意识到,这个东西对它没有一点用处!
它被激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