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还没有出来,只有一丝丝微暗的曦光,清爽怡人的晨风扑面而来,整个人瞬间神清气爽。
王小聪踩在水田里,田泥湿润软滑,像是橡皮泥一般。
手掌一把握住一束稻禾,冰凉丝滑不伤手,而不是太阳暴晒之后宛若刀子般锋利的活叶。
弓着腰,紧紧握住稻禾,磨砺过后锋利的镰刀在手掌下方猛地用力划过,嗤的一声轻响,一把稻禾就成功割了下来。
将这把稻禾放进背篓里,继续沿着半圆的范围,将身边能够触及的稻禾一扫而尽。
随后脚掌向前,微微凹陷进泥里,不时触碰到一些螺丝壳,还算是好的,若是运气不好,被蚂蟥贴上,那可就惨了。
不过还好,这些稻田经过王家坳不断的繁衍经营,里面的危险生物早已清除了个七七八八,蚂蟥这种生物,在这些专门种植水稻的田里还是很少的。
王小聪精力充沛地不断前进,和王爸王妈形成一个等腰三角形的形状。
王爸王妈割的快,又位于王小聪的两边,自然而然就出现这样的场景。
可是王小聪毫不气馁,因为此时他的脑子里已经再次响起熟悉的声音。
“任务一,割稻,完成度百分之一,奖励收割经验三。”
顿时,王小聪感觉自己割稻的动作在不经意间就发生了微调,变得更加丝滑和省力。
如果之前要用三分唳才行,那么现在两分半就足够了。
王小聪习惯了自己身上突然出现的变化,依旧全身心投入到割稻大业当中,毕竟这可关系着中午的一块肉呢!
于是奇迹般的景象出现,王小聪是越割越顺手,速度在不断的加快,虽然依旧不及老爹老娘,但是也不像一开始一样被瞬间甩远。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红彤彤的圆日总算是露出自己的娇羞脸蛋来,一缕缕辉煌的阳光,洒落在每一个劳作的坳民身上,犹如一层耀眼的金辉。
坳民们脸上的汗珠,稻禾叶子上的露珠,田里浅浅的水流,都在阳光照射下露出彩色的涟漪,直教人心旷神怡。
此时王小聪一家,已经割了半个多小时,四米多宽,十多米长的大田,被撕裂出一块小小的缺口。
太阳逐渐升起,苍茫大地撒上靓丽的辉光。
在某个时刻,王小聪脑子里叮的一声轻响。
“叮,任务一,割稻,完成度百分百,奖励收割经验一百,获得收割精通。”
莫名的,王小聪感觉自己的身体发生了奇妙的变化,每一块肌肉的用力,搭配,每一块骨骼的协作,支撑,都出现一种蜕变。
手握稻禾,镰刀割过,行云流水般顺畅,阻力在一瞬间仿佛消除了个干净,轻易就把一把稻禾割下来。
王小聪楞楞地看了眼手中的稻禾,割稻也能变得这么丝滑了吗?
接着,王小聪就十分自然的接受了这个结果,拿着镰刀唰唰唰割了起来,一瞬间的爆发力,竟是比王
爸王妈速度还要快。
可是王小聪终究人小力弱,不过是支撑了片刻,速度就慢下来。
有时候技能点点满了,却并不能横扫无敌,体力也是一个巨大的影响因素呢……
于是王小聪在把和老爹老娘的差距减小一些后,又被逐渐的拉开,浑身的肌肉都在呻吟。
酸软之力从双臂到腰间,再到双腿之上,那叫一个酸爽。
此时太阳当空,眼看便要正午了。
王小聪已经背了十多背篓堆积在自家的专属区域,浑身乏力,小臂小腿都在微微颤抖。
更难受的是,太阳照射加上劳作强度,一滴滴硕大的汗珠从脑袋上疯狂滑落,从脸颊两侧流下,沾湿衣裳还好。
那些渗入眼睛的汗珠,辣的眼睛生疼,泪腺被破挤出滴滴泪水,然后和汗珠一起对眼睛施加压迫,导致最后眼睛都很难睁开。
所以此时衣袖和携带的布条就产生作用了,太阳一大,唰唰唰地都在抹汗,到最后衣袖和布条都是湿漉漉,像是在水中浸泡过一样。
终于,时间总算是到达中午,一名名劳作的坳民站直身体,捶捶腰,吆喝几声,就朝着家里去。
王小聪一家和落堂哥一家的水田是紧邻着的,他们的家也是面对面,门对门,这一结束自然是一起回去。
精疲力竭的王小聪慢慢走着,落堂哥从身后走上来,笑呵呵道:“咋样?割稻好玩儿不?”
王小聪白了他一眼,你管这叫好玩儿?心忒大了吧?
落堂哥看懂王小聪的意思,桀桀怪笑道:“我就觉着好玩儿,要是不好玩儿,我来干啥?”
“你是因为好玩儿来的?”王小聪嘴角抽搐了一下,感觉自己的智商被落堂哥狠狠按在地上摩擦。
“当然!”落堂哥一脸正色,“反正都要割,好玩儿总比不好玩儿,累,苦,好些吧。”
说完,落堂哥乐滋滋地跟上王二伯和二伯母,高高兴兴朝家里走。
王小聪愣了一下,蓦地有所感悟,是啊,与其觉着累和苦,不如觉着好玩和有趣。
这样至少能给自己一些安慰,而不是沉重的负担。
情不自禁的,王小聪嘴角露出一抹笑容,似是整个身体都放松许多,就连酸痛疲软的各个部位,此时都像是得到舒缓。
“落堂哥是个有大智慧的人啊……”王小聪感慨一声。
王爸王妈对视一眼,皆是噗嗤一笑,是啊,落堂哥有大智慧,这句话大概率是从他老爹老娘那儿听来的,想来当年落堂哥第一次割稻时,没少听这些富有营养的话……
所谓代代相承,这不就轮到王小聪了吗?
回到家,匆匆吃完午饭。
按照约定,王小聪达到王爸割稻的一半,便分一块肉,让王小聪的午餐吃的美滋滋的。
果然是一分劳作一分肉,吃的酣畅淋漓,直呼痛快。
要
是放在平时这么吃肉(虽然概率小的可怜),虽是欣喜,可总感觉有些不大得劲,受之有愧。
吃完午饭,艳阳高照,这中午的一二点钟,都是不出门的,三点钟才会有稀稀疏疏的坳民去割稻,但也比较少,等到三点半,或者四点的时候,大部分坳民才会开始下午的劳作。
然后直接到傍晚五六七点,黑的晚,自然时间也会延长。
而王小聪则是留在了家里,要等他再长个几年,才会让他在下午的时候一起去割稻。
留在家里的王小聪,自然也不会一直睡大觉。
看了眼趴在门背后,遮着阳光,哈哒着舌头,睡的死沉死沉的狗子,王小聪嘴角挂起一丝诡异的笑容。
悄咪咪摸到狗子身边,拿着一根棍子,在狗子的肚皮儿上戳了两下。
“汪~”
狗子一个激灵,嗖的一下窜起身子来,满脸懵地扫视作为。
我睡个觉招惹谁了?谁这么不道德搞恶作剧?要不是我胆儿大,这一下能把我吓死!
狗子咆哮两声,瞄了王小聪两眼,带着求饶之色,然后又是像一摊烂泥般趴下去。
王小聪哈哈大笑一声,这狗子,我都没睡,你还睡得着?
于是狗子一脸幽怨地抖擞两下毛发,只能舍睡陪小主人了,这是遭了什么孽啊……
王小聪搬出一根凳子,然后拿着竹条,又是开始编织起来。
虽然任务已经完成,上次的成品也交给了坳里,但是各种竹器是坳里长期收购的。
王家坳一片片竹林,可不是拿来干看着的,每家每户都会不时去砍上两根储存起来,既不破坏原有竹林,也不肆意让竹林范围蔓延。
在王小聪一家,自然也有着不少存货,足以让王小聪施展。
竹篮的编织方法王小聪早已熟练,这些时日,有空到时候,王小聪都是尝试其它竹器。
比如竹耙,比如背篓……
真正的竹器大师,可不是在一两种竹器上就够了,而是门门精通才行。
而王小聪这些时日的磨炼,各种竹器的编织都是炉火纯青,在王家坳能真正叫的上这个名号了。
……
一晃,又是半个多月过去。
稻禾的收割也是进入尾声,一座座晒谷坝铺满黄橙橙的谷子,像是一粒粒黄金,包含着无数坳民的艰辛和希望。
在灼热阳光下,谷子飞速的干燥,光泽艳丽,令人欣喜。
与此同时,另一项的收割大业也是徐徐展开。
家家户户种的豆子,也即将成熟收获了。
除开坳里划分的专门晒谷人选,其余人都是回到家,向着自家豆地里钻,看看时机到没到。
王小聪一家自然也不例外,家里的豆子种的并不算太晚,这看着也就几天的事儿,便又是一阵忙碌的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