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天磊并不知道他大姐回来了。
他也是刚得到消息,雷师傅已经先赶过去了。
他因为刚好顺路,就来叫上易轻轻。
虽然易轻轻未必真能帮上什么忙,但大姐不在家,二姐就是他们几个中年纪最长的。
易茗雪一听见老四焦急的呐喊声,就立刻站起身来,疾步走了出去。
“怎么回事?”
“大姐!”见到易茗雪居然在此,易天磊立刻高兴得一顿。
“我也不知道具体的,是米庄的伙计来找我师傅去帮忙,我才知道。”
易茗雪也不与他多话,当即一掀衣袍,急声道,“走!去看看。”
梅掌柜和易轻轻等人也紧随其后。
等到了茗记米庄,远远的就看见,米庄门口的空地上围堵着一群人。
其中,有四五人衣着不凡,看气度似乎也是商贾。
其余的,皆是他们带来的打手。
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明显来者不善。
领头那大肚子男人声音洪亮,气势也很足。
当即就指着叶东梁怒吼道,“你一个掌柜不配与我说话,叫你们易大东家出来!”
“没错!你们茗记米庄不讲规矩,坏了米粮界的秩序,我们商会岂能坐视不理?”
“是呀,做生意也得讲究个规矩。今年这么困难,大家都抬了米价,就你们不抬,你们茗记到底是什么意思?”
“对,今天你们必须给大家一个说法!”
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语,身后的打手也跟着一起哄喊道。
“给说法!给说法!”
“……”
叶东梁煞白着脸站在最前头,张嘴似乎说了几句什么,却被那一阵阵的怒吼声给淹没。
气氛顿时变得剑拔弩张。
雷师傅双拳竖起,立在茗记门口。
易天磊是个急性子,见状立刻就想上前要去帮他师父的忙。
易茗雪连忙伸手去揪他的后领子,想制止他。
没想到这皮猴如今不仅力气大,身手还变得特别灵活。
易茗雪错误估计了他的速度,居然直接抓了个空。
等她反应过来时,皮猴已经冲到了人群中间。
不知不觉又长高了不少的易天磊展开双臂,拦在自家大姐的米庄门口。
毫不畏惧的还击道,“想找事儿是不是?我茗记可不是软柿子,能任由你们揉捏的!”
这时,易轻轻和梅掌柜也陆续赶来。
见虽然形势紧张,好歹还没真打起来。
梅掌柜微微喘着气,给易茗雪一一介绍眼前这几个华服商贾道。
“这些都是西南米商会的成员,中间那个大肚子姓陈,在家中排行老大,平常大家都叫他陈大虎。他左手边那两个是他的堂弟,高的叫陈二毛,矮的叫陈三金。”
“当然,这些都是大家给他们取的别称,本名并不叫这个。原因是,陈二毛吝啬,与他做生意的人都说他是个铁公鸡,一毛不拔。至于那陈三金嘛,听说他极度嗜金,为了守住自己的金子,他还专门打了一副纯金的筷子随身携带。”
有了梅掌柜在一旁介绍,易茗雪又仔细打量起几人来。
发现这群人中,就以这三兄弟叫嚣得最凶。而这三兄弟,又以陈大虎为首。
“这陈氏兄弟三人都是西南商会的成员,从前咱们县的米粮货源也基本掌握在他们的手上。”梅掌柜继续补充道。
“对了,右边那两个……”梅掌柜伸手一指,“年轻的叫林奇,似乎是近两年才开始做米粮生意,我了解得并不多;至于另外那个……”
另外那个应该不是这附近的商户,梅掌柜并不认识。
但,易茗雪认识啊。
“另外那个姓林,乃是常熟米庄大东家严世忠的心腹。”
易茗雪双臂环抱于胸前,眼睛微微眯起。
语气更是意味不明的,点出了林管事的身份。
“常熟米庄?”梅掌柜闻言,脸上立刻露出了惊讶之色,“那可是掌握了整个西南区域米粮命脉的大米庄呀。”
“那可不。”易茗雪神色淡淡道,脸上根本看不出什么情绪。
搞清楚几人的身份后,易茗雪信步走上前。
兴许是因为她的气势太强,周身还散发出一股不好惹的强者气息。
那些围堵在门口的人见了她,都忍不住纷纷让了行。
而随着她一步一步的逼近,那些原本嚷嚷个不停的人也都逐渐嘘了声。
“吼呀,接着吼。”
易茗雪走上石阶,居高临下的看着众人道。
甚至还抬了抬双掌,示意他们继续。
可习武之人,最是会看人的气势。
那些打手一见到易茗雪现身,就知道这女人是个练家子,而且还是他们根本打不过的那种级别。
当场也都收了势。
见众人不再吆五喝六,愿意安静下来好好说话了,易茗雪才看向那陈大虎,开口道。
“陈老板,要来我茗记做客提前知会一声便是,我定会备好酒菜,好生招待。”
“可您说您这初次见面就带这么多人上门,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山上来的劫匪,准备打家劫舍呢。也亏得我们叶掌柜还算冷静,不然早就报官来抓人了。”
易茗雪说完,还安抚似的看了叶东梁一眼。
见自己东家回来了,叶东梁暗自松了一口气,人也往后退了半步,将主场交给易茗雪。
那陈氏三兄弟被易茗雪的气势所慑,呆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
“你就是易茗雪?”陈大虎仰着下巴打量她道。
不是说易茗雪长得又丑又胖,还力大无穷,是个蛮横的母夜叉吗?
可眼前这女子,分明腰细腿长,容貌也生得很是端庄秀丽。
虽然不是一等一的大美人儿,但因为这气势够足、够劲儿,整体魅力值却是一点不输的。
易天磊就站在陈大虎面前,见这胖子眼珠子一个劲儿的在他大姐身上打转,表情更是既猥琐又孟浪。
当即就要踢拳攻去。
“你瞎看什么?再看老子打瞎你的狗眼!”
不过这次,易茗雪早有准备。
眼疾手快,准确无误的,一把就揪住了易天磊的衣领子。
那陈大虎被个稚童道破心思,顿时也有些尴尬。
当即咳嗽了一声,道明来意道。
“易大东家,今天你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