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冯天辉被何云说动,几个官员对视一眼,决定回去拿试卷的时候出点意外,将那些答卷毁掉。
但何云早就想到了这一点,知道他们这些人定会狗急跳墙,做出其他的事情来,于是对着落雨开口:“落雨,你也进去,帮几位大人搬一下考卷。”
“这不合规矩。”一个监考官急忙开口道。
“几位大人,反正都破例了,还在乎合不合规矩吗?而且,我这侍女会一些拳脚功夫,搬些答卷而已,是累不到她的。”何云对着这位监考官笑着开口。
落雨也明白了何云的意思,看着地上有一块巴掌大的石头,捡起来在手心一捏,石头就碎成了粉末。
“各位大人,咱们请吧。”落雨礼貌地开口。
那几人看到落雨露的这一手,腿都软了,心里也明白,这是何云的警告。
谁说何云蠢笨的,既能脱口成诗,又会让自己的侍女威压欺人,这人聪明着呢!
几人只好带路,让落雨跟在他们身后。
落雨临走之前,对着一旁的王仲开口:“看好我们王妃,别让人欺负了她。”
王仲听到王妃一词,愣在当场。
什么王妃?她不是丞相府小姐吗?
王涵在一旁听到他们的对话后,一拍脑门,这才想起来忘了告诉她哥何云被下旨赐婚,再过不久就要嫁给尊王的事情了。
“哥哥,忘了和你说这个好消息,云姐姐被陛下赐婚给了尊王,她马上就要成为尊王妃了!”王涵倒是一脸高兴,因为何云的身份越高,她哥哥的这次考试就越公正。
深受学子们爱戴的三皇子陆怀黎也听说了贡院这边的事情,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在看到何云的时候,微一挑眉。
众学子看到陆怀黎来这里,心中更加激动。
而那些监考们搬完答卷来到这里的时候,看到何云身边多了一个人,而这个人还是三皇子的时候,觉得天都塌了。
陆怀黎对着何云笑道:“没想到何小姐也在这里为学子们鸣不平。”
“三皇子说笑了,我不过是来凑个热闹的。”何云亦是笑着开口。
陆怀黎听后轻笑一声:“这话说得倒也没错,听说这热闹就是何小姐凑出来的,只是不知皇叔如此喜好清静的一个人,遇到你这种惹麻烦不断的人,心里会是喜欢还是会嫌麻烦。”
“这就不劳烦三皇子费心了,我和阿煜之间就喜欢麻烦彼此。”何云笑着开口。
落雨听着何云对陆承煜的称呼,激动地不行,很想好好感谢陆怀黎一番,不然何云怕是不会这么自然的说出来。
陆怀黎啧啧一声,随后看向落雨她们搬出来的答卷。
“这是所有考生的答卷了吧?”陆怀黎问了一句。
冯天辉连忙上前,对着陆怀黎恭敬开口:“回三皇子,正是。”
“大衍自古以来还没有公开批卷的先例,本皇子也算是见证了历史,你们忙你们的就行,就当我是个普通看客。”陆怀黎笑着开口,却让他的侍卫将所有的监考和答卷围起来。
何云觉得,这人其实是来抢功的,若是答卷真的出了问题,有人换了别人的分数,这人怕是要当场将人抓起来,送到皇帝面前。
毕竟大衍最注重官员舞弊,若是被查出来,轻则革职,脱去官身永不得录用,重则获得牢狱十年,其家人没入宫中充做奴役。
看来,自己此举,倒是为陆怀黎做了嫁衣。
何云看破不说破,陆怀黎让人送了把椅子过来,何云就安静的坐下,等待结果。
而王仲到现在都没有缓过神来,呆立着不知道作何表情。
他只感觉心里空落落的,精气神也像是被人抽走了一些,双眼无神的望向坐着的何云。
这一刻,他这才意识到,一直是自己痴心妄想了,他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落雨感受到他的眼神,不悦的用身子隔开他的视线。
另一边,学子们也很是紧张,手心都冒出了汗,之前那些哭的昏天黑地的落榜生们则是擦干了眼泪,用充满希冀的眼神望向亲自审阅答卷的冯天辉。
而一些用了点钱贿赂监考,让他们的成绩提一提的学子们则是一脸的绝望,完了,一切都完了,他们心中倒是怨恨起了何云和吴良,要不是他们,这件事也不会闹这么大。
何云看着众生相,感叹一声,真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这边发生的情况一时之间传遍了京都,大家都朝着这个方向凑过来,想看看这件事最后会有怎样的结果。
冯天辉批着答卷是越看越生气,有些人的名字他有印象,都是榜上有名的,虽然他们答得好一些,但远远达不到考中,成为举人的程度。
很快冯天辉的身边就垒起了三摞答卷。
一摞是他认为狗屁不通的,一摞是他认为有些资格但不多的,另一摞则是他认为应该在榜的。
陆怀黎也想看看,招了招手,让自己的侍卫做好标记后拿了一些过来。
看何云坐在身边,他也将一些分给了何云。
何云拿到手里的,正好是标记为极差的,吴良的答卷。
看着上面四书五经的内容都填不全,策论更是一个字也没写,反而画了个王八的答卷,何云冷着脸让落雨拿着去给众人看看。
吴良被人压着在一旁看着她不留情面的将自己的答卷展现给众人,眼里冒火,恨不得杀了她。
他的小厮刚才已经逃掉,应该是回去告诉他爹了,等他爹来,让他爹怒砸好几十万两给那什么三皇子,就不怕三皇子不帮着自己对付何云。
他爹可是说了,钱是万能的!
众学子们看着这解元的答卷竟然是这样的,怒从心起,有的人甚至当场晕厥,大骂起来,只觉得自己读书无用,不如有钱人的暗箱操作。
既然如此,朝廷何必再装腔作势的举办各项考试,直接收钱让他们当不就行了?
他们的心里第一次怀疑起了自己为什么要死命读书,一些穷苦人家的学子更是哀嚎一声,痛哭出声,全家人供养一个读书人有多不容易,他们都是体会过的,如今只想功成名就,为家里争得荣誉,免去赋税徭役,让家里好过一些,可现在看来······
何云被他们的情绪所感染,眼眶也不自觉的红了,想到了自己也曾拼命学习,只为了能考上心仪的大学的那段日子。
她觉得,若自己的成绩最后也被人替换,大概自己会疯掉的吧!
陆怀黎也没想到不过是个小小的乡试,竟然舞弊到了这种严重程度,当即命人将张贴的榜单撕下来,仔细收好,这都是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