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何云一早就去了宁老爷子的院子守着,宁老爷子也从宁琢那里得知了何云的态度,总算是将忐忑的心放下,接见了何云。
何云见到宁老爷子后,也没有浪费时间,直接问了几个关于信的问题。
宁老爷子听后,叹了口气:“那封信确实是你娘亲亲手写的,信上的内容,先是你娘亲对我们这些人的控诉,说我们不帮她,都不肯施以援手,后面就是无尽的悔恨和内疚,觉得对不起我们。”
何云听到这里,沉思了一下,疑虑开口:“外祖父,您不觉得这个内容很奇怪吗?前面还是控诉,怎么后面就成了忏悔了?”
“我当时也有这种感觉,但是那个字确实是你娘亲写的。”宁老爷子浑浊的眼睛里又储满了泪水,他用袖子沾了沾。
看着宁老爷子的情绪又要崩溃,何云立刻转移了话题,问了几个关于此次秋闱的事情。
宁老爷子见多识广,在他的科普下,何云总算是对秋闱多了些了解。
“外祖父,如果堂兄们高中的话,您会让他们入朝为官吗?”何云问道。
宁老爷子摇摇头,宁家祖训就是宁家人不得在朝为官:“他们只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学识,我们已经和考官提前打好了招呼,会给判卷告诉成绩,但不会算到所有考生里面,可以保证其他考生的公平。”
何云哦了一声,原来是这个样子,随即,她想到了王仲的事情:“外祖父,请问您知道今年的考官里,有哪个为官清廉,公平阅卷的吗?”
宁老爷子想了想,还真的有一个,但是,他虎着脸看向何云:“你问这个做什么?是不是和那个王仲有关?”
何云点了点头。
宁老爷子立刻开口道:“上次就看你对他很是关注,难不成你看上了他,想要嫁给他?那可不行,我不能看你步了你娘亲的后尘,嫁给一个落魄的书生,最后得不到幸福。”
何云一听他怎么也是这样想的,连忙开口:“外祖父,您想错了,我对他没有这种意思,我只是觉得他有才华但是屡考不中,甚是可惜,他有一个妹妹,总觉得自己成了他哥哥的拖累,意图自杀,被我和别人给拦了下来,我瞧着他们两人可怜,才想帮他们一把。”
宁老爷子一听,差不多就明白了一些事情,对于这个王仲,他也算是有些了解,是有些真本事,但和家中的宁元初相比还是差了些,这个王仲明显就是被那些考官们当成了摇钱树,只要别人给他们钱,他们就能将这人的试卷进行调换。
宁老爷子正色道:“这件事你不要掺和进去,时也命也,这普天之下的苦命人多了去了,你还能都管着不成。”
听着宁老爷子的话,何云知道没戏了,她只好乖乖应了一声。
中午,大家和和睦睦的坐在一起吃了顿饭,何云坐在宁老爷子身边,看着那些小辈们羡慕的看向她,那个位子,通常只有宁琢和宁堰能坐,如果这两人不在,即使是空着,也没人敢坐到那里,看来,何云在宁老爷子心目中的位置不一般。
本来何云还想在这里多待些时日的,但是下午的时候,何丞相一封信递了过来,让何云早些回去,不然他就要亲自上门带何云回去。
何云看着信里的威胁之意,为了不让何丞相来这里发疯,正好她也有事情想回府调查清楚,就痛快的回去了。
等回到相府后,何丞相早就在门口等着了。
何云刚一踏进门,就看到有鞭子挥来,她连忙躲开,看向挥着鞭子的人。
何丞相怒气腾腾:“你还敢躲!谁让你自己去宁家的!你这是丢了我的脸!”
何云看着远处柳姨娘和何锦儿在一旁捂着嘴看好戏的样子,尤其是何锦儿,她嘴型微张说了些什么。
何云看得清楚,那是活该两个字。
何云对着何丞相开口道:“爹爹,我不过是去外祖父家一趟,犯了什么错?”
“混账!你外祖家做了什么,难道我那天没有说清楚吗?我是要等他们亲自上门致歉的!如今你胆敢坏了我的好事,涨了他人威风,我定要对你动用家法,让你意识到你的错误!”何丞相气的脸色通红,手里的鞭子又扬了过来。
何云立刻躲开,朝着柳姨娘的方向跑去。
何丞相拿着鞭子追了过来,口中喊着让其他仆人压住何云,但何云手中力气颇大,来一个阻挠的,何云推开一个,不一会儿地上躺了成批的仆人。
何丞相见状火气更甚,对着柳姨娘开口:“茹儿,给我拦住这个不孝女,我今日必定要让她得到教训。”
何锦儿一看到这边的情况立刻带着丫鬟躲在了一边,担心何云使坏。
而柳姨娘看着何丞相手里拿着的鞭子,又看看躲在她身后的何云,担心打到自己,连忙开口:“老爷息怒,鞭子这惩罚太重了,不如用另一种方法惩罚她好了。”
何丞相跑的急,来到柳姨娘身边,看着躲在她身后的何云,心中的怒火又升了起来,他开口道:“你让开,我非要给她一鞭子!”
“老爷!啊——”柳姨娘刚说完话,就见何丞相的鞭子扬了起来,何云闪身避开,那道鞭子打空,抽到了柳姨娘的后背。
“呀,爹爹,你抽到姨娘了!”何云在一旁惊叫添乱:“姨娘,这一定很疼吧!哎呀,姨娘怎么人这么好,非要代我受过呢!”
何锦儿看到这结结实实的一鞭,脸色一皱,果然她就知道何云没憋着什么好。
还好自己逃开了,没有被波及到。
“何云,你还敢躲!”何丞相看着自己抽错了人,恼羞成怒,又扬起了鞭子,担心自己再被波及到,柳姨娘连忙将何丞相抱住,开口道:“老爷,这鞭子的刑罚确实重了些,咱们可以换种方法,比如罚云儿去跪祠堂。”
何丞相被柳姨娘一劝,也觉得有些道理,他将鞭子扔下,对着何云道:“你去祠堂跪着去,什么时候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什么时候可以从祠堂出来,没有我的命令,不准给她送饭!我倒要看看,你能撑到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