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黄震又一次赶到了沪都博物馆。
刘馆长一脸激动的已经站在门岗旁等着他了。
见到黄震的跑车过来,他连忙指挥门卫把门打开。
随后他走到车旁,趴在车门上对车里的黄震说道,“小黄,东西呢?”
“在包里呢。”黄震指了指副驾上的包,还好他之前已经把东西取出来放进背包里了。要不然现在非露馅不可。
刘馆长连说两声好,之后直起了身体,摆摆手说道,“快去停好车,我在大楼门口等你。”
黄震点点头,一脚油门便往停车场开去。
等他停好车,走回到大楼前。刘馆长已经等在了门口。
见他过来,刘馆长伸着手走向他,“小黄,欢迎啊。没想到你真能给我惊喜,还没几天,就又弄来了一件好东西。”
黄震伸手和他握了一下,然后就被刘馆长带到了之前的那间会议室。
会议室里坐了两个上年纪的老人。
刘馆长介绍道,“这两位都是我们博物馆里资深的研究员。专精瓷器几十年的老师傅。有这两位在,必然不会看走眼的。”
黄震连忙起身向这两位老人问好。
两个老人也不敢怠慢,纷纷起身,和他握了握手。
随后,黄震在三人期待的目光中,从包里拿出那个天青色的水盂。
这东西一出现,三人的目光就再也无法从上面离开。
三人不由自主地伸手向水盂摸去。
黄震咳嗽了一声说道,“三位,我们还是一个一个来看吧。”
三人闻言,俱是一愣,随后相视一笑。
其中一个孟姓老人说道,“我年纪最大,还是我先看吧。”
另一个老人也不甘示弱,“我进馆的时间比你早,理应我先看。”
这时,刘馆长发声了,“我是馆长,当然应该是我先看。”
听了这话,两老瞬间哑口无声了。
很明显,年纪再大,资历再老,在位置面前,什么都不是。
于是,刘馆长心满意足地拿起那个水盂翻看了起来。
两老则是盯着他手中的水盂羡慕不已。
刘馆长看了一会后,放下水盂皱眉不已。
见他这样,黄震心中咯噔了一下,连忙问道,“刘馆长怎么说?”
刘馆长斟酌了半天说道,“没看懂,让两位老师傅看看再说。”
黄震虽然知道这东西年份肯定是够了。
但是他不清楚,被自己玩得面目全非的平行世界烧制出来的柴窑瓷器,和现实时间的柴窑,会不会有很大的不同。
所以他只有等两位老师傅鉴定后的结果。
过了好一会,孟老放下手中的瓷器。
随后会议室里寂静无声,三人都眉头紧锁,没有一个人率先说话。
黄震尴尬地咳嗽一声,打破了会议室的寂静,“三位老师,这个水盂大家怎么看?”
刘馆长想了想说道,“孔老,您资历最老,您先说说看。”
孔老白了他一眼,现在才知道自己资历老,早干吗去了。
于是,他对孟老说道,“老孟,你给说说看。”
老孟顿时无语地看着两人,随即他对刘馆长说道,“馆长,你最先看的,理应由你先说吧。”
好嘛,刘馆长这时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这两个人都是领国家津贴的高级人才。
自己打不得骂不得,怼了自己,也没办法拿他们怎么样。
无奈的刘馆长,只能尴尬地咳了两声说道,“那我就先说说,说得不好,还望两位老师帮忙补充。”
他指着水盂说道,“众所周知,五代柴窑瓷器一直就是存在于书本上的,从来没有明确的一件实物。”
“然后,这个水盂的形制样式,确实是五代宋初的风格,这点两位老师都认可吧。”
说完,他看向两老,只见孟老点了点头说道,“水盂的器型,还是烧制方式,都是宋初的风格。”
孔老也点头附和了一声,“这个水盂的烧制年代并没有多大问题。”
刘馆长接着说道,“因为没有实物,我们就参照书上所说的,一一对照一下。”
“青如天,这个水盂的颜色就像雨后的天空,这点和书上记载的十分相似。所以这点大家都没什么不同意见吧?”
众人一同摇头表示自己没意见。
“明如镜的话,你们看水盂的表面,透过水盂釉面的反光,我们可以看到人影,虽然没有镜子那么清楚,但古人喜欢用夸张点的词语来表述,这点也是可以理解的。”
“薄如纸这点,我们亲自测量一下。”说完,他走去外面,拿了一个卡尺进来。
接着,他仔细测量一下后说道,“卡尺只能量口沿,最大的数据是零点五毫米,最小的地方是零点三毫米。这已经达到了现代工艺水平或者说是更胜一筹。具体的数据等会儿送到实验室再测量一下。”
最后,他放下水盂说道,“还有最后一项声如磬就不试了,万一敲坏可不好。”
“所以综上所述,这个水盂确实是出自五代柴窑的瓷器。”
说完刘馆长看向两位老师傅说道,“二位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孟老摇头说道,“虽然这些都能对上,但是我们没法断定这件水盂就是柴窑的瓷器啊,没有相关的文史记载,也没有同类的器物做参照。”
黄震一听这话,瞬间想到了一个好办法。他完全可以让李彦记录一下这些宝贝。然后把这本书拿到现代来。
这样,这些东西不都有记载了吗。
不过现在时机还不成熟。等自己试过怎么带书画回来后,才能用这个办法。
不过既然有了主意,那黄震就不担心了。
于是,他问三人道,“三位老师,如果没有参照物,是不是就没法断定这是柴窑的瓷器了?”
三人不约而同地皱着眉点头。
刘馆长给黄震解释道,“我们只能单方面认定这件瓷器,不过这样做之后肯定会有很多质疑的声音。如果日后出现真正意义上的柴窑瓷器的话,两件瓷器一样的话,那倒还好,说明我们没打眼。如果不一样,对我们博物馆的名声可以一个不小的打击啊。”
黄震叹了口气,刚想拿回这个水盂,等日后再说。
谁知刘馆长拦住了他的手,“小黄,你别急。我的意思是,我们先送到研究室,检测一下具体的情况。然后再商量一下后续的事。”
他想了想又继续说道,“毕竟在古代,能做出那么薄的瓷器,肯定不会是普通的民用瓷。就算凭借这点,这件水盂也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黄震无奈地笑了,他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确认这个水盂是不是柴窑的。既然对方那么谨慎,看来此行怕是白来了。
不过既然对方这么帮忙,自己也不能辜负对方的好意。
他悻悻地把手放下说道,“不是柴窑的话,有什么用,出展的话,最多标一个五代水盂,连柴窑两字的边都摸不上。”
刘馆长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所以啊,我们要通过技术手段,检测瓷器的年代和产地。从而进一步左证这个水盂是柴窑的可能性。”
这大概就是专业机构和拍卖公司的区别了。
拍卖公司只会确定到不到代,不会管你这个东西到底是哪里产的。
而博物馆则不同,多少背着一个专业机构的头衔他们可不敢乱说。
所以黄震最终同意了做一个详细的鉴定。
刘馆长大笑着拍了拍黄震的肩膀,“小黄,你放心,就让孟老和孔老亲自操刀,提取水盂的标本。”
等等,操刀?提取?难道还要搞破坏不成?
这时,孟老看到黄震一脸的担忧,笑着解释道,“小黄,你放心吧,不会有什么大的损伤。就是从圈足那里刮一些胎釉下来。”
孔老也说道,“小兄弟放心,你看这博物馆里的东西,哪一件没有被祸害过,不也是好好的嘛。”
刘馆长瞪了孔老一眼,然后笑着对黄震说道,“这两位都是老师傅了,你就方向吧。”
人家都这样说了,自己还能怎么办,黄震只能答应了。
最后商议的结果是由资历最老的孔老动手。
不一会,孔老就取了自己的工具回来了。
在黄震的注视下,从水盂底部不起眼的地方采集了一些样本。然后他亲自拿着样本向几人告辞,去安排接下来的工作。
而黄震则拿着水盂,跟着刘馆长和孟老去了另一个实验室。
在这里,他们将通过仪器,精确地测量水盂的各项指标。
最终测量得知,这个水盂高五厘米,口径四厘米,足圈三厘米。
水盂最薄处只有零点二毫米,是位于肚腹的位置。除开圈足,最厚的地方则为零点五毫米是在水盂的口沿处。
结果出来之后,刘馆长和孟老都惊喜不已,没想到古人的技艺竟然如此精湛。
测量完成后,三人又回到了会议室。
水盂的材质和年代的检测差不多要一星期的时间,暂时还出不来。
所以,最后黄震还是带着东西离开了。
一星期时间,自己差不多都能把左证的材料搞全了。
到时候也无所谓这个检测的结果了。反而还能帮助他们确认窑口的位置。
回到家中后,黄震上网淘了一个真空机和真空袋。
随后还觉得不保险,又定做了一个无尘操作台。
到时候把里面空气抽调点再放进书画加速时间,应该能好很多。
最后再不行的话,那只能到沙漠里去了。
连沙漠都不行的话,他只能等以后开通更多的时空,再想办法了。
书画的储存条件实在是太苛刻了。
晚上吃完饭,黄震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时候,胡老打来了一个电话。
“小震,在干嘛呢?”
黄震看了眼手机,确认是胡老的电话后好奇地想道,胡老什么时候那么客气了,怎么不骂自己小兔崽子了。肯定有什么事情求自己。
“在看电视呢,您找我什么事?”
果然他没有猜错,只听电话里胡老说道,“我上次看到你那里还有些金币,你匀两个给我吧。”
黄震顿时满头的问号,这胡老平时也不玩什么古泉啊。怎么突然会有这个想法。
于是他便回道,“可以倒是可以,但你平时也不玩古泉啊,怎么突然想起这个了?”
胡老叹了口气说道,“前几天一场拍卖会上听到一个东洋人在那里吹比。忍不住怼了两句…”
原来那天东洋人在吹嘘,自己的古泉收藏有多牛逼。
而胡老则忍不住在旁边吐槽,都是战争时期抢去的。
这话一出,那个东洋人忍不住了。
不过他还没说话,旁边的慕洋犬就先跳起来了。
叭叭叭就一通说,直接就把胡老给整蒙了。
最后稀里湖涂地答应了对方的赌局。谁能拿出最稀有的钱币,就能赢取对方五百万美金的赌金。
黄震差点没笑出声来。他自己北宋往后的铜钱可能会缺,但是北宋之前的,只要想要,还怕搜集不到吗?
于是,黄震问了胡老规则。
胡老告诉他,每人拿出三枚钱币,一共六枚钱币。举办一场小型展览,让参会的观众评选出最稀有的三枚,加起来得票数多的人获得胜利。
而且为了公平起见,这次展览的观众只开放给泉友,而且展出的钱币也不署名所有者,一切只靠钱币来说话。
黄震万万没想到,这个东洋人倒是对自己的东西很有自信,这个规则不得不说确实很公平。
不过可惜东洋人碰上了自己。
五代的时空离辽国天显年过去没多久,民间肯定还留有很多天显通宝。光着天显通宝就已经赢了一局了。
自己手上还有十几枚契丹文的天朝万顺金币。这也是少有的好东西。
最后,自己收藏室里还有几串建国通宝,建中靖国小平钱。这也是北宋的大名誉品。
最后的最后,就是当初赵佶赏赐的东西里面还有很多金币,自己都没有仔细看。
估计这东西也都是少见的赏赐钱。等会儿有空去收藏室整理一下。
所以,黄震便轻松地对胡老说道,“小事情,您就交给我吧。什么时候开展览会?”
胡老回道,“对方只给了三天时间筹备。你看来得及吗?”
黄震笑着回道,“足够了,家里现在就有天朝万顺金币,我还有一些建国通宝。三天我再去找一个天显通宝,那就齐活了。”
胡老闻言大喜,也没有追问他怎么能在三天内搞到天显通宝。因为他知道只要黄震想,没什么事他是办不到的。
所以最后胡老是笑着挂了电话的。
等挂了电话后,黄震到收藏室,翻找出那些压在金银珠宝下的金币。
随便翻开一看,便是一枚金制的政和通宝。
随后黄震把那些金钱全部都挑了出来。
基本上都是宋徽宗的年号钱,政和,崇宁,大观。
其中最稀有的,估计就是一枚建中靖国金质小平钱了。
建中靖国钱本来就少,更何况是金质的。
所以,都不用黄震回去,光靠手上的这些赢下比赛也不成问题。
不过,反正他今晚要回去一趟,索性多找一些珍稀的钱币带回来,让那东洋人输得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