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寒不答反问：“你说呢？”
安艺昕瞪着他，“别卖关子啦，快点说！”
戚寒摇了摇头，“不是卖关子，我只是想让你猜一猜！你仔细想一想咱们刚才看到的情况！”
安艺昕果然仔细去回忆，片刻之后突然想起来一个被她忽视了的细节，“对了！刚才他的神智应该是比较清醒的，却装成什么都不懂，只会哭的样子，那个保姆过来之后见到他这个状况，才敢推脱说自己不认识他！”
戚寒点点头，“总算没有笨到不可思议！”
安艺昕翻了个白眼，“所以说，这位老爷子，是给保姆设了个圈套？”
戚寒点点头，“可以这么说。”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安艺昕自问自答到：“哎呀，我明白了！是不是这老爷子知道自己根本不是走丢的，而是被丢弃了？”
戚寒点了点头。
安艺昕恍然大悟，也忍不住感慨，“这老爷子也够有心眼儿的啊！这样的人，怎么会偏偏得了老年痴呆这种病呢？”
戚寒皱着眉，“这又没有什么必然联系。”
“话是这么说啦，不过我还是相信，事事有因果。所谓‘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说的大概就是这样。听你这意思，这老爷子，都病成这样了还不忘算计人，那以前没得病的时候，就更不用说了，只怕被他算计的人也不少。”
穆彦成轻笑一声，“这么说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他得了病还是难改这老毛病。”
安艺昕点点头，“跟这保姆倒是一对儿。一个狡猾，一个冷酷。”
她本来是随口一说，哪知道戚寒却突然笑了起来。
安艺昕看着他的笑容透着古怪和鄙夷，不解地看着他。
好在这次戚寒没再说什么让她猜之类的话，而是直接了当地告诉她，无意间当了一次真相帝。
“啊？”
安艺昕的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这位老爷子，可是人老心不老。跟那保姆在一起搅合了好几年了。换句话说，从她一开始进入刘家照顾刘子航，两个人就眉来眼去的。”
戚寒顿了顿，到底不想在这种事情上说的太详细，便说：“不然你以为那个薛红梅为什么能在刘家一待那么多年？刘强退休金不低，儿子也还挺孝顺，经常给他爸偷偷塞钱。薛红梅当初收手，是因为一个和她认识的人贩子被逮住了，她怕警方顺藤摸瓜，才改了名字，隐匿在刘家当保姆。后来跟刘强裹到一起去，刘强开始对她还挺大方，她又很有些手段，刘强的工资和儿子给的零花钱，基本上都进了她的口袋。所以算起来，她的收入可不比拐卖孩子低。”
戚寒冷笑一声接着说：“可惜老爷子越病越厉害，他儿子见他神志不清的时候越来越多，就直接把老爷子工资卡给收走了。而且以前，跟刘强有了那层关系之后，薛红梅在刘家该做的很多事情，都是刘强给她做了，她等于只拿薪水不做事，还有大把外块。现在情况不同了，所有事都是她一个人做，刘强还经常给她添很多麻烦。”
安艺昕点点头，“那她肯定就不愿意留在刘家了。”
戚寒点头说：“不过她很小心，没有急着走，因为刘强的儿子一直奇怪，他爸爸的退休工资不低，保姆费生活费都是他在支付，结果刘强工资卡里却依旧没什么结余。只是那个时候，刘强已经有些颠三倒四的，他问了几次也没问出来。”
安艺昕猜测道：“那还真不好判断，刘强当时对他儿子没有说实话，是真的因为病情不允许，还是他借着病情故意没说实话。”
“我们不清楚，但是薛红梅肯定知道。我估计，当时刘强就猜出来，薛红梅有丢下他走人的打算了。”
安艺昕点点头，“有这个可能。”
“我特意了解了一下这个阿尔茨海默病的一些特征，它的病程进程应该是比较缓慢而稳定的，就是说，整体来说，老人可能会有健忘之类的症状，也可能只记得某段时间的事情，但是刘强这种情况，显然是有不少时候，他是在故意伪装自己病情的严重度。”
安艺昕听明白了，却是想不明白，“那他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
“或许是因为，他习惯了掌控一切。那时候，薛红梅虽然享受着他的种种优待，但是他对这段畸形的关系，却是有着绝对的主动权的。他给薛红梅好处，就是奖励，施舍。”
安艺昕点点头，“这也是，但是等他病了之后，薛红梅可以随时走人，甚至招呼都不用跟他打，因为他是个病人嘛，她只要跟他儿子说一声就可以了。”
“你说的没错儿，所以刘强在薛红梅面前，也是装作时好时坏，让薛红梅一时难以下定决心是走是留。”
“你说他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呢？那早晚有一天，他的病情会真的变得特别严重，薛红梅该抛下他离开，不还是一样会抛弃他？”
戚寒冷然道：“我又不是他，理解不了他这种不正常的思维。”
安艺昕看看戚寒大神，默默地想，其实戚寒大神您的思维也不是一般人可以理解的哦！
当然她这想法半点都没表露出来，更不是拿戚寒和刘强这种为老不尊的人去比较。于是安艺昕转开了话题，问：“后来呢？”
“后来，也不知道是真的凑巧，还是刘强故意为之，他儿媳渐渐察觉到他和薛红梅关系不正常。”
“啊？他儿媳发现的？不是他儿子吗？”
“不是，或许是他儿子太信任自己的父亲吧，也或许是男人粗心些。总之这事儿是他儿媳发现的。”
安艺昕的双眼里都燃起熊熊八卦之光，“他儿媳……怎么发现的？”
该不会是刚好目睹了什么少儿不宜的不和谐画面吧？
戚寒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我没打听这个，要不要给你仔细问问清楚？”
“不用了不用了。”
安艺昕老脸一红，一阵干笑，赶紧岔开话题。
“那她儿媳没有赶她走也没有告诉自己丈夫，又是什么原因？”
戚寒冷哼一声，“说了这么久，你总算是问到点子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