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松？”陈锦华心想，乔松长得太高了也不好，自己穿了平底鞋就显得太矮了，就这样被抱在怀中，就能将整个脸埋进胸膛，看不到乔松的脸。
“是我，我在。”听到陈锦华叫自己，乔松的语气终于还是松软了很多，用脸蹭了蹭陈锦华的发顶。
这是真实的，不是一场梦境。
“乔松，乔松，乔松，乔松。”陈锦华一连着叫了很多声乔松的名字，乔松也不厌其烦的回着，我在，我在，我在这里。
“真的是你，太好了。”陈锦华在乔松的怀中发出一声喟叹。
“怎么会在这里？”乔松望向陈锦华身后，那破败的枯树，树枝枯黄，在空中肆意生长，这一刻乔松的鼻子有些发酸，觉得上天还是很好的，他前一刻还在想陈锦华，下一刻陈锦华就出现了。
陈锦华的声音在乔松的羽绒服包裹下显得有些发闷，“不知道，就想这里离你的玻璃厂近一点，想着可能能远远的看你一眼。”
好吧，所谓的来找灵感，那就是借口，陈锦华就是想远远的看乔松一眼。
乔松听到这回答，他还能说什么。“你怎么不去车里坐着，这外面这么冷。”
“车里万一看不到怎么办？”陈锦华不喜欢在车里坐在，在车里坐在，会让她时刻都想着，曾经有个乔松，就常常坐她的副驾驶。
“我能看到的，你坐在车里我也能看到。”乔松笃定的道，他现在可是在路上看到陈锦华开的这个车的车型都要去看多看两眼，更何况自己早已经将陈锦华的车牌号背的滚瓜烂熟了。再说了，陈锦华这低着头找蚂蚁的模样，哪怕是乔松就站在一米远的地方陈锦华也看不到啊。
这一点乔松就不想拆穿陈锦华了，毕竟对乔松来说，陈锦华能出现在这里，已经是最好的了。
大概就是，陈锦华只需要往前走一步，剩下的九十九步，乔松一定会是连奔带跑的到陈锦华身边来。
至于乔松为什么这么笃定自己坐在车里也会看到自己，陈锦华懒得多想，只在乔松的怀中多蹭几下，粗线毛衣贴在皮肤上，传来乔松身上的热气，让陈锦华觉得安心极了。
“以后你能不能不要大冬天的穿这么少出来，还就这样在路边坐着。”乔松语重心长的道。像陈锦华这样的有钱人也是有个毛病的，察觉不到温度的变化，只觉得自己出门有车，进屋有暖气，所以永远都是想穿什么穿什么，就没管过外面的温度。
尤其是像陈锦华种做服装设计的，穿衣的大前提是要好看，就没管过温度。
陈锦华在乔松的怀中点了点头，“好。”答应了，但是能不能做到另外再说，这是陈锦华的一贯做法。乔松也知道，只觉得自己哪怕是浪费口水多说几遍，万一陈锦华真的有一次真的听进去了，也不枉自己说了这么多次。
但是乔松感觉到陈锦华在怀中蹭来蹭去，他现在有些难受，毕竟两个人在这里抱了这么长时间了，他要是一点不难受才是大问题呢，“你吃饭了吗？”
“没有。”
“正好我也没吃，要不，我请你吃包子，就是你之前说过好吃的那家。”乔松松开陈锦华，打发她上车待着去，这外面实在是太冷，陈锦华还只有一件大衣御寒，连手指尖都是冰凉的。
自己说过好吃的包子？陈锦华想了半天，最后总结，不知道哪家，因为她夸过好吃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当初留学的时候，她还夸过外国的饭菜好吃呢，搞得安然对陈锦华评价，对时尚的嗅觉灵敏，但是这味觉实在是不发达。
乔松觉得自己要赶紧转移注意力，所以坐在主驾驶座上向陈锦华说了半天那家包子，但是陈锦华还是没印象。
他的姑娘，有时候神经大条起来，是真没办法。“那就去吃吧，正好也喝点粥，暖暖胃。”
当两个站在包子铺门口，乔松看了陈锦华一眼，这地方他只想着带着陈锦华来，却忘了这地方实在是太破了，这里比之前他们吃过的菜市场门口的小包子店还要破旧。
他不想陈锦华有一点的不开心，再说了这地方和陈锦华有点不相配。
但是陈锦华只觉得冷了，她并没有觉得有多破，极为高档的酒店也是吃过的，这样的包子铺也没什么。陈锦华进去找了个地方坐下。
几个包子下肚，几口热汤下肚，陈锦华的手指尖总算是暖和起来了。乔松在一旁将剩下的几个包子慢慢的放在嘴里，吃着吃着终于还是停下来了。“你看着我干什么？”
陈锦华想了想，“我怕你会走。”大概是想多看一会吧。
“我不走，我不走，我今天哪里都不去，就陪你。”乔松回答道。现在这样粘人的陈锦华实在是太少见了，不，应该是说从没有见过，那乔松还不得乐呵的应着。
陈锦华点了点头，低头喝了一口粥，“我今天周末不上班，你可以给阿公打个电话，请一天假吗？”
乔松的表情一愣，“不用请的，我会给他们说我今天不去玻璃厂了。”
“为什么？”
“阿公在一个月前，走了。”那是一个深夜，乔松烦闷的睡不着，想着起来抽烟呢，却在出了屋子之后，看到阿公倒在厕所门口，吓得乔松忙叫了救护车。
但是最后也没能挺过来，只在见了子女最后一面，交代了一下后事之后就离开了。
在离开之前，阿公曾对乔松说过，他这一生没有什么遗憾了，儿女也都成才，玻璃厂交给乔松也放心，只是觉得没看到乔松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倒是觉得遗憾。
毕竟在陈锦华提出了分手之后，乔松整个人郁郁不振的回到玻璃厂，所有的一举一动阿公都是看在眼里的，可是他也做不了什么。
“对不起。”陈锦华道。
这事和陈锦华又没有什么关系，陈锦华又何必说对不起呢，乔松笑了笑，“这和你没关系，只是阿公临走前将玻璃厂交给我了。你也知道这一朝天子一朝臣，事情还是很多的。”
阿公的儿子和女儿对玻璃厂并不感兴趣，他们有更为重要的事情要做，也没有精力来争夺这点遗产，毕竟玻璃厂的资金流动也不大，他们并不在意。但是厂里的一些老人对乔松一上来就接手了玻璃厂，还是有些微词的。
放在以前，有阿公在后面坐镇，一切都好，但是现在阿公不在了，很多时候乔松说话反而不管用了，所以这段时间乔松也是忙的很。
但是不管怎么样，乔松还是不想去玻璃厂了，想着，那些人今天慌乱一把也好，倒是要看看能慌乱到什么地步。
所以乔松给厂里的人打了电话，说今天有事，就不去了。
那人也摸不清乔松的想法，只好应下来。乔松将电话挂了，倒是高兴，今天算是能偷闲了。“说吧，你今天想去做什么？我都陪你。”
陈锦华的脑子一转，却道，“我弟有没有找你？”
“老实说，有找我。”乔松道。乔松也没有隐瞒，倒是直接说了出来，因为他知道陈锦华这样问，想必就已经知道了锦玉会来找他，瞒着也没什么意思。
乔松往后面椅子一靠，然后想了想，那天锦玉来找自己，发生了什么呢？那天是个下午，乔松正在操作间忙活自己的事情。
有人急匆匆的闯了进来，在乔松还没回过神的时候，拽着乔松的领子将乔松给拎了起来，上来就是一拳，然后骂道。“我留你一条命已经是给我姐面子了，你还敢去招惹我姐，你是真的想让我打断你的腿？”
乔松这才看清，打自己的是陈锦玉。
这场恋爱，算是陈锦华先招惹自己的，要不是陈锦华说了那句乔松你可不可以追我一下，乔松想自己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开口对陈锦华说想要和她在一起的。
但是陈锦玉打了自己，乔松也没打算还手，就这样受着就行，本来这几天他过的就不好，每天除了做完该做的事情，就是捧着一杯个玻璃杯子发呆。现在挨上一圈，脸上传来的痛感，倒是让乔松清醒了一点。
没错，乔松做了一个和陈锦华的杯子差不多的玻璃杯子，也不怎么用，就只看着。
陈锦玉见乔松竟然没有还手的打算，直接将这人丢在了地上，这整个屋子就他们两个人，要是真的将这小子打死了，他姐伤心不说，还没给人给自己作证。
反正就是那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实在是让人恼火。
“你是死人吗？我姐怎么会喜欢你！”陈锦玉叫嚣着，他也知道，他姐有时候还是很倔的，这种感情上的事，那怕是乔松拿着刀子强迫陈锦华，陈锦华都不会干的。
所以只能是她姐自愿的，可是这小子有什么好的？除了一张脸有什么？要是真的什么都没有还好，偏偏还是多年前的买家！
这种气愤，让陈锦玉恨不得真的打断乔松一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