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昏迷的过程中,我感觉自己所处的环境十分诡异而混乱,这种混乱的状态也萦绕在我的脑海持续了好久。
朦朦胧胧之中,我听见一个沉沉的声音对我说道:
“你死了!”
这声音斩钉截铁,让人不得不信服。
我顿时感觉天塌地陷一般惊惧,只觉阵阵毛骨悚然,想要大声呼叫,想要像以往梦魇一样努力惊醒,告诉这个声音,我没死,我还活着。
可惜的是,我发不出一丝声音,也没有办法挣扎。
我有些慌乱,睁眼!对,睁开眼睛,这个最简单的方法!
但是我突然发现,连睁开眼睛的方法我都忘了!
我的意识开始模糊,我攥足一切力量,想要抓住意识,想要挣脱这可怕的桎梏。然而这都是徒劳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我竟然突然希望有来世,我能够有意识,有记忆,因为我还恋恋不舍现在的一切,我还不希望就这样的死去。
最终,周围陷入一片黑暗,除了视觉和听觉还存在,其他感知觉似乎已经消失。
我“感觉”自己飞速向一片白光靠去,瞬间就到达了它的面前,这白光原来如此之大,没有边际。我的周围突然出现了一群人,我望着这群人,看见我所熟悉的面孔,我的父母、思阳、丁胖、小风、遗忘者、战玉、残雪……
这些人里有朋友,家人,敌人和曾经相识但记不起几时和在哪里认识的人,其中有些我知道我认识了很久,在很多过去的人生,过去的地方遇见过。
他们全部漠然望着我,听不到我内心的呼喊,也没有任何表情。
他们似乎对我的离开很不满,似乎对我的行为感到十分的鄙夷。
然而,我感觉不到他们的心,看不清他们的脸。
无数人生片段在我脑海中掠过,有种连续,联系的感觉,像是有一目的跨越多个世纪。
好像,我真的已经快要死了!
我向上望,见到一线光从天上一个好像小洞似的地方照射出来。这小洞慢慢地变大。这光的颜色像珍珠母,有蓝、粉红、绿和金黄色的色条,很美丽,很光亮,但我可以看得很清楚,绝不同望着太阳时那么刺眼。
接着,我竟然开始听见嗡嗡声,而且很快变得很大声。
当这声音的音响变大时,在我上面的小洞也变得大了,那光线也变得更明亮,而我感到自己像被拉向那光,好像被挤过一个对我来说是太少的小洞。当我进入这小洞时,那嗡嗡声变成嘶嘶咆哮声,而我就急降下跌,感觉就像光速度般急速穿过一个隧道。我感觉自己不是单独在那里,我感觉到其他人的存在,但我却再也看不见他们。
经过一条类似分界线,好像一个障碍,很难去形容。
随即,再次被光围绕住。
当我向周围看时,一些模糊的人影开始形成。
起初,他们像光线飘动着,但很快光线就变成人的形像,许多的环绕着我。
我听见他们低声地窃窃私语,从这群人当中,三个人向前走近我。当他们接近我时,我更清晰地看清楚他们。他们身材高和苗条,穿着看似飘垂着的长袍。
其中一人留着胡须。他们都有长及肩膀的头发。我再望向我面前这三个人,他们竟然是那种古代的妆容,好像是神采奕奕的天外仙人一般。
我不明白为何我知道,但我此时却身心却确定他们是“很多年以前的灵魂”,是上天注定看守着我灵魂的人。
我甚至觉得自己是沿自他们而来,就像每一个孩子都有自己的路要行,但每一个孩子亦都是和那源头连接起来。我没有感觉他们对我有任何批判,反而他们像是很亲切地觉得我很有趣,就好像父母看守着自己孩子玩耍一样,就算孩子真的做了坏的事情,他们都不会批判自己的孩子。
光影之中,其中一人向我说话:“你这时不应该在这里,你应该回去,你知道你自己同意了什么事。”
我突然感觉自己的喉咙瑟缩了一下,我再度可以说话了。我告诉他我不愿意回去,我喜欢在这里,我感觉好像在家。
他们窃窃私语几句,微笑地望着我,好像都觉得我的回答好笑。
“你必须回去,你有你未尽的事要去做,我们很快会送你回去。”
留着胡须的那一位对我说:“你可以问任何问题,我们会回答,你也会记得,你这样做是重要的。”
我愣了一会儿,但却将第一个问题脱口而出:“这里难道是天堂?”
“这可以是,如果这是你所想要的。这也可以是地狱,如果这是你所相信的。这现实是你的一部分,立即可以实现。是你自己创造自己所想要的现实,不论你在什么地方,因为我们都是共同创造者。”
“那上帝在哪里?为什么我看不见他,”我发问。
他们明显地觉得好笑,那脸上朦胧的表情就好像在偷偷地笑我所问的问题。
“你如何可以看见一些你也是其中的一部分?我们都是上帝的表达。当你用你的眼睛来看,你是通过上帝的眼睛来看,而上帝是通过你来体验现实。当你和上帝说话,你是和你自己说话。我们是一体和一样,没有区分或间隔。
你可以看见上帝,就像你的手可以看见你一样,因为你的手是你中的一部分,也是由于你和为了你而发挥作用。是没有分离的。任何分离都只不过是幻像。围绕我们的光是上帝,是我们存在的源头,是免费地给予我们所有的人。”
“也就是说,是我创造了这里,是我创造了你们?”
“是的,就是这样。”
我继续追问道,说出了我此刻内心最大的疑惑:“为什么我感觉这是家?”
“因为这就是家,一切从这里开始,也会回到这里,这是所有旅程和课程的起点。”
我跟着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当时,这问题似乎很适当,但我至今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我会问这问题。“当我再次回到这里,我可否留下来?”
我得到的答复却是更奇怪。
“我们不认为你会想留下来,你从来都不想留下来。你喜欢你所学的课程,尤其是艰辛的。你可以做你所喜欢的,这是你的选择。”
这一问一答持续了很久很久。
我一共问了十五个不同种类的问题。这些全都是曾经隐藏在我心里很久的私人的问题,或是一些大部分还未能够接受的问题,或是一些我活在世上就不应该讨论的问题。
这些问题与答案在我们对话结束后,渐渐模糊了。
问完最后一个问题后,中间的长者对我说:
“你是时候该回去了!”
我仍然不想回去,但我没有再争辩,因我当然知道是必须要回去。
尽管自我的意识已经渐渐苏醒,可是我依然无法分辨,眼前的一切到底是梦境中的虚影,还是天堂真实的存在,周围的环境亦真亦幻,它明明在眼前触手可及,却又遥远而虚幻,似乎它的存在本身就是为了让你质疑。
光影变得错乱斑驳,无尽的白光从我的上方投射下来,在我将要完全溶入这片白光的时候,我却被一股莫名的大力拉了回来,随即陷入了黑暗。
突然,我被惊醒了,一个手电正照在我的脸上!
手电光尽头处,是逆光下,遗忘者惨白的面容。
虽然我醒了过来,但意识却还停留在刚才那天堂般的幻境之中,半晌才渐渐恢复,而那个说话的声音,并不是遗忘者,而是个声音粗犷的陌生大汉。
“这家伙还真是麻烦!”
我挣扎着坐了起来,感觉浑身都硬邦邦的,意识还停留在刚才那恍若天堂的情景之中,那些与奇怪人的古怪问答还在我的脑海里迟迟挥之不去。
“我这是在哪里?”我喃喃问道。
“妈.的,哪来这么多问题,真是烦死人了!”这个叽叽咋咋的声音,我一下子就听了出来,这应该是张枭的声音。
我循声望去,这个奇怪的男孩依然戴着黑色头盔,手里还拿着一把微冲。
站在他身边的是一个身材矮小的男人,这个男人的头发乱糟糟的就好像一团从破被中挤出来的海绵,但是尽管这个男人看上去有些邋遢,他那犹如利刃一般的眼神,却清楚的告诉我,这个男人可不是个善茬子。
他见我坐了起来,伸手过来拉我,我本能地将手递了过去,谁知他竟然回手就是一巴掌,直接朝我的脸扇了过来。
我顿时心中大骇,这一切发生得如此突然。使我根本没有时间反应,男人的这一巴掌狠狠扇到了我的脸上。我感觉自己的脑袋突然嗡的一下如同听到了一口巨钟响彻耳畔。
顷刻间,我的右脸就火辣辣地发烫起来。
“你……你干什么!”我愤怒地喊道。
“切,小娃娃,我让你清醒清醒,看你睡那死样,醒了就赶紧起来,我们可没工夫管你,刚才还是老子一直背着你呢!死沉死沉的!”这个男人对我森然说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