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纷纷站了起来,看向沈啸的目光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
沈啸微微皱眉,却没有回答他们的话,也没有回头去看那些阵仗,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韩贞。
不巧的是,也许是巧合。
韩贞此刻恰好在低头喝着一杯酒,没有给沈啸能够看出其用意的机会。
但是这种沉默或逃避,本身就是一种答案。
--不管是韩贞的人还是陈先生带来的人,终究还是篊门的人,而陈先生是篊门的老大,沈啸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拂了陈先生的好意。
有趣的是,明明已经答应过不再找自己麻烦的韩贞和陈先生,此刻都没有任何表态的意思。
杜月笙饶有兴致地看着沈啸,似乎想知道这个年轻人准备如何处理这棘手的局面。
沈啸的答案很简单。
比势力,他的车行在篊门面前便如萤火之于皓月。
比局面,单刀赴会,十面埋伏,沈啸也是处于绝对的劣势。
对方手里反正没有枪。
那就弄一下!
沈啸轻轻放下酒杯,拍了拍衣服末端,起身走向了场间。
“呵呵?”
领头的一人名叫刘再凤,他看着沈啸,笑着回头向身后的人们笑道:“这小子居然不会是想一个人挑我们一群吧?”
听到这句话,后面的人纷纷大笑了起来,仿佛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一般。
然而沈啸却没有笑。
沈啸只是安静地看着他们。
时间点滴而过,刘再凤的脸色,也一点一滴地阴沉了下来。
作为跟着陈先生一路走到今天的“老人”,刘再凤十分清楚沈啸现在表现出来的姿势。
那是已经做好战斗准备的姿势。
但是令他感到诧异的是,这个身材并不粗犷、且极其年轻的沈啸,竟然会只是站在就给了他一种无言的压力。
这种感觉让他忽然生出几分恼羞成怒的感觉。
刘再凤忽然狞笑一下,咬着牙奋力挥出了自己的拳头。
沈啸淡淡一笑,仿佛迎面而来的并非沙包大的拳头,而是一个可爱至极的棉花糖。
只是轻轻一握,刘再凤的拳便被他握在了手中。
而后,用力一扭!
一声脆响传遍了整个礼厅!
刘再凤也不愧是陈先生的得力手下,被沈啸拧断了手腕,竟然没有发出任何痛苦的叫声。
他脸色惨白,已能够看到有汗珠自他额头流下,但这种极其煎熬的时刻,他却是一只腿和左手同时动了起来!
沈啸微微眯眼,心中忽然一紧,一种难以言喻的危机感让他不得不松开了刘再凤已经废了的右手。
本是双腿微微分开站着的沈啸,刹那间左腿便抬了出去。
与此同时,他的身体也向右倾斜。
下一刻,刘再凤的手臂便擦着他的肋骨而过。
隔着衣服,沈啸都能够感觉到刘再凤这一击所携带的力道!
如果不是这种本能的反应,自己就算不死,估计也要在床上躺几个月!
厉害!
截止到目前,除了上次的韩洁稍微给自己带来一丝麻烦外,这是第一个能够让自己感到意外的人!
躲过刘再凤的一击之后,沈啸立刻站定,主动出击。
刚刚站到地上的左脚猛一用力,沈啸微微弓身,一个狠辣的右鞭腿便朝着刘再凤甩了过去。
刘再凤此刻本就是一击未果空门大开之时,再加上沈啸没有给他收回攻击的机会。
面对沈啸的右腿,两人都心知肚明!
刘再凤想要躲过这一击,只有一个办法。
那就是把本就有些倾斜的身体趁势全部倒下!
坐在主座上的陈先生和韩贞碰了一杯,似乎一点儿也不关系场间的局面。
看着沈啸竟然在面对陈先生的保镖时还能够游刃有余甚至占据上风,左逸的脸色难看至极。
杜月笙的脸上仍然是一副好奇的表情。
场间的小弟们看到这一幕,纷纷屏住了呼吸。
来了!
砰!地一声巨响,刘再凤的身体如同断线风筝一般砸到了后方的桌子上。
杯盘狼藉,鲜血横流。
他本以为能够躲过,却未曾想到沈啸的攻击竟能够如此凌厉!
沈啸坚硬如铁的膝盖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脸上,使得他右边半张脸瞬间便失去了知觉。
“呸!”
刘再凤忍者剧烈的疼痛撑起身子,张嘴推出一口碎牙。
“汗!”
因为没有了一半牙齿,刘再凤用力说出的一个“干”字却显得有些滑稽。
他身后的小弟们绝对不会认为这很好笑。
看到刘再凤竟然败得如此凄惨,约莫四五十人一个个拎着身边的趁手物件便一拥而上!
一时之间,整个礼厅的场面就像是菜市场斗殴一样热闹。
“老陈,你这个保镖,应该还没你年轻时能打吧?怎么想的?”
杜月笙举起酒杯,向着陈先生打趣道。
陈先生不紧不慢道:“本就是偷偷来的,带那几个,岂不是谁都知道了?”
杜月笙把杯中酒一饮而尽,笑道:“老韩,这小子在哪里刨出来的?”
“竟然这么生猛!”
韩贞苦笑道:“说出来不怕杜先生笑话,初次见面,还是因为他惹到了我的头上。”
“龟龟,这也太能打了!”
杜月笙忍不住赞叹道:“老陈,你这手下的人就跟送菜一样,一手一个一手一个。”
听到杜月笙的话,陈先生的眼皮忽然跳了一下,而后抬起头看向场间。
他微微眯眼,才看轻了沈啸快速移动着的身影。
只见沈啸每一次停下,他手下人就好像把自己递到沈啸手里一样,然后再被沈啸如同丢鸡仔一样丢出去!
接着,沈啸便再次如同鬼魅一般在人群中穿梭了起来。
哪怕是有人因恼羞成怒奋力将手中的酒瓶朝着沈啸甩过去,也能够被他轻松地避开。
但这并不是让陈先生感到震惊的地方。
他真正震惊于,一般的人面对这种被围殴的局面,而且对方没有丝毫的留手,正常情况下都会先下手为强把威胁逐步降低。
然而这个沈啸,不但能够一次次化险为夷,而且还能够有分寸地不伤及篊门之人的性命!
这只能说明,沈啸要干掉这四五十号人,只是时间问题!
此刻才仅仅过去了两杯酒的功夫,礼厅的地上就已横七竖八地躺了二十多人!
“篊门何时如此难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