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沛儿沉思了一会儿,道:“阿啸,你有没有发现一件事。”
“嗯?”
“正常情况下,一个年轻男人被宋姝儿这样对待,不说有些飘飘然,也会自我感觉魅力过高。”
“不瞒沛儿姐说,我也确实有过一瞬间的错觉,但想到宋姝儿的身份后便打消了这个危险的念头。”
“不错,她既然是宋向群的女儿,那自然不会这么简单。”
沈啸苦笑道:“所以我才一直想不明白。”
“既然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不就好了?”
田沛儿道:“女人的心思往往难猜,我们对她又无所求,届时见招拆招就是了。”
“也对!”
听到田沛儿的话,沈啸忽然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不知何时起,就连沈啸自己都没有发觉他已经产生了一种心理:和自己有关的事情,他就要掌握在自己手里。
这种心理虽然一直催促着他成长,但无形中也给了他很多不必要的心理负担。
比如现在。
深吸一口气,沈啸将心中的杂念排除掉。
“葓门我们给了13%的股份,今天在商会成立时,九龙城区其他地方的车行老板又分了10%。”
沈啸道:“剩下26%的股份,分给整个港城的其他车行老板,确实不太够用。”
听到他的话,田沛儿忽然微微一笑。
阿啸虽然各方面都很出众,但毕竟还是一个20岁的年轻人。
在经验这方面,确实显得有些不足啊。
也许,这就是我出现在他生命中的意义吧。
“沛儿姐,你笑什么?”沈啸疑惑地问道。
田沛儿温和道:“阿啸,我之前给你说过,我父亲是一名银行的行长这件事。”
“但我当时所在的银行,却只是一个分行而已。”
分行?
沈啸忽然开朗,激动之下下意识便紧握住了田沛儿的双手。
“沛儿姐,你真不愧是我的大管家啊!”
田沛儿俏脸微红,却没有挣脱沈啸的手,而是笑意盈盈地说道:“宋向群在九龙区外的人脉一定比不上他的大本营,因此后面车行的加入,也就不会像这次如此顺利!”
“但是等我们做出了名声之后,他们再想加入,我们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在当地成立分会,以分会的股份进行分配。”
沈啸重重点了点头。
情绪过去,他才注意到自己还握着田沛儿的手。
而此时两人的距离,已近得几乎能够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一种异样的气氛在屋中弥漫着。
“咳。”
田沛儿轻轻咳嗽一声,收回双手,小声道:“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去忙了。”
“沛儿姐......”
沈啸下意识地喊道。
“嗯?”
“嗯......也没什么事。”
“嗯。”
田沛儿笑着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
夜去昼来。
“报数!”
“一、二、......十!”
“好,任务都清楚了吗?”
“清楚了!”
“好,出发!”
向沈啸交代完毕,陈风和狄原带着亲自挑选的十个人走出了小洋楼,前往东区接货!
这十人不管是枪法还是身体素质,在目前沈啸的小弟中,都是出类拔萃的存在。
毕竟这趟任务,不容有失!
在送别陈风之后,沈啸的心中也是生出了几分期待与紧张。
苦心孤诣这么久,能否一炮打响,就看这一次了!
“啸哥。”
就在此时,刘旺带着几个小弟走了过来。
沈啸点了点头,陈风等人去执行重要的任务,他这边自然也不会闲着。
带着刘旺等人来到仓库这边,沈啸问道:“刘旺,你知不知道贫民窟这边哪里有会造一些工具的人?”
“造工具?”
刘旺挠了挠头,忽然说道:“有,之前在这住的时候,陈伯有个经常来往的朋友,陈伯小摊里卖的一些物件就是他亲手做的,质量杠杠好!”
“你说的是老巧头?”
“对,啸哥,这老巧头平日里也不怎么见人,就整天在家捣鼓他那点儿玩意,但说实话,人家做出来的东西那是真的好!”
“这个老巧头,有啥喜好吗?”
“喜好?啸哥想让他帮忙办事儿?”
沈啸笑道:“不错,我确实是想拖他给我造个小玩意儿。”
说是小玩意,但沈啸为之付出的代价,却是三十万大洋!
葓门为了入股给了三十万大洋,加上昨日商会成立时九龙区其他车行老板的十万,沈啸手里一共是四十多万大洋。
就为了小小的一张图纸,沈啸便花出去了三十万。
三十万,如果仅仅是拉黄包车,哪怕沈啸手下的一百个小弟全部出去干,也不知道要赚多少年!
因此,在确定对方有这个能力之前,沈啸并不准备把图纸让其过目。
“老巧头的喜好......好像是酒吧?”
刘旺犯了难:“我只是猜的,毕竟他家里实在太乱,谁都没去过,要不我去问问陈伯?”
沈啸摇了摇头。
根据之前的表现,陈伯应该不会像表面那么简单,这件事在成功之前,越少人知道越好。
这不仅是在为沈啸保密,也是为了对方的安全着想。
“跟我走一趟。”
......
仓库的位置毗邻贫民窟,两人没多久就拎着两瓶洋酒来到了老巧头家门前。
还未进院子,一股刺鼻的机油味道便远远地传了出来。
“老巧头,老巧头在家吗?”
刘旺在门前喊道。
过了一会儿,门内传来一个不耐烦的声音:“谁啊?”
“我,刘旺,想见见您!”
“没空,咱又不熟,见啥见。”
“那就可惜了,啸哥听说你爱喝酒,特地带了两瓶进口的洋酒。”
刘旺嘿嘿一笑:“既然如此,那我们还是去找陈伯喝吧。”
话音刚落,门吱呀一声就开了。
一个浑身散发着难闻气味的瘦矮老人两眼放光地盯着刘旺手中的酒。
“老陈又不喝酒,你找他那岂不是暴殄天物!”
老巧头仰起头看了一眼沈啸,目光中除了对酒的垂涎,还有一丝审视。
沈啸也在看着他。
这老人浑身上下唯一能够让人记住的,可能就是因常年劳作而显得过于粗壮的双臂。
他不修边幅是真,爱酒应也是真。
但这种目光,却不是一个不谙世事的老头应有的。
先是一个田沛儿,又是一个陈伯,接着又来了一个老巧头。
沈啸忽然发现,这个贫民窟,恐怕没有自己想象得那么简单。
不知为何,他心中竟然有了几分隐隐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