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监设立之初,本来是贵族子弟,在这里读书的去处也算是一个官办的学堂。
本来每年的科举,国子监的文章总是有出彩之处,总有状元诞生!
往往一些两榜进士都是出自于国子监,可以说一旦进了国子监,可以说一条腿已经迈入了仕途,就有可能将来出仕,至少也是一个知县。
可是这种情形到了天启四年以后,很快就得到了改变,因为阉党横行,魏忠贤为了聚拢钱财,大肆的买官卖官导致科考已经形同虚设,你就算考上状元也未必能够录取,也未必能够当官。
反倒是那些富家子弟,只要出上一笔不扉的银子,就能够得到相应的官职,完全不用十年寒窗苦读。
这么一来就苦了那些为了想当官而十年苦读的书生们,这就等于把这些害学生的路也完全堵了,可以说如今的国子监已经形同虚设,那里的太学生将来就算是考中状元,也未必会有前途!
这让人怎能不痛恨,可以说天下最痛恨阉党的人不是别人,就是这些太学生和读书人。
可这毕竟是官办的学堂,这些看学生虽然嘴上非常的痛恨阉党,却是不敢说出来。
这一天骆养性安排的人找到了一个在太学生当中颇有威望的一个举子对他说道:“你想不想当官?”
那举人有些疑惑,不屑回答道:“我怎能不想,这是我做梦都要想的事情,十年寒窗苦读,不就是为了一飞冲天吗?”
那人嘿嘿一笑便对这太学生说道:“想当官也容易,不过你只需要干一件事情你就能当官,你信不信?”
那人一脸纳闷,有些怀疑的问:“你想让我办什么事情!”
那人回答道:“很简单,一会儿到吃饭的时候你把碗往地上一摔,这事情就和你没关系了,只要你敢摔一个碗,就会许你一个知县,再外放到通州,离京城也不远,你可愿意?”
那人听了这话将信将疑,看了看眼前这个形迹可疑的人人,便问道:“你是谁?我怎么从来也没见过你?”
“我是谁无所谓,我就问你一句话,这个碗,你敢不敢砸?”
那人思来想去,觉得摔一个碗实在是太简单,便回答道:“这件事情有什么不敢做的,好说交给我,只不过我把这碗摔了以后,你真的能够许我一个知县吗?”
那人听了这话,嘻嘻一笑便将腰上的腰牌解下来交给了他,他把这沉甸甸的腰牌拿过来一看,马上就大惊失色,只见上面写着北镇抚司四个大字!
他就算是个傻子也明白北镇抚司是干啥的,而且再一看这牌竟然是黄金质地,马上就明白了,这人一定是锦衣卫当中的一位高官。
想到了这里,他便狠狠的点点头说道:“大人,您尽管放心好了,你要是让我杀人放火,我的确是不敢,可你只要我摔一个碗,那真是举手之劳,我没有什么不敢的,你就等着瞧好吧。”
说这话的同时,他心中还在盘算,就摔一个碗能够得到知县,这事情实在是对于他来讲太魔幻了。
可是这肯定是一位锦衣卫的高官,说话肯定是算数的!
可他就算是想破脑袋也难以参透其中的奥秘。
话说这位锦衣卫的高官,正是骆养性,对他说道:“摔碗就摔碗,我相信你敢说,就怕你摔了之后,不敢过来找我,你一定要记住,摔了碗之后你还到这里来找我,我一定说话算数,绝对不会诓你!”
此人听到这话并没有把骆养性的话往深里想。
到了吃饭的时候,官办的学堂往往中午都是不回家的,也都在食堂里面吃。
可是官办学堂里的伙食真的是差劲的很,尤其天启皇帝四年以后对于太学生十分的不尊重。
国子监的伙食可以说是等同于猪食十分的难以让人下咽,可是没有办法,一些富有的学生大可去外面吃饭。
可是这就苦了穷人家的子弟,偏偏骆养性所托付的,这个人家境也很贫寒,别看他在京城当中父亲是一个小小的京官,并没有多少权利,又在一个清水衙门,而且有明一朝对于官员的俸禄之低,可以说是让人发指。
就是这点俸禄,有时候都是用实物来抵充。
即便这样,也还时常拖欠,可以说一些清水衙门的官员,家境多是贫寒,有的甚至揭不开锅!
官办学堂中午这顿饭就显得尤为重要!
偏偏这顿饭伙食还被克扣,做的如同猪食一般,让这些太学生们时常吃了跑肚子。
光是看看这如同猪食一般的伙食怎能让他心中不恼火,可大家为了各自的前途只好隐忍。
偏偏这人已经得到了骆养性的许诺,他便在吃饭的时候将这个碗彻底打碎摔在地上。
就听清脆的一声响,他高声骂道:“呸,这是什么?只配给猪吃,我们都是国家的栋梁之材。却受到这样的待遇,也不知道九千岁他老人家到底知道还是不知道?”
他刚说完这话勐然间就听到,也有人忽然站起来,附合他道:“这是什么伙食如此的烂,简直就是给猪吃的!”
说完这话他也把碗也狠狠的摔在地上,发出了叮当一声脆响,这完全出乎于他的意料之外。
按说那个人只告诉自己一个人,怎么还有一个人也和他同样的做法。
可是接下来的事情一下子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马上就让他感到后悔,就听到这饭厅之内叮叮当当的数声。
几乎所有的太学生全把碗砸了,掌管伙食的太监连忙站出来大喊道:“反了,反了,你们谁敢摔碗,你们都不想活了吗?这是九千岁的意思,你们居然敢如此对待!”
话音未落,忽然有一个人把碗摔在了他的脸上,让那太监猝不及防,被打了个正着。
就听人群中有人高喊道:“新皇早该继位了,信王就应当是皇上,皇上早已下令要信王继位,凭什么九千岁阻挠,这天下到底是姓魏还是姓朱?”
此话音一落,这些太学生彻底就乱了,整个国子监将近上千号学生几乎全乱了。
马上有人提议道:“来人啊,咱们把这个每天给咱们吃猪食的太监把他活活打死,这个家伙就是九千岁的一条狗本来皇上给咱们的伙食是足够的好,只是让这群阉党吞没了不少银子,这才让咱们吃猪狗不如的东西!”
大家听到这话,人人愤怒,马上上去,七手八脚就把那太监打了个猪头一般。
那太监连连求饶,很快就有人提议道:“如今皇上虽然已经驾崩了,可皇帝已经指定信王继位,可是九千岁为什么横加阻挠,这天下应该是姓朱而不是姓魏,这朝堂之上朽木为官,那些六部的官员阁老怎么一个个都不站出来发出声音,我们都是少年栋梁,他们不发我们的发,不为别人也在为自己的前途而考虑!”
人生中有一个人的声音非常洪亮,大家并没有来得及想这个家伙是谁,只是觉得他这话处处都说到了自己的心坎里。
马上就有人附合:“对,你说的对!”
这时候有人忽然站了出来说道:“骆家儿郎已经回来了,相信阉党的日子长不了了,来来来,那些朝堂之上的官员,他们不敢发声,咱们就逼他们发声。”
很快将近上千号的太学生冲出了国子监先跑到了当朝首府顾炳谦的家里,此时顾炳谦根本没有想到,国子监这些太学生们居然敢找他的麻烦。
可是这人一多,他也被吓得面如土色,很快这个家伙就被这些太学生揪了出来,被打了个半死。
没有办法,他第一个表示支持信王,紧跟着就是那些阁老们,让太学生们找到一个个,都在联名书上签了字。
这也就罢了,太学生们又跟着到了六部的衙门,一个个找到那些主事上书,在联名书上签字。
可是字一签,就等于彻底得罪了阉党,但是如果不签的话,只怕这些太学生人多势众,说不定就会被愤怒的人群当场打死,这些人也就不得不签。
联名上书的活动在骆虎和骆养性在背后鼓动这些太学生,热热闹闹的搞了起来,就连百姓也参与了,还有那些常年受到阉党欺压的商户们也一起奋起反抗。
一起都在联名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一致要求按照大行皇帝的旨意让信王继位。
一时间商人罢市,匠人都罢了工,至于阉党的那些大臣们,一个个也不敢与天下百姓作对,只好态度模湖,可是他们已经在联名书上签字,就不能不支持信王。
骆虎还联系到了信王的王妃,周王妃的家人,周家人经营米行,在周家人的努力下,可以说京城粮商行全瘫痪。
骆养性还联系到了张皇后的家人,她的家人虽然贫寒,但奈何张皇后的父亲在整个士子当中又有非常高的威望,为了自己的女儿她也站了出来。
如此信王的人气越来越大,九千岁也不得不自重,不得不公开表示,他也热烈拥护让信王继位,完全遵从天启皇帝的旨意。
任谁也没有想到这件事情魏忠贤已经筹谋了好久,却在骆家儿郎到来的三天之后,不得不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