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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赌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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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昏黑的赌坊,位于半地下,地面上居然是一间药铺,用以伪装。

骆虎费了好半天劲儿才找到这里,此时在间药铺,明面上是,卖一些兽药,暗地里还是以赌坊的生意为主。

努尔哈赤根本不允许女真人擅自赌博,自从将皇城搬到沉阳城之后,他效彷大明洪武皇帝,给下面的臣民立了不少的规矩。

其中就有不允许女真人喝酒和赌博。

女真人是渔猎民族,用于那种半耕半渔猎,农闲之时,除了进林子里打猎以外,最爱干的事情,那就是喝酒,赌博。

因为在这鬼地方,一到冬日,大雪满山,似乎也没有什么别的爱好可以代替喝酒和赌博。

女真人向来非常苦寒,早些年被明朝人欺诈,盘剥,简直就没有生路可言。

唯有每天不停的劳作,在对于明人的互市上才能够换回一点点钱,勉强湖口。

辽东地区最为盛产的就是人参,貂皮,东珠,主要产出就这三样。

其中貂皮和东珠可遇不可求,人参就成了女真人谋生手段之一,偏偏明人抓住了这一点,在斤称上捣鬼。

明人的那些手段,可以说是把女真人闹得是苦不堪言。

人参这玩意儿,本来是很贵重,但是刚采下带有水分,过秤的时候,斤两会很重。

被太阳晒干,再过秤就又轻了不少。

明人的客商,故意要求这些人参全部经过晾晒以后才会要。

有的为了故意压价,专门联合起来推迟收购,如此一来女真人也没有任何可以存放的地方,大量的人参会因为快发霉不得不贱卖。

这也更加让女真人苦不堪言。

在努尔哈赤的七大恨中,其中就有这么一条关于人参的贱卖。

也正因为如此女真人生活是十分苦寒的。

所以女真人对于赌博和喝酒这两样是极其的深恶痛绝。

在生存环境严苛的逼迫下,这两样是非常奢侈的爱好,就显得异常败家!

努尔哈赤也不例外,他本人极为克制自己,对于自己的儿子也不例外。

而且惩罚之严酷,可以说是让人望风丧胆。

他的大儿子褚英,多少也是因为有些沉迷赌博和喝酒的原因,竟然被他杀掉。

对在自己的亲儿子都是如此,更不要说对待底下的臣民。

可以说是但凡见到喝酒之人,尤其是赌博之人,往往就是杀无赦,没有半点人情可讲。

偏偏这两样极容易让人成瘾,而且还很难戒掉,尽管努尔哈赤立下了严刑峻法,也有人挺身而上,乐此不彼。

女真人可不比汉人,下面的官吏执行的时候,可没有半点人情可讲。

而且一个新王朝刚刚建立之初,新任命的那些官吏根本不敢徇私枉法。

努尔哈赤对自己的儿子的管教都十分的酷烈,更不要说对底下的官员,可以说但凡有点差错,就会被砍头。

偏偏在这样的严刑重罚之下,居然还会有人逆风而上,也的确是让骆虎开了眼。

开药铺的是一个女真勋贵,居然和努尔哈赤还挂着点儿亲,如若不是这样,也只怕难以逃脱女真人的日常巡查。

骆虎找了好半天,他只知道大概的方位,幸亏田孟明,走到这间药铺的时候,居然听到了一阵推牌九的棋牌声音。

田孟明就十分的好此道,听到这声音以后,简直是他乡遇故知,十分欢喜得很。

两个人就在街对面,女真人开的小饭馆里,向对面观察。

只见这件药铺进进出出很多的人,如果不仔细观察,真的很难发现其中有什么端倪。

过了好半天以后到了饭点,果然从药铺那边出来了很多人,这些人一出来就直伸懒腰,一看那样子就像赌鬼。

有的已经是径直回家了,有的方兴未艾,跑到小饭馆里吃饭。

即使是这些人,在吃饭的时候,有的人豪情壮志,一个人叫了一桌子菜,有的人可能是输了钱,叫了点便宜的吃食,脸上忧心忡忡的样子。

有的人不甘心输了,饭没有扒拉几口,便又冲进药铺去。

而那些即使赢了的人,也意犹未尽,志得意满的吃饱喝足后,眼神直往药铺那边瞅。

到最后也还是管不住自己的手又进了那药铺。

反正是输了的人还想再进去翻本,而赢了的人也难以收手,更是想进去再捞笔大的。

药铺是大家殊途同归的地方,到最后的结局,都是一个个垂头丧气,输光了身上的钱,臊眉耷眼地走了。

赢的人也是如此,输了的人更是如此,总之大家都一个结局,那就是倾家荡产。

唯一持续不断的赢钱的,也只有赌坊。

骆虎和田孟明在这小饭馆里面待了三天,早已看惯了这些人众生百态。

到是田孟明早已按捺不住自己的赌兴,十分的想进去,堵上一把。

两个人在这小饭馆里面,也不用刻意打听,只是在闲暇之余听听这些人吃饭时,和别人聊天的只言片语,对于赌馆内的情形,一来二去便摸了个差不多。

此时的田孟明早已按捺不住赌兴,脸上泛起兴奋的神色,悄悄地对骆虎说道:“大人,我想进去赌一把,不把女真人那点钱赢过来,我算对不起我手上的功夫!”

骆虎听到这话笑了:“你就能保证你自己每把都赢?”

田孟明听了这话以后,悄悄地从袖笼里拿出一副骰子,交到了骆虎手里。

骆虎拿在手中,只那么一颠,立刻就发觉,这骰子的不同寻常。

“你小子,可以啊!”

骆虎拿起这骰子,一个个的在耳边摇了摇,隐隐的能够听见里面的水声。

田孟明笑了,“没想到大人,倒是挺在行,一眼就看穿了!”

“这里面灌的是水银吧?这玩意儿最难玩儿了,你行吗?”

骆虎有些担心地问,就见对面的田孟明一笑:“开什么玩笑,这玩意儿我最在行了,保证一会儿进去让他们输的屁滚尿流!”

“可是我怕他们会拆穿!”

骆虎不免担心的问,就像田孟明大大咧咧的一摆手道:“您放心把,大人,我这两下子如果要是拿到了京城或者是南方,只怕是会被高人拆穿,可在这穷山恶水间,女真人怕是根本就不知道,这里面的门道!”

骆虎一听这话,想想也是,这里不比大明的京城和南方,只怕这里女真人见都没见过这种玩法。

想到这里他便点点头,“也好,咱们待会儿就进去!”

经过三天的摸排,骆虎明白,由于女真人管理的极严,那赌坊也只是半公开化。

想要去堵坊,必须得有熟人带路。

而骆虎和田孟明在这里可以说是举目无亲,不过这个好办,四下观察,专门找那些赌场失意的人。

果然,有了。

一个女真汉子,坐在饭馆门边,嚎啕大哭。

原来这家伙可能是把自己身上的钱全输光了,只怕是回去没办法跟家里人交代。

骆虎便走到他近前,用女真话问他:“兄弟想不想翻本?”

“当然想,我把买驴的钱,全输光了,你能借我二两银子就行!”

原来骆虎冒充的是,位于赌坊的一些外围人员,这些人专门寻找这些输光了钱的人,给他们放贷。

当然这利息是非常的高,属于那种驴打滚,利滚利。

赌徒们尽管知道,去利水非常的高,一旦借上,不快速归还,去怕是到最后倾家荡产,也难以还上。

可是要碰上那些赌红的眼的,哪还管你这些,一心只想谋着翻本儿,根本顾不及其他。

骆虎也正是冒充这些人,这才顺利让这些人上钩。

那人话音刚落,骆虎一笑,“别说借你二两银子,借你五两银子也可以,可有一样,我也不收你的利钱,甚至连本金也可以不要!”

那女真汉子一听这话,脸上泛起疑惑,忙问道:“那你这又是图什么?”

“就求你两件事情,一个是把我们带进去,另外向你打听一件事,你知道不知道一个红甲喇,那人是我的朋友,他欠了我们不少钱,多方打听之下才知道他在这儿!”

那家伙貌似憨厚,可一听这话以后便狡猾的一笑,我可以带你们进去,我也可以带你们去找到那家伙,可是这银子,是不是有点少?

骆虎心中不住的骂,谁说女真人憨厚来着,想了一想,为了不暴露自己的心中,还故意和这女真人讨价还价的一番。

最后他装作一脸肉痛的样子,拿出了十五两银子,拍给了这个家伙。

这家伙把银子拿到手里,马上就喜笑颜开,这才带着骆虎和田孟明去往了那个药铺。

一行三人去了药铺以后,先是那个女真汉子,找到那卖药的伙计,耳语了一番。

那家伙立刻向前带路,随后那女真人向骆虎和田孟明,一使眼色,两个人紧跟上来。

原来这堵坊,就位于这药铺的下面,本来是存生料的仓库,为了防潮,必须得每天通风。

这堵坊就在这仓库之内,里面黑压压的一群人,个个挥汗如雨,尽管外面已经冰天雪地,一行三人进了这里,却如同进了蒸笼一般。

就见那女真人向他们的人随手一指,指着那个已经**了衣服的虬髯大汉,对他们耳语道:“就是那家伙,他已经连刀也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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