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李善长又是一阵无名火起,恨不得现在就回去好好教训一顿李洪,好重振父纲,同时心里还想着,最近这些日子,李洪搞事情的动作越来越大,又是贩盐,又是办报,甚至还去领兵剿匪。
李善长当然是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他只想李洪好好安定下来,最好在参加一下明年的科举,依照着朱元章对李洪的宠信和李洪的能力,以后定然是平步青云。
没必要做领兵剿匪这种敏感却又没什么实际好处的事情。
“说起来,这臭小子年纪也差不多了,或许给他娶一门亲事,他或许就能安定下来?”
朝堂之上,明明还是剑拔弩张,你死我活的气氛下,作为旋涡中心的李善长此时竟然又开始发散思维,操心起了李洪的婚事!
“李大人,李大人!”
两声有些尖锐的呼唤,这才让李善长回神,看了上方唤他名字的聂庆彤一眼,而后就见聂庆彤说道:“李大人,圣上问你话呢,可有此事?”
说着,聂庆彤和特意朝着李善长眨巴了两下眼睛。
李善长立刻会意,而后指着跪在地上的胡惟庸,怒喝道:“胡说八道,血口喷人!”
只不过李善长的演技明显是不过关的,这两句怒斥,丝毫没有半点气急败坏的样子,看的上方朱元章微不可查的翻了一个白眼。
而胡惟庸此时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任何不对,只是冷哼一声,言道:“此事证据确凿,你还敢抵赖!”
这时,上方朱元章再一次开口言道:“胡爱卿,百室乃是朕的肱股之臣,你可若要参他,可有证据?”
胡惟庸则有些激动的说道:“五军都督府右都督冯胜,可帮臣作证!”
“冯胜何在!”
武将队伍中,被点到名字的冯胜浑身一颤,虽然是万般的不愿意,却还是迈步走了上来,此时的他,双脚虚浮,面如枯藁,两只眼睛上挂着浓浓的黑眼圈。
如今的他彷佛是苍老了十来岁一般,整个人的身上都散发着一种浓浓的疲惫感。
他能不累么,在皇宫外从下午站到了深夜,而后又是一夜未睡,跑到军营中做了些事情,再然后连床边都没沾到,就过来上朝了。
若不是身为武将,身体还算是硬朗,此时的冯胜只怕早就已经猝死了!
“冯胜,胡惟庸所言,可是属实!”
朱元章的问话后,胡惟庸即便是双眼不能视物,却依然下意识的抓过头‘看’向冯胜,嘴角挂着笑意。
可随后就听见冯胜朗声说道:“回圣上,臣不知此事,只听闻韩国公之子在京营练兵颇有成效,却是从未曾听闻其有私发军饷,拉拢士卒的行为!”
“圣上,冯都督此言便是证……冯胜,你说什么!”
此言一出,胡惟庸先是满脸笑意,可随后笑意便僵在了脸上愤怒的朝着冯胜吼道。
“圣上,冯都督此言便是证……冯胜,你说什么!”
此言一出,胡惟庸先是满脸笑意,可随后笑意便僵在了脸上愤怒的朝着冯胜吼道。
只是面对胡惟庸的气急败坏,冯胜却是无动于衷,气的胡惟庸正想要破口大骂。
就在此时,聂庆彤突然开口喝到:“圣上在此,安敢放肆!”
听见聂庆彤的呵斥,即便是目不能视的胡惟庸,却也是浑身一颤,恼羞成怒的大脑迅速冷却,随后便是一阵后怕。
刚刚他差点忘了朱元章可还在场,他若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此刻安能还有命在。
只是胡惟庸依然是咽不下这口气,但是朱元章明显已经不想再给他开口的机会,朗声道:“好了,既然冯都督说并无此事,恐怕胡爱卿的消息有误,这里面想必是有什么误会!”
“无妨,百室乃是大度之人,想来也不会计较这许多!”
“倒是胡爱卿,你双目有疾,我以允你歇息几日,怎么还来上朝,来人,将胡爱卿带回府上,待得彻底休养好了,再行公务!”
听着朱元章将此事给定了性,且名义上是让他休息,实则是在敲打他的话语,胡惟庸十分不敢,脸上表情阴晴不定的变换了好一阵,方才恢复正常,愤愤不平的言道:“谢圣上恩典!”
话音落下,便有内侍走来,十分强硬的将胡惟庸扶了起来,说是送走,实则更像是给架出了大殿。
百官皆都沉默注视,看向胡惟庸的眼神也是意味深长。
他们都知道,胡惟庸今日这一走,未来还能不能回来那就是两说了!
今日胡惟庸这一举动,不但是相当于明面上和李善长翻了脸面,更是不知为何惹恼了朱元章。
因此,即便是胡惟庸的眼疾真的能治好,只怕这二人也有的是办法阻挠其回归朝堂。
更别说,顶替了胡惟庸位置的乃是刘伯温,这位自从朱元章登基后便不显山不漏水,平日里十分低调的人,但实际上可是个狠角色。
若是以后世名声流传的广泛程度来定论的话,刘伯温或许才是洪武年间第一文臣,李善长好像是和他提鞋都不配。
毕竟在这些民间传闻中,刘伯温甚至都已经是可以呼风唤雨,撒豆成兵了,这样的人物不是个神仙也是个半仙。
只不过历史又不是神话故事,现实就是,如今的李善长乃是韩国公,位列六公之首,就连徐达、常遇春之流都也只能排在他的屁股后面。
而刘伯温,却只被朱元章封了一个诚意伯,连个侯爵都不是。
这是因为刘伯温能力不如李善长么?
那倒也是不是,李善长确是是劳苦功高,但刘伯温的功劳却也不小,二人之间即便是有差距,却也不至于一个是六公之首,一个只能被封一个小小的伯爵。
对于刘伯温的能力最高的描述,大概便是再其辅左了朱元章后,给朱元章献上的第一策便是:“士诚自守虏,不足虑。友谅劫主胁下,名号不正,地据上流,其心无日忘我,宜先图之。陈氏灭,张氏势孤,一举可定。然后北向中原,王业可成也。”
这段话可以说是字字珠玑,将当时的天下大势,乃至于朱元章军接下来的最佳动向,都安排的明明白白的,堪称是朱元章与刘伯温版本的隆中对。
其实从这里便可以看出来刘伯温在后勤和内政的事情上或许比不上李善长,但是在军事和局势的分析上,却是远强于李善长。
而对于统治者的朱元章来说,李善长和刘伯温二人正好可以互补,二人成为朱元章的左右手,相互之间还可以制衡,但朱元章却偏偏更信任和重视李善长,反而冷落了刘伯温。
这当然不是因为李善长更精通拍马屁,那是杨宪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