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山看着瞒不下去，颓然地坐在那，整个人都像是被抽走了一股劲一样。
“对不起，对不起。”
他颓然地道歉。
“怎么回事？什么骗人的？”
陈红霞有点不明白，一直以来她觉得买房最大的问题就是钱不够，但是身边有陆清和这样的人存在，好歹可以借钱。
都是可以解决的问题，现在自己丈夫突然说厂里单位房都是为了骗钱捐股份？
她有点不明白了。
“哥，厂里现在没有订单了吗？”
陆清和没直接说是不是快倒闭了，隐晦的旁敲侧击是不是没有订单，没订单自然就是运转不下去。
这个玻璃厂也是老牌的国营厂，之前陆清和辣椒生意还是靠舅舅和哥哥的在玻璃厂上班的便利，弄到的包装罐。
这几年辣椒生意维持在一个不好不坏的水平，基本上就是外婆经营出来的一个能补贴家用的状态。
“厂里现在没有更好的成型模具，那些样式也落后了，有的玻璃厂现在能直接跟国外合作，拿外销的单子，但是我们厂里现在一直在吃老本，现在放出消息鼓励大家买单位的房子，其实也只是想让大家集资，房子其实都还没盖呢。”
陆青山听到了确切的消息之后，一直不敢跟妻子说实话。
就这么拖着，自己的工作也快没了，厂里老人都说不会不管大家的，但是眼看着自己妹妹的生意经营，陆青山心里有点感觉的，会感觉到老模式走到头了。
陈红霞看着丈夫的样子，红了眼：“你怎么不跟我说呢！”
好歹是夫妻，枕边人居然瞒着自己这么大的事。
一想到之前自己为了“买房”这件事还跟他吵了好几遍，现在看来完完全全就是没有必要的冲突。
“好歹我们两个也是共患难过来的，你怎么遇到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告诉我。”
陈红霞抱着小苒苒在边上一时间红了眼，想到女儿在怀里，当着孩子的面哭不好，才忍住了眼泪。
“哥，跟我说一说玻璃厂的事情吧。”
陆清和示意嫂子把小苒苒抱走，毕竟大人之间的烦恼还是不要让小孩子跟着一起发愁。
陈红霞抱着女儿出来的时候，小苒苒窝在妈妈的怀里，突然伸出手摸摸她的脸庞：“麻~，是不是粑粑惹你不开心了？”
把女儿的手握进手心：“没有，爸爸没做坏事，苒苒陪麻麻在外面呆一会，等小姑姑和粑粑说事情。”
“嗯！”熊猫音答应。
房间里。
“厂里现在集资的话筹了多少钱？”
陆清和单刀直入，没有任何的废话。
“听舅舅那边的消息才筹了大概五万多，完全就是杯水车薪，救不过来的。”
陆清和听到这个数字，脑海里开始飞速的运转。
玻璃厂的生意现在看着是做不下去了。
但是做玻璃器皿不行，不代表做别的玻璃制品不行。
屏幕的时代终究会来，不管是电视相机，还是将来的手机屏幕都要依靠玻璃。
后世华国的钢化玻璃和玻璃手机屏幕可是全球领先的水准。
现在玻璃厂摇摇欲坠，大船要沉了，她要不要投钱直接买下来呢？
她在犹豫。
没有核心技术，厂里的生产设备也落后了，想要扶起来不是一万两万的事情，几百上千万投进去打水漂都是有可能的。
但是做生意怎么可能完全没有风险，她沉思半晌，抬起头：“走吧，哥，我们去玻璃厂谈一谈收购的事情。”
是的收购，既然是要做烧钱又不一定有回报的东西，而且一旦回报那就是巨额利润，这样的生意她要完全抓在自己手里。
陆青山一时间甚至都有点没反应过来：“妹妹，你刚刚说，收购？”
“是的，走吧，现在你们厂里应该还有人值班吧，我们现在看看，简单聊一聊，要是有意愿我们再看。”
说完立即打了个电话到公司，助理陈庆瑜正好值班。
“庆瑜，是这样，你草拟一份收购的合同，对，收购，玻璃厂，先做出大概来，金额？金额先不填，大框架先做出来，好的。”
挂上电话，陆清和就换好鞋子，拿上外套等在门边：“走吧。”
全程效率快的让人惊叹。
两个人到厂里的时候，玻璃厂的厂长正好在办公室。
“是青山啊，这位是？”
玻璃厂的周厂长今年五十多了，眼看着再有两年就可以退休。
没料到这个时候会遇上工厂改制。
“厂长，这是我妹妹，陆清和，清和，这是周厂长。”
“你好。”
陆清和上前很自然的伸出手握手，这样的商务形式在她这里已经很熟练。
倒是对面的周厂长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没料到这么年轻的女孩子居然会这些东西。
“你好，青山，这是带妹妹到厂里看看吗？那就去看看吧。”他还以为陆青山是带着自己家的妹妹来参观，心里还想着这陆青山有点不懂事，这种时候来参观，到时候可千万别再让他给家里妹妹安排工作。
陆清和率先温和的笑了笑：“参观可以一会儿再去，今天我来的主要目的是想和周厂长谈一谈玻璃厂的收购。”
周厂长原先还在点头，觉得这姑娘还挺礼貌，点到半路愣住：“你说什么？收购？”
“是的，我听说了厂里现在的情况，想跟厂长谈一谈收购的事情，放心不仅仅是要这块地皮，我还是想做玻璃厂，只不过将来如果收购的话，会做技术改革。”
现在不是九十年代，地皮不值钱，真正值钱的是厂里的技术工人们。
周厂长这时候才正眼看她，彷佛在审视着什么：“小姑娘，你知道这样一个厂光是地皮就要多少钱吗？”
何况是连带着厂里的其他。
陆清和心里明白，这时候还不到九十年代那种最终大破产，一块钱买公司股权的时候。
笑着站在原地：“周厂长或许知道现在市面上的几个服装品牌，留白，领航运动，还有北美和脚盆鸡那边的时尚连锁，这个财力我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