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小宁等人逃出皇城没多久,就被人给追上了。
那些人整兵带齐,瞧着是北梁国的兵马,追她们,大概是因为他们是从北翼国逃出来的囚犯,怕误伤百姓罢了。
刚生完产的贝小宁太虚弱了,勐地一下摔地上,差点压死怀中的奶宝,幸好双腿先落地,单只手撑住地住,没让悲剧酿成。
她脸色苍白无力,满头大汉,好像下一刻就要死去,夜岚风连忙扶住她。
“妹子!你没事吧?”他担心切问。
贝小宁摇摇头,脖子往后转,看着百来米处即要追上来的兵马,紧咬唇瓣道:“没事,我们快跑!”
刚挪动一步,凤璃徒然又喷出一口血水,重重地摔在地上,显然已经不能在硬撑。
“凤璃!”
夜岚风无奈又去扶他。
凤璃推开夜岚风的手,嘴角两旁露出无奈的笑容:“老大,你们赶紧走,不要管我!”
“不行!我不会丢下你的。”夜岚风道。
“走啊!”凤璃怒喝。
所有人心思颤动,夜岚风咬着牙根,突然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你们看!是毒医谷的人!”
前面不远处驶来一辆颇为气派的马车,马车身后跟着百来名穿白衣服的弟子。
他们个个手持长剑,头顶飘带冠玉,马车上插着旗帜,上面毒医谷三字赫然明显。
真是毒医谷的人!
他们有救了!
凤璃有救了!
贝小宁抱着孩子冲了过去,仅着虚弱的声音大喊:“谷主!谷主!”
前方开路的千山见一名女囚犯挡路,执剑凌厉道:“来者何人,居然敢挡毒医谷谷主的去路,让开!”
不等贝小宁回答,马车内的无崖子已掀开车帘,看到贝小宁时连忙叫停车,动作迅速下到马车朝贝小宁疾步走来。
“贝大夫!您怎的变成如此一副模样?”
上次贝小宁交待他不让叫九王妃,这次见面,果断改口称贝大夫。
他用着不敢置信的目光盯着贝小宁上下打量,在看她怀中孩子,再看她身后的一众囚犯,再看前方临近的北梁国追兵,心中已明了。
他不急不躁在千山耳边小声交待了几句,看贝小宁道:“你放心,本谷主定护你们周全。”
这十个月他一直在前线跟随北翼军,如今北翼国战败,毒医谷自也退出救治工作打道回谷。
贝小宁点点头,感激不尽:“多谢谷主出手相救。”
“你我之间无需言谢。”无崖子说。
“驾!”
一名领头将领领着百来名士兵已策马奔来。
漫天黄沙卷起,马蹄声彻耳,轰隆隆震撼人心。
领头将领提住缰绳,见到无崖子时并未有多奇怪,而是抱拳先行礼道:“原来是谷主,没想到莫某会在这里碰到谷主,真是幸会。”
无崖子笑了笑:“莫将军别来无恙啊!”
两人相识多年,也因为一次机缘巧合救过莫将军一命,他是他恩人。
莫将军也笑了笑指着贝小宁一等人道:“这是从北翼国诏狱逃出来的囚犯,他们没伤着谷主您们吧?”
“那倒没有。”
“那莫某就放心了。”莫将军脸色阴沉挥手命令身后的小将喝道:“来啊!把这些囚犯给本将军统统拿下带回军营,等候王爷发落!”
“是,将军。”那名小将气势挥挥手要抓人。
“还请莫将军高抬贵手。”无崖子连忙制止道:“这些人都是老夫的朋友,前几年被北翼国皇帝冤枉落狱,如今北翼战败,他们也该回家了,还请莫将军给老夫一个面子,放他们离开。”
无崖子撒起谎来行云流水般,声音中还透着几分祈求,希望莫将军放掉所有人。
“这……”莫将军很是为难,“这恐怕不妥,他们是北翼国逃出来的重犯,万一放掉让他们作恶多端,伤及百姓和无辜就麻烦了。”
无崖子诚恳道:“这个莫将军请放心,这些人老夫准备全带回毒医谷收作谷中弟子,惹不了什么事儿。”
“哦……”莫将军点点头,“如此莫某就不追究了,还请谷子说话算话,不然王爷追究下来,莫某还是会来毒医谷拿人的。”
“这个自然。”无崖子笑笑道。
莫将军走了,所有人松了口气。
夜岚风看贝小宁道:“没想到妹子还认识鼎鼎大名的毒医谷谷主无崖子……幸会幸会!”他后一句是朝无崖子说的。
无崖子朝夜岚风颔首:“请问阁下是?”
夜岚风双手抱拳回答:“在下夜岚风。”
夜岚风这个名字在江湖上颇为响亮,无崖子忽然大悟睁大眼睛:“莫非你是三年前无故消失的武林盟主夜岚风?”
“正是!”
……
毒医谷开辟在沿江一带,入谷需行好几里水路。
越往深处游船,周围越发宽广幽静。绵延的山峦间,簇簇桃花开满山,云雾缭绕地彷若高人居住的世外桃源,皆皆是灵气。
贝小宁刚生完产元气大伤被安排在毒医谷逍遥庭坐月子。
凤璃重伤昏迷不醒也被安排在隔壁屋子里,无崖子此刻正在替他号脉。
夜岚风担忧问无崖子:“谷主,我兄弟怎么样了?”
无崖松把完脉,拉过被子盖住凤璃的手道:“好在无大碍,就是内伤有点重,老夫先给他开方子,休养七日就没事了。”
夜岚风彻底松下一口气点点头:“多谢谷主救命之恩,那我妹子如何,谷子还请替她看看。”夜岚风忙问。
“这个自然。”无崖子道。
贝小宁除了气血亏损,元气大伤也无大问题,需得好好坐四十二天月子就能恢复如初。
无崖子开完药方,吩咐千山去抓药煎药,等一切忙完,天已经黑了。
……
北翼国战败,北梁国总共俘虏朝廷命官五百来人,皇孙贵族三百来人,宫女太监二千来人。其他死的死,逃的逃,但顾北陵仍下令要将逃其的人缉拿归来,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幸存者。
这就是一个历史朝代存与亡的改变,没有侥幸,没有同情,只有存与死,服从与抗拒。顾北陵身为北梁国主帅只能秉公办事,天下一统这是必须要经过的执行和改变的命运,谁都逃脱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