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想要怎么做?”云昭昭不由得开口问道。
云亦锦想了一会儿,以她现在的状态出宫是不太可能的,在走的路上倒是要被人笑死了。还是……还是拜托一下月夫人好了。
“我自有办法,但你现在需要立马回去,云司月恐怕已经发现你不在了。若是你再闯祸,下次再出云家的门就困难了。”云亦锦淡淡的说道,云昭昭很严肃的点了点头,“那么……我先回去了。”
云昭昭走了两步,身子停下,最后还是转过脸,看向云亦锦,说道:“你……你真的不回云家了吗?”
“不了。”云亦锦回答的坚决。
云昭昭叹了一口气,是了,就算是她现在回来也能够做到什么呢,那个家门威严,而且就连她失踪半年都不理不问的,云家有上头打压,盛况早已不如百年前了,如今的云家只能够攀附势力,才能够存活下去。
“对了。”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之后说道:“你身边的丫鬟十四,她现在还在云家,一直在那个地方从未离去……她还在等你回来,而且她好像知道些什么。”
云亦锦听到十四还在云家等着她,不由得内心一震。
“什么?”
“她说若不是她的原因,也就不会让你们受伤了,全都是她的错……之类的,具体的我也没有细问。”
“她做了什么?”这句话有些疑问,而且是几乎以叹息的声音说出的。
“这个倒不知道。不过……她曾去了茶坊大闹了一场……”
“茶坊?”
云亦锦神色一动,“莫非是城内中心区域的那家茶馆?”
“对,原来你知道?”
“恩。”云亦锦点了点头,拉拢了衣服,淡淡的说道:“你也该回去了。”说完自己先转身离开,在夜色中她的神色沉寂下来,因为她的转身,所以云昭昭没有看到她的神色,只是觉得她有些反常。
茶坊……宁姬,五皇子。
云亦锦知道不可能,无论是清蛮,还是十四,都是她信任的人。所以她不想去怀疑她们,在没有确切的证据之前,她不会让主观判断影响到自己。如此一想,她摇了摇头,夜色风很大,她轻声咳嗽了一下。
十四,你还好吗。
不过现在为止还没有办法去见你,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云亦锦下意识的摸向袖口,发现袖口空空荡荡的,她不由得一愣。
没了?
她的荷包不见了!
这让她有些慌张,瞪大了眼,仔仔细细的搜寻了一圈,都没有找到……难道是掉进池子里了?如此一想她不由得面色一变,变得很难看。
怕是找不到了。
云亦锦握紧了拳头,不甘……不舍?不对,这只是执念而已,仿佛成为一种习惯的执念,没想到却是以另外一种方式丢失了。
是为了救那个人,才会丢失的。
就像是当时遇见了那个人,才捡起了木刻牌,引出的这么一段事情。她几乎搭进去了一整个人生,不求回报的疯狂的帮助了他。
她的死,似乎也是她自主选择的,自己服毒自尽。
如此一想五皇子那个人,倒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利用了一切,制造出对自己有利的路,他只是选择了利用她而已。
一个甘愿被利用,一个想方设法的去利用。
夜色更凉了。
云亦锦却更为迷茫了,她看着白皙的双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该去恨……恨谁?是恨他的无情吗?
他根本不是儿时的那个人,没有情,又何来的恨?
就在她愣愣的看着双手的时候,一个温暖的毛绒外套披在了她的头上,她下意识的捏住衣角,披风缓缓的落下,在她的双肩,白色的容貌显得非常可爱。而且……这个披风,如此的白皙无暇。
太温暖了。
她抬头,转过来脸,看向那个人。
“小姑娘,又见面了,这次比起上回狼狈许多啊……”
“你……”云亦锦一愣,顿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是这个完美的男子,银长发随意束起放至左肩,病态白的肤色,在暖黄色的灯笼之下,是如此的柔和。他此刻眯着眼,看着她。
“慕阳。”
云亦锦淡淡的说出了他的名字,有些犹豫,因为她编出新的身份时候,几乎是下意识的想到了慕姓,所以选择的慕锦。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为何能够一眼认出我?”一说到这里她自己倒觉得脸热起来了,认出她的人多了去了,现在这么特地说明,像是在跟他说你怎么会这么关注我一样,顿时有些尴尬起来。
“你还不知道啊。”
慕阳淡淡的说道:“我是太子的师傅,自然可以出现在这里,而且是非常自由的。”
“太傅?”云亦锦有些惊讶,这件事情还是第一次听说,她一直猜测慕阳的身份是国师,没想到他竟然是太傅!这么说来,国师是另有其人了。
两人之间再次无话了,云亦锦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是应该跟他提起你还欠我好多碗汤圆,又或者是我送给你的花灯还留着吗?又是想起了那素白色的花灯,她的神色又暗淡下来。
她拢紧了披风,素色的披风,被她的手捏的一片黑。
她不由得想要用手蹭去,怕脏了这披风……不过已经是越抹越黑了。
“不好意思,我……我现在很脏,这披风一定会洗干净了还过去的。”她语气低落,看着披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就像是面前的男子,一脸的温和,但本质上还是有着淡淡的疏离的。
“没关系,你救了我的命,这一点东西我自然是不会放在心上。”慕阳执着灯笼,向前走去,说道:“你是想要出宫?还是去其他的地方?”这话的意思显然是要送她走了。
“出宫吧。”
云亦锦说道,留在这里也不太妥当了。
“好吧,正巧我的马车停在了宫门口,你要去哪里,我送你过去。”
他没有问起任何事。
仿佛全部都知道一样。
站在他的身旁缓缓的走过去,心里平静的不起一点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