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孩子都睡了,所以并没有闻到这边的香味儿,只有张秀娥与其他几个,十分惊讶的望着黄纸中的鸡肉。
李强是个憨厚的,他不经常到女人睡觉的帐篷里来,即便是来了,也是白日有事的时候,稍稍停留片刻便走了。
可今日却是被这鸡肉馋的挪不动脚。
“五小姐,这是哪里来的啊?”
宋禾儿笑了笑,“这是我跟那些小厮买的。”
“买的,你还有钱吗?”张秀娥一边问,一边将宋禾儿拉到了一旁,“你的那些钱,所剩不多,还是西洲小王子给的,你莫要都挥霍了,将来你弟弟和你小娘,总有使银子的地方。”
宋禾儿知道张秀娥这是肺腑之言,所以也并不打算瞒她什么。
“没花多少,那些小厮将鸡肉拿来的时候,说是当做见面礼白给,我起初是不想要的,但又觉得饥饿难耐,小娘还在病中,我想,买了就买了,大可不必心疼,反正从明天开始,咱们不就开始挣钱了吗?”
张秀娥宠溺地捏了捏宋禾儿的小鼻子,笑道:“你这个小滑头!好了,赶紧带我们去看看那些东西吧,莫要再丢了去!”
“是!”
说罢,宋禾儿便带着宋箫齐与张秀娥两个人,前往河边取东西。
虽然这蛮荒之地没有灯光,但月亮却是皎洁的很,一路走来,也算是痛快。
“这些好多啊,我们明日能做完吗?”宋箫玉突然问道。
“不能做完,就雇一些短工呗,就按照一个铜板的价格给她们,咱们从中还能挣一点!”张秀娥底气十足地回道。
宋箫玉显然是不赞成她这个做法,连忙摇了摇头,“那些个女人如同疯妇,莫要与她们过多纠缠,恐会惹祸上身。”
张秀娥一听,瞬间翻了个白眼,很不情愿地怼道:“还有脸说人家是疯妇,那日也不是知道是谁,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了,也得跳下去救人!若不是我亲眼瞧见,就凭你今天这一副说辞,我以为那个大义凛然奋不顾身的人不是你呢!”
“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本来就是!”
宋禾儿一脸无语,将手中的麻袋丢给了宋箫玉:“三叔三婶既然那么喜欢吵嘴,不如多拿些东西,累得慌了,嘴巴自然就不说话了!”
满脸尴尬的宋箫玉怒瞪了一下张秀娥,便不再说话。
几人挑着麻袋返回到帐篷周围之后,宋禾儿与张秀娥,将这些东西全部塞进了帐篷里,避免晚上有人来偷。
许是动静太大的原因,竟然惊醒了还在沉睡的秦小娘。
“你.....你们在.....”
宋禾儿最先听到了这一声吱呜,于是赶忙放下自己手中的东西,走到了秦小娘身边,关怀地问道:“阿娘,你都睡了五六个时辰了.....怎么样,身子舒服一些了吗?”
秦小娘只觉得头晕目眩,腹中疼痛难耐。
“我.....没力气......”
“没力气?是不是发烧了?”宋禾儿伸出手,贴了贴她的额头。
“没有发烧啊,阿娘,你是哪里不舒服?”宋禾儿刚要给秦小娘把脉,就瞧见旁边的宋箫玉走了过来。
“让我看看吧。”
宋箫玉虽然做了几年文官,没啥出息,但是行医开方的本领倒是没少和宫中的太医院学习。
如今自然是信手拈来。
宋箫玉将手搭在秦小娘的脉搏上,过了片刻,顿时皱起眉头。
“匮乏贫血之症,中气不足,需要人参补气。”
“人参?”张秀娥大惊。
“你不要老一惊一乍的,当心吓着病人。”
张秀娥压低了声调,再次回道:“我的意思是说……人参太昂贵了,先莫说银钱,就说如今去哪买也还是个问题吧?”
宋禾儿的空间中备有人参,只需要她找个没人的地方,炖些汤水来,偷着喂秦小娘喝下就是了。
“我也知道贵,那既然没有,就只好买些大枣子来,熬点红枣汤喝,暂缓一些吧!”宋箫玉说罢,转身离开了帐子。
张秀娥带着一副幽怨的眼神瞥了一眼宋箫玉离开的身影。
“他们老宋家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瞧瞧,把你气成什么样子了!”
秦小娘嘴唇发白,有气无力的将张秀娥的手拽到自己跟前,像是交代后事一般,一本正经的说道:“念在我们往日的情分上,还请你以后,多多照顾桓哥儿与禾儿,我若是不在了,望你保他们周全,莫要被那丧良心的狗男人带走!求求你!”
张秀娥红了眼眶,将她扶好躺下,游替她盖好了被子,“你胡说八道啥呢?什么叫你不在了?你不过就是身子虚,瞎想什么呢?我告诉你,就算是为了自己的孩子,也得勇敢坚强的活下去,否则我可不帮你看着她们哦!”
宋禾儿不知道这两个人怎么越说越往离谱上说,下一步就差把人推进火葬场了!
“阿娘,三婶,咱们明天可是还有一堆活要做呢!还不赶快睡觉!还有你啊,阿娘,你多吃点东西就好了,你就是营养不良!操心过度!”
秦小娘露出了一个牵强的笑容,两片薄唇紧紧的抿在一起。
良久,她才开口说道:“这么多,怕是我们这点人手不够,我又实在没力气了……帮不了你们,这可咋办?”
张秀娥挥了挥手,示意她不要担心。
“明天我去那边瞧瞧,看看有没有小妇人愿意给咱们帮把手的!”
“三婶,那你得好好说,没得又和人吵起来!”
“我知道啦!你快睡吧!”
说着,众人就全都合上了眼不再说话。
翌日。
宋箫玉早早的就起了床,又将几只鸡腿放在锅里温着。
张秀娥出去的时候,见他正在旁边杀鱼。
“这不是有毒的鱼吗?还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