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宗泽的助理，替申克敲开门。
王宗泽已经洗干净了头发，衣服也换过了。
整个人又恢复了往常那高高在上又派头十足的模样。
申克进去，他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申助理来了，快坐，快坐，是小漓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刚才的事情，是我冲动了，你回去给她说一下，让她千万别放在心上，调查组我应付就好。”
那一刻，申克觉得自己还太嫩了，没有修炼成自己老板和王宗泽这样的境界。
他并没有坐，而是将那份协议推过去：“老板吩咐我给您的。”
“有话当面说就好，弄文件是不是有些见……”
王宗泽脸上的笑意逐渐敛去。
他唇角抽搐，犹豫半天还是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申克的背影彻底消失后，王宗泽指间用力。
钢笔应声而断。
他似乎觉得还不够解气，双手在办公桌上猛地一扫，办公用品稀里哗啦全部跌落在地。
申克拿着协议回到江漓办公室，江漓已经应付完调查组，开始处理工作。
申克将协议放进她私人加密文件柜里，然后去收拾茶几上剩下的食物。
江漓朝他招了招手：“一会儿，你再替我做一件事情。”
“老板请吩咐。”
“你想办法给张小暖送张票去，告诉她带男伴，圈外的也没有关系。”
“是。”
***
付太太生日宴举办得奢华非常，身穿燕尾服的服务生背着手，举着托盘穿梭其中。
宾客们衣香鬓影，觥筹交错好不畅快。
江漓并没猜错，张小暖果然带着宋纯来了。
宋纯身上的礼服，是江漓早就定做好的。
宴会前一天他让申克给张小暖，就说是赞助商送的。
裁剪得体的深褐色礼服，包裹着宋纯修长却并不单薄的身型。
恰到好处将他身上少年的稚气淡化。
成熟男人的气息扑面而来。
都是圈子里的人，张小暖为了避嫌，并没有跟宋纯多么亲密。
反而是场子里的其他女人，频频向宋纯投去欣赏的目光。
尤其是角落里的景玉，双眼在看到宋纯的那一刻，就一直粘在宋纯身上。
如果人的目光能长钩子，那此刻的宋纯早已是鲜血淋漓。
江漓今天选择的是一件鱼尾的露肩奶白色礼服。
这样的颜色和设计非常考验人，很多女明星都敬而远之。
穿它的人身上哪怕一丝赘肉都无所遁形。
江漓身材纤细玲珑有致，皮肤白皙得近乎透明。
这件礼服被她驾驭得堪称完美。
肩背处的流苏随着她的动作曼妙上下律动，走到哪里都是最靓丽的那一道风景。
宋纯显然也注意到了江漓，但他不动声色，并没有跟江漓打招呼的意思。
相比于宋纯，苏小暖的妆容和穿搭就显得特别潦草。
礼服一看就是借来的，非常不合身。
分明是一张娃娃脸，却顶着一脸浓妆。
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特别不协调，像是偷穿妈妈衣服跑出来的小孩子。
很多女人举着酒杯上前去跟宋纯搭讪。
张小暖作为宋纯的女伴，几乎整个晚上都被轻蔑和不怀好意的目光包围。
尤其是那个叫景玉的小花。
见她主动过来搭讪。
张小暖激动得手都抖了。
谁知她连正眼都没有瞧自己，只跟宋纯碰了杯。
张小暖硬着头皮主动介绍自己是星河传媒的练习生。
景玉凉凉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远处的江漓，目光最后落在宋纯脸上：“是江小姐负责的这一批？”
张小暖木讷点头。
景玉闻言微微一愣，接着竟然哈哈大笑起来。
张小暖虽然不明白，可景玉目光里明晃晃的恶意，她还是能感受到的。
因此，她非常的窘迫。
当她看到江漓如鱼得水周旋在众人中间的时候，欣喜甚至多过嫉妒。
她拽着宋纯踉踉跄跄朝江漓走去：“漓姐，您来了？”
江漓一早就注意到宋纯了，只是苦于没有机会搭话，张小暖既然主动凑上来，她又怎么会拒绝这煮熟的鸭子呢，她迅速调度出一个明媚无比的笑容：
“小暖，你来了？”
对于江漓的态度，张小暖几乎是感恩戴德，她迫不及待介绍宋纯：
“漓姐，这是我的朋友宋纯。宋纯，这是我们公司的金牌经纪人江小姐。”
她故意将“朋友”两个字咬重。
“宋先生，你好！”江漓笑着打招呼。
三人寒暄，张小暖一直心不在焉地左顾右盼。
她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宴会，看到什么稀奇。
又想要多认识一些有钱人。
可那些人一见她带着男伴，都不怎么跟她搭话。
她此刻不禁有些后悔，早知道这样，就不该带宋纯来。
江漓哪能不知道她的心思，她笑了笑：“小暖是不舒服吗？”
张小暖立即点头：“是，我想去一趟卫生间，您能不能帮我照顾一下宋纯，我……我……”
江漓求之不得：“没问题，你放心去吧！”
宋纯没有说话。
张小暖小跑着的身形很快消失不见。
江漓才揶揄地看了一眼宋纯：“看来，你的小女朋友不太安分哦！”
宋纯别了江漓一眼，没有说话。
“姐姐不嫌弃你累赘，走带你去玩玩儿？”江漓随手从服务生手中拿过香槟递给宋纯。
宋纯单手托着香槟杯，慵懒地坐进椅子里：“没兴趣。”
从容矜贵得不像话。
江漓不由分说挽起他的胳膊：“来都来了，走吧！”
张小暖从洗手间出来。
老远就看着江漓亲热的挽着宋纯的胳膊，带着他大大方方有说有笑跟周围人打招呼。
众人对两人的态度也是热情又尊重。
又加上他们二人都气质不凡，在人堆里最是显眼。
张小暖甚至有些恍惚。
总觉得两个人不像是第一次见面，倒像是一对恩爱多年的恋人。
但此刻，她顾不了那么多了。
从服务生手中接过红酒，一头扎进这富贵荣华里。
江漓有意介绍了一些跟摄影专业相关的大佬给宋纯认识。
她也是今晚才发现，宋纯不仅非常有学识，待人接物分寸拿捏得也恰到好处。
既不谄媚，也不疏离。
只要他愿意，任何人都能第一时间对他产生好感。
当然，有些人江漓即使不介绍，她也会上杆子凑上来。
为了抢夺正宫娘娘付太太的风头，景玉今晚打扮得极尽奢华。
付总全名付天泽。
送给太太的是一整套拍卖而来的极品翡翠首饰。
付太太虽然上了年纪，但风韵犹存，戴起来自然是雍容华贵。
可景玉也戴了一套价值不菲的翡翠，还故意搭配了大红的晚礼服。
她太年轻根本压不住翡翠的贵气，所以整个人就像是个行走的首饰架子。
首饰架子举着红酒缓缓向江漓和宋纯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