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漓接着说：“那你的意思是，总裁这才成立自制剧是想拉钟厢蕊入伙？”
肯西林神色复杂盯着江漓的眼睛：
“不是拉，我想在他心里，钟厢蕊永远一直都是星河传媒的当家人。毕竟吴星河那样的男人，能让他乱方寸的，除了爱情，我想不出其他的。”
江漓别开目光：“我明白了西林，谢谢你。”
肯西林叹了口气：“怎么？你还打算去劝总裁？”
“当然，我不能让他的心血被江西洋诓走。”
“也不一定，吴星河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谁诓谁还不一定呢，再说没有江西洋，也有王西洋，吴星河既然执意要那么干，早晚的事情，你管不了。”
江漓没有说话。
肯西林叹了口气：“小漓，听我劝，干脆出来自立门户，我们合作，我把工作室所有的商务都交给你代理。”
肯西林不愧是资深艺人。
经纪人玩的那套规则，他比谁都明白。
吴星河让江漓牵头招商引资，当然是看中了江西洋和宋阳对江漓的心思。
但同时对江漓也怀着忌惮的心思。
吴凡倒台，江漓一家独大。
万一哪一天江漓不爽想要离开，吴星河可就被动了。
而未雨绸缪是老板们的必修课，他们绝不会让自己处于被动。
江漓沉吟着，没有说话。
肯西林有些不解：
“小漓，你是个最善于快刀斩乱麻的人，你到底在犹豫什么？白沐阳的合约也只还有一年吧？以我对他的了解，只要你走，他肯定愿意跟你走，宋纯就更不用说了，他是S级大神约，没那么多限制，千艺和迁徙也不是问题，至于苏苏，说句你不爱听的话，他出事是迟早的事情，你带着他还是个累赘。”
江漓摇摇头：“宋传的《恋》已经进入宣发阶段了。”
肯西林一下子明白了：“你放心宋纯演技可圈可点，再说，有你、我和宋导的斡旋今年的最佳新人即使离开星河传媒，他也没有问题的……”
江漓一直没有说话，只定定注视着肯西林。
一瞬间，肯西林读懂了她目光里的坦然以及孤注一掷的决心。
片刻后，他倒吸一口冷气：“你想让他角逐影帝？”
江漓缓缓点头，随即勾唇一笑。
肯西林简直难以置信：“你疯了？处女作封帝，这在咱们这个圈子里是绝无仅有的，你……你简直……”
“正因为不可能，我才要把他推上去，我要让宋纯做电影界的这个奇迹。”
肯西林缓缓摇头，根本没有从惊愕中回过神。
江漓又说：“我看了他的表演，演技没有问题。”
“演技没有问题，那资历呢？你知道电影节的内幕有多少吗？那么多的评委，你都要一个个去打招呼，人脉财力不说，你让那些演了一辈子戏的老戏骨情何以堪？”
“我不会打招呼的。”江漓说。
“什么？”
“恰恰相反，我要让这次电影节绝对的公平公正，没有内幕，今年的电影就那么几部，我仔细对比过了，对宋纯的演技有信心。”
那一刻，肯西林简直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他是目前影帝大满贯。
自然知道获奖那条路是多么的艰辛。
除了绝对的演技，还要凭借运气。
不到最后那一刻，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件事都会产生变数。
江漓既然决定把宋纯推上去，那她一定就会全力以赴，这个全力以赴所付出的代价肯西林一时之间竟然无法估量。
许久，他才点了点头：“宋纯也同意吗？”
“这正是我要给你说的，”江漓说，“我不想告诉他，宋纯还年轻，今后还有很多个影帝等着他，他也会像你一样，像其他所有德艺双馨的艺人一样，清风明月永远活跃在大荧幕上，那些看不见的黑暗与浑浊，他不需要知道。”
或许是喝了酒。
又或许是跟肯西林太熟悉，总之江漓说完这些话的时候自己都愣住了。
她尴尬的笑了笑：“不好意思，有点矫情让你看笑话了，西林，谢谢你……”
肯西林喉咙酸涩，嗓子有点哑：“你少发好人卡给我，小漓你知道我对你的怀着怎样的心思，你给我说这些话，不觉得残忍吗？”
江漓苦笑了一下：“西林，如果我不说这些话，对你才是一种残忍，这世上最可悲的莫过于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不管我跟宋纯有没有未来，我为他做的这一切都不后悔。”
“小漓，你变了！”
“什么？”江漓像是没有反应过来。
肯西林长长舒出一口气：“很晚了，你早点回去吧！”
江漓这才抬腕看了一眼时间，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十二点。
他抱歉地站起身来：“不好意思，你好好休息，我改天再来看你。”
肯西林点点头：“路上小心。”
***
宋纯终于收工，他疲惫地张开双臂：“阿漓来电话了吗？”
萧合替他脱戏服：“没有，但大少爷来过电话了，说幸不辱命，江西洋那老东西喝得烂醉如泥，差点醉死，小少奶奶很清醒，有申克和卞成陪着，请您放心。”
“幸不辱命？”宋纯笑了，“他也没少喝吧？”
萧合：“应该是，大少爷说话的时候，舌头有些大卷。”
宋纯笑了笑：“手机给我。”
“这么晚，江总怕是已经休息了，您要给她打电话吗？”
宋纯却摇了摇头，拨出一个陌生的号码，对方接得很快，语气松弛又戏谑：“小少爷，这么晚了，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宋纯也没废话：“你说话方便吗？”
那边顿了顿：“方便，我自己在家呢。”
“哟，今天没陪你金主？”
“金主给我放了年假。”
宋纯也没绕弯子：“星河传媒的田磊你认识吗？”
“听说过，左右逢迎的下流胚子，水陆两通，听说玩的乖，怎么你想出海？”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金主看我跟什么似的，她可舍不得。”
对方愣了愣：“那你什么意思？”
“兄弟，别怪我没提醒你，我听说那田磊上杆子送了票给你家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