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纯蹙眉:“我还没有问你,你倒是问起我了,你是阿漓什么人?”
来人年纪偏大,但气质儒雅:“你好,我是江西洋董事长的秘书,我姓钱,你是?”
“我叫宋纯……”
对方微微点头,一副随便你叫什么都不重要的模样,侧身走进房间,轻车熟路把鲜花放到门口:“宋先生,叫小姐在洗澡,你在这里恐怕不合适吧?”
宋纯冷冷盯着他:“钱秘书,你在这里就合适吗?”
钱秘书非常欠揍地点点头:“当然不合适,所以我正准备离开,宋先生请吧?”
宋纯于是灰溜溜被请了出来。
钱秘书和宋纯乌眼鸡一样站在门口。
钱秘书心中警铃大作,还别说,董事长和江小姐还真是父女连心,这小子跟宋家大少爷长得真像,我要好好守在这里,免得被他截了胡。
宋纯斜眼瞟钱秘书。
江西洋这老东西把心腹留在这里,简直是司马昭之心。
我要留在这里盯着他,别当着阿漓编排我的不好来。
一旁的申克对两人的心理活动了如指掌。
宋传上次跟他结下了梁子,给他上点眼药也是好的。
再说,江西洋比肯西林的手腕强硬多了,说不定还真能让不知天高地厚的宋纯知难而退。
萧合捧着一束火红的玫瑰气喘吁吁走出电梯。
好死不死,竟然比钱秘书送的小了整整一圈,宋纯蹙眉:“我给你的钱不够花吗?”
“不是不是,我本来是想买最大的来着,但花店说最大的一束被另外一位客人买走了……所以……”
宋纯气不打一出来,接过花想进去,申克抢先一步:“宋先生有心了,我替老板拿进去吧。”
说完不由分说,捧着鲜花进去了。
江漓已经换好了衣服,正在吹头发。
申克接过吹风机:“老板,我来吧!”
江漓没有拒绝,吹好头发申克把早餐一样样摆在小茶几上,江漓问:“我刚才好像听到宋纯来了?”
“是的,钱秘书也来了,不过您放心,钱秘书大人不记小人过,两人没有掐起来。”
江漓叹了口气:“让他进来一起吃饭。”
“可是老板……”申克有些迟疑。
“你一会儿给松露日化打个电话,就说宋纯今天就有档期。”
申克心头一喜,合同约定,松露日化的广告拍摄地点在海南,这一来一去少不了一周。
江漓这是要找借口把宋纯支走:“是,可万一宋先生不肯去呢?”
“他会去的,我现在就跟他谈。”
“是。”
走到门口,申克突然停住脚步:“老板,你为什么不利用网上的热搜,让宋先生知难而退呢?”
“江西洋不是好惹的,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宋纯跟他撞上。”
申克在心里叹息。
自家老板就是嘴硬,做什么都是为了保护宋纯。
“是。”
宋纯进来得很快。
江漓穿了一件奶白色的套头羊绒衫,下身搭了浅灰色的高腰牛仔裤,简单的小白鞋。
不施粉黛的脸在漆黑的长发的映衬下精致又灵动,简直就像个刚毕业的大学生。
宋纯走过去,江漓已经替他盛了一碗小米粥:“你一大早过来,肯定没有吃饭吧?”
宋纯顿觉受宠若惊,他已经想不起来江漓上次对他这么温和是什么时候了。
他有些惶惶然:“田教授的事情很抱歉,我昨晚不知道,不过你放心,这几天我都会陪着你……”
江漓摇了摇头:“没关系,这里有全江城最好的医生,奶奶他不会有事的。”
宋纯喉头有些酸涩。
这间病房非常豪华,不管是房间里的陈设还是饮食服务,简简单单一个“豪”字,根本不足以形容。
以江漓现在的财力,恐怕难以支撑太久。
该怎么开口说要帮她呢?
宋纯正犹豫,没想到江漓先开了口:“你也看到了,奶奶这次治疗不便宜,我经济状况虽然不错,但后期康复我心里也没底,况且这一切都是江西洋垫付的,我不想欠他人情,所以你能不能?”
“能,我能!”
江漓话没说完,宋纯心头就一喜:“签约的这段时间我赚了不少,这些年我也有些积蓄,奶奶的病要紧,你照顾好她老人家就行,其他的事情不要考虑,有我在!”
宋纯神色认真,安慰似地抓住了江漓的手腕。
江漓有些感动。
都说现代社会,钱财是情感的试金石。
自己何德何能?
能让一个相处几个月的小男生为自己倾家荡产?
宋纯显然理解江漓的犹豫:“你放心,我有钱……”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江漓一时之间竟然想不出任何溢美之词。
四目相对,两人都有些动情。
空气中流淌着暧昧的情愫,却无关于情欲。
江漓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宋纯,是不是我要什么你都愿意为我去做?”
“当然。”
江漓看着眼前俊朗的少年,心口又酸又软。
到底是年轻,还不懂得人心的险恶,如果自己是个骗子,那他一定逃不掉了吧?
想到为了,宋纯或许会被一个类似自己的女人欺骗,江漓的心脏就忍不住的一阵阵紧缩,她深吸一口迫使自己硬下心肠:“那好,你听我说,我不是要你的钱。”
“那你要什么?”
“我要你好好工作,为我,也为你自己。”
“什么意思?”宋纯心中一凉,一股不祥的预感死死抓扯着他的心脏。
“松露日化……”
“在哪里拍?去几天?”宋纯眼睛里的光彩一点点黯淡下去,他那么聪明怎么会不明白江漓是想支走他?
现在是江漓最艰难的时刻。
她愿意让肯西林陪在身边,甚至愿意让刚认识江西洋陪伴,可她就是不愿意让自己陪伴。
这个认知让宋纯心慌意乱。
但他又不得不竭力让自己镇定。
江漓搅动着碗里的小米粥,已经凉透了,一点雾气也没有:“今晚出发,去海南,时间的话,大概一周吧!”
宋纯鼻子一下酸涩起来:“一周?”
海南那么远,如果田教授有个不测,岂不是最后一面也见不到?
江漓是他发誓要娶回家的人,田教授就是他的亲人。
况且田教授那么慈爱,那么疼爱他。
宋纯惶恐地抓住江漓的手腕,声音又抖又哑:“能不能……能不能等奶奶醒过来我再走?让我看她一眼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