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漓苦口婆心说了半天，宋纯才小声嘀咕：“还不是怪你。”
“怪我？”江漓差点被宋纯整不会了，“怎么怪到我头上来了？”
“我说了我不要女助理，你非要塞给我。”
江漓面色一沉：“扶苏犯了错我自然会处理，但你自己的问题，你也要意识到，水能载舟也能覆舟，粉丝能成全你同样也能毁掉你……”
宋纯伸手将江漓捞进怀里，捏住她的下巴：“姐姐大老远跑来就是对我念经吗？”
目光也不老实，一个劲往江漓领口里钻。
江漓无可奈何：“总之，你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是——”宋纯拉长了声调。
正在这时，化妆间的门被敲响。
江漓整个头发站起来：“进。”
扶苏小心翼翼探进头来：“江小姐，导演那边准备好了，都在等纯哥。”
江漓朝宋纯摆摆手：“去吧！”
有外人在，宋纯立刻又恢复了镇定自若模样，大摇大摆走出了休息室。
扶苏眼睛红红的，她已经被申克狠狠教训了一顿。
她并不知道江漓和宋纯的关系，局促不安地站在那里：“对不起江小姐，我知道错了。”
江漓看起来好说话，实际眼中最是容不下沙子。
所以进门之前她就做好了思想建设，不管接下来的处罚多么严厉都欣然接受。
没想到江漓把她当成了空气，连看都懒得看一眼，站起来就往外走
扶苏愣愣地看着江漓的背影，到底没敢追上去。
江漓并没有去看宋纯拍摄，申克替她拉开车门：“青海的航班三十分钟后起飞。”
“西林知道我要去吗？”
“肯先生在拍戏，我给小泉打了招呼。”
江漓把头仰靠在后座上闭目养神，只轻轻“嗯”了一声。
肯西林这次去的地方是青海最北边的一个小镇西塘。
江漓应酬的细节分寸一向拿捏得当，深夜造访惊动导演很不礼貌，她计划先跟肯西林见上面再说，休整一下明天再去见导演。
江漓和申克下了飞机又在汽车上辗转颠簸了七个多小时，到达肯西林拍摄的地点已经是深夜。
西塘气候恶劣，是大漠中的一小片绿洲。
夏季还好，冬季气候非常寒冷。
昼夜温差又大，夜晚的平均气温都在零下二十度左右。
附近没有酒店，两人直接来到和小泉约定的地点。
江漓下车立刻被风吹了一个踉跄：“西林晚上有夜戏吗？”
“小泉没说，”申克将行李箱从后备箱拿出来：“这鬼天气，夜戏还不冻死个人？您稍等一下，我找条毯子给你披上。”
江漓看了看腕表，将近十一点。
周围漆黑一片，除了呼啸的寒风鬼影子都没有一个，她牙关轻颤：“你确定是这里？”
风沙夹杂着雪粒，冻得人睁不开眼。
申克打开行李箱拿了毛毯给江漓披上，然后才打开手机：“定位没错就是这里。”
“那就好。”
两人在凛冽的寒风里足足站了大半个小时，肯西林的电话依然是关机状态，小泉的电话则无人接听。
申克本来不是嘴碎的人，但此刻也忍不住小声嘀咕：“老板，真是人心难测，没想到咱们在肯先生面前也有吃闭门羹的一天。”
江漓跺着脚，不停往手上哈气：“别胡说，西林拍摄忙，没看到手机也正常。”
“小泉的嘴也是摆设吗？据我所知，肯先生宠她宠得无边，两人形影不离，肯先生怎么会不知道您来探班？”
江漓没有说话，她的双脚已经麻木，脸上更是像刀割一样疼。
申克脱下大衣递给江漓，被江漓一记眼刀给劈了回去。
他悻悻穿上大衣：“老板，您说，肯先生是不是真的要跟咱们解约啊？”
“当然，西林很有主见。”
“那您说，他这么做会不会是在暗示咱们离开？以前咱们探班，他都是提前调整好时间早早等着我们的。”
江漓没有说话。
天空澄澈宁静，偶尔闪烁的繁星显得特别珍贵美好。
她做了几个深蹲：“别瞎说，西林磊落坦荡，干不来这小人行径，他之所以不过来一定是有事情耽搁了。”
申克明显感觉到江漓周身的气压变低，他哈出一口白雾：“是。”
肯西林这天晚上并没有夜戏。
不仅晚上没有，下午也没有去剧组。
他有点感冒，一直在宿舍休息。
中午吃了药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他一直浅眠，睡之前就特意吩咐小泉没有特别的事情不用叫他。
肯西林是被渴醒的。
睁开眼睛，就对上小泉水汪汪的大眼睛：“西林哥，你醒了？”
小泉睡眼惺忪坐在床边的小凳子上，一双手还死死攥着肯西林的胳膊。
他心头升腾起一股暖流：“怎么不回去睡觉？”
小泉麻利地倒了一杯水过来：“您不舒服，我担心。”
肯西林就着她的手将水一口喝干：“你傻啊？只是感冒而已，这么晚了，快去睡觉。”
“您饿了吗？我给您弄点吃的。”
她不说还好，一说话肯西林倒真是有点饿了，但他还是摇了摇：“我不饿，你快回去休息。”
小泉眨巴了一下眼睛，竖起一根手指：“炉子上我温着小米粥呢，您就尝一小口好不好？”
房间的环境并不好。
头顶只亮着一盏昏黄的小灯，炉子上的火烧得正旺，一只小小的铁锅汩汩冒着热气。
小泉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亮得惊心动魄。
肯西林一时没忍心拒绝：“也好。”
小泉立刻欢快地朝炉子扑过去。
铁锅盖子被揭开，小米粥的甜香扑鼻而来。
肯西林拒绝小泉喂他，接过粥碗后就让小泉回去休息。
小泉还是不太放心，看他吃完才恋恋不舍走出门去。
临走前肯西林突然问：“今天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小泉愣了足足好几秒，最后斩钉截铁：“没事，西林哥，晚安！”
“晚安！”
漱完口，肯西林重新躺回去盖上被子，或许是睡觉的时间太长，他此时一点睡意也没有。
可不知怎么的，小泉最后的眼神让他有些不安。
还好手机就放置在床头，已经凌晨一点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