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压抑,寒冷的空间里,顾汐置身于空气之间。
伸手不见五指,整个视野之内,黑沉沉一片。
她有些懵怔,她在哪里,在做什么?
为什么身体那么轻盈,完全没有受伤后的后遗症。
寒冷的空气里飘散着淡淡的薄荷烟草香,以及浓郁的酒味,还夹带着不易觉察的血腥味。
她是,又做梦了?
如果不是梦,那睁开眼的话,第一眼应该看到的,是头顶亮晶晶的天花板吊灯。
以及守在身旁,无比担忧她的家人和朋友。
可是这些统统都没有,只是漫无边际,永无止尽的黑暗。
目光落在紧紧拉着的窗帘上,顾汐想要迈开脚走过去将窗帘拉开,让阳光照进来,温暖整个放房间。
动了动,纹丝不动。
她好像不能动弹,只能站在原地。
就在她沉浸于自我世界的时候,紧锁的门从外被人撞开。
漆黑一片的房间里终于涌进来微弱的一丝光亮。
不过只是刹那,伴随着关门声响起,那一丝光亮随之消失。
只见那走进房间来的人大踏步迈向窗户,';唰'的一声拉开了窗帘。
刺眼的光顷刻间悉数涌进房间里,再接着,是另一扇窗的窗帘被拉开。
光线很刺眼,顾汐不得不闭上眼,伸手去挡。
等到适应了光的强度后,顾汐放下手,朝拉开窗帘的男人看过去。
是白冷玉啊!
只见他穿着一身白色休闲装,正一脸急切地走向房间的角落。
房间格局很大,整体色调偏冷。
黑白灰三色,除此之外,再无其它颜色。
这样压抑的房间装修风格,不是她喜欢的。
她不能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白冷玉走向角落里蜷缩成一团的男人面前。
看着他蹲下去,眼神心疼,"江词,她死了,你应该振作起来为她报仇,而不是自暴自弃,知道吗?"
江词二字,如重锤敲在心扉。
顾汐疯了一般跑过去,这一次她发现自己可以动了。
来到江词面前,她蹲下身,近距离地看着他。
他瘦了,很瘦很瘦,他那张男生女相,雌雄莫辨的脸,早已瘦得只有一层皮包裹着。
那双漂亮得灿若星河的眸子,早已暗淡无光,那漂亮耀眼的光早已不在。
眼窝深陷,脸色苍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迹,白得令人心颤。
看着这样的江词,顾汐心痛如绞。
她声音很是温柔的说:"江词,别难过,我没有死,我还活着,就在你面前..."
可她的话,江词听不到,白冷玉也听不到。
她就像是对着空气,自言自语。
江词身边尽是空空如也的酒瓶,以及被他随意丢在名贵地毯上,早已被鲜血染红的白色手帕。
白冷玉看着,悲痛万分,却又无能为力。
"对不起,我不该让你回独立洲来接受治疗,以至于让你跟顾汐..."
"跟顾汐永远相隔,也没想到那个叫于筝的女生,和顾汐的父亲会那么残忍,残忍到将人杀害..."
原本还悲伤不已的顾汐,在听了白冷玉的话猛然顿住。
这个梦境,是前世?
是前世她死后,发生在江词身上的事。
她现在正在经历着江词前世的命运,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