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穗浅浅地笑着,任由柔嫔拉着自己的手进了屋。
“穗穗,你这三年又去了哪里,我入宫的时候都没能来得及和你告个别,还以为这辈子很难再见到你了。”
柔嫔不是参加选秀进宫的,上一次选秀的时候她还不满年龄原本是应该参加明年的选秀。
但明年她就十八了,父亲觉得宫里美女如云,还是尽早入宫能给宇文桓留下印象,就特意向宇文桓递交了画卷。
其实就算他不递交画卷,宇文桓也会给柔嫔留一个名额,所以她去年被宇文桓钦点入宫,一年时间就升为嫔位。
“这几年我都在太行山上养蛊,这次要不是郑姨叫我下山,可能我还得在那里再待几年。”
穗穗倒也没有隐瞒,反正柔嫔早就知道她是养蛊之人,也没有嫌弃她是个怪胎,这就足够了。
“太行山一定很大吧,我也想去看看山川湖海,只可惜进了后宫就再也没有机会可以欣赏了。”
柔嫔有些感慨,虽然人人都说这后宫荣华富贵享用不尽,但只有真正身在其中的人才知道,这都是用自由和青春换来的。
深宫之中又有多少女子在等待和算计之中葬送了自己的一生,她终究会成为其中一个。
“其实你在后宫里也挺好的,留在家中最后也不过是家人生子,也许日子过得还不如现在。”
穗穗想了想,开口劝慰着柔嫔,她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自己作为一个苗疆的养蛊人,似乎过得还挺潇洒。
其他女人一辈子相夫教子,也没什么乐趣可言,自己至少还能走遍天下,享受大自然的美好风光。
“你说得也有道理,人总是要知足的,也许我和你一样出门游历的时候连自己都养不活呢。”
柔嫔仔细一想也就释怀了,她们这些女子从小接受的都是三从四德,别说是在野外求生了,就是让她生火煮饭她都不会。
“你能这么想就好了,不然我还真有点担心你在后宫里过得不顺心呢。”
穗穗从小就认识了柔嫔,知道柔嫔一直以来都不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女人,否则她也不会和自己做朋友。
这么多年来,柔嫔也帮助了她不少,为她提供了很多药材。
虽然这些药材她自己去找也能找得到,但终究费时费力,有现成的好药材用当然是最好的。
“不必担心我了,我虽然不是什么绝顶聪明的女子,在宫里自保还是绰绰有余的。
不过我打算明天就带你去见见宫贵妃,你做好准备了吗?”
柔嫔对蛊虽然没那么了解,但是也知道给别人诊治不是像大夫那样诊个脉就可以的,还得判断究竟是什么蛊。
穗穗点点头。
“我从来不打无准备之仗,这件事你就放心吧,如果真的是蛊,我也会想办法把她治好的。”
柔嫔这才觉得安心多了,果然穗穗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她还是会觉得穗穗才是那个最成熟稳重的人。
说话间宫女也已经把饭菜摆好,柔嫔就拉着穗穗出了屋子,带她去吃饭,顺便看看给她收拾好的房间。
“你看我给你准备的床褥怎么样?你要是觉得不舒服的话我再给你换。”
柔嫔兴致勃勃地把穗穗的手放到床上,让她感受一下床铺的柔软。
“我不挑的,能有张床睡就行,毕竟在野外的时候我还经常睡山洞,这个已经很好了。”
穗穗在外面这么多年,对于住的地方并没有什么要求,她虽然有钱住客栈,但是一些好的药材和毒物,就得趁着夜色去找。
“你还真是一点也不心疼自己,说得我都觉得难受了,你一个女孩子家的,在野外那么辛苦也不容易。”
柔嫔知道穗穗必须去野外找东西养蛊,所以对于穗穗的话更多的是心疼。
这种事要是放在普通人家,穗穗只怕是要被人指指点点一辈子,更别说理解她心疼她了。
既然穗穗没什么要求,柔嫔也就不再多管,穗穗把自己随身携带的包袱放进屋里后,这才跟着柔嫔去吃饭。
“我的房间最好不要让别人进去,否则只怕会有不必要的麻烦。”
二人一边走,穗穗一边压低了声音在柔嫔耳边说道,她这次来可是带了不少好东西的,这些都是宝贝得很,别人可碰不得。
万一哪个不长眼的宫女看见了,误以为是屋里进了虫子或者别的什么,这事还真不好解决。
“我知道的,你放心好了,我已经吩咐下去了,任何人不允许踏足你的房间。”
柔嫔知道穗穗带的那些东西都是价值千金,而且大多是穗穗一手培养出来的,花钱都买不到。
好在她在玲珑阁还是很有威严的,底下的人绝对不敢违背她的命令。
二人一起吃了晚饭,柔嫔就让穗穗赶紧去洗个澡早点休息,赶路十几天肯定累了,好好睡一觉才是最重要的。
穗穗洗完澡回到房间后,第一件事就是把她带来的那些东西都放好。
不过好在这些东西都有自己的器皿装着,外表看起来也没什么异常,就算被人无意间看见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宫婉淑得知消息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她现在每天天还没黑就得吃晚饭洗澡上床。
虽然秋老虎已经过去,天黑依旧不会太早,她现在都快成了每天晚上六点钟就上床睡觉的老年人。
知道穗穗已经顺利进宫,宫婉淑突然觉得一阵安心,身体拖了这么久,终于可以有个结果。
快到午饭时间的时候柔嫔也带着穗穗过来了。
远远的就看见柔嫔身边跟着一个一身白衣服的女子,宫婉淑仔细打量了穗穗的模样,发现真的与普通人没什么差别。
只是这女子走路似乎走着别扭,难道是腿脚有什么问题?
宫婉淑虽然有些疑惑,但是也知道应该尊重别人的隐私,所以就没有问。
原本穗穗今天依旧打算穿黑衣服的,但是柔嫔说她在后宫穿着白衣服会显得太与众不同,所以她只好换了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