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算了,大不了自己到时候再把宫婉淑叫起来吧,就算会激发宫婉淑的起床气,也一定要让她把药喝了。
荷月默默地想着,一边给宫婉淑安排晚饭,晚上的菜也是宫婉淑爱吃的,宫婉淑却因为困而没有细细品尝。
她几乎是狼吞虎咽地吃完了这一顿饭,然后就立刻要荷月给她打水洗澡,她甚至有种错觉自己会在洗澡的时候睡着。
事实证明宫婉淑的想法是对的,她确实是在浴桶里歪着头睡着了。
荷月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宫婉淑出来,听着屋里也没动静,就立刻推门进去,看到宫婉淑睡得正香的时候她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
荷月试着叫醒宫婉淑,但宫婉淑却像赶苍蝇一样伸出手在空中挥了挥。
“吵死了,闭嘴!”
荷月实在是没了办法,只好出去叫来几个宫女,又端来了一把椅子。
她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才合力把宫婉淑从浴桶里抬了出来,放在一旁的椅子上,仔细地给宫婉淑擦身子。
而另一边,院正也来到了承乾阁门口,李忠看到他有些惊讶,但很快意识到这么晚了院正突然过来,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
太医院是给皇宫所有人诊病调理身体的地方,院正此刻出现在这里,很有可能关系到某个人的身体。
“陛下,太医院院正求见。”
李忠的声音突然响起,宇文桓有些意外,随即也意识到事的不对劲,他眉头紧锁开口道。
“让他进来吧。”
李忠这才领着院正进殿,院正来去后就径直给宇文桓跪下了。
“陛下恕罪,微臣医术不精,需要求得陛下口谕出宫一趟。”
宇文桓没想到院正突然给他来了这么一出,更是惊吓于院正说的话。
院正一开口宇文桓就明白了,一定是有人出事了,院正又解决不了,所以才想着出宫寻找他的师父。
“是谁出了问题?”
能让院正如此请求的,一定是非常棘手的病情,无论是发生在哪位后宫之人的身上,都不是一件好事。
“是宫贵妃娘娘。”
院正低着头惭愧地将自己刚才诊断出的情况叙述了一遍,然后又重新抬头看向宇文桓。
“微臣实在束手无策,所以请求陛下准许微臣出宫寻找老师!”
宇文桓的脸隐在烛火后面,院正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听见宇文桓那道冷漠的声音。
“准。”
院正得了允许后也没敢再多做停留,尽管宇文桓没有表现出很紧张的情绪,但既然他开口准许,那说明宫婉淑的病他必须要想办法医治。
院正走后李忠小心翼翼地走到宇文桓身边,却发现宇文桓的眉头都快拧成麻花了,他心下一惊。
刚才院正说起宫婉淑出事的时候,他就觉得大事不妙,宫婉淑的身体一向不好,现在又出了这种事,只怕宇文桓会担心过度。
现在看来也确实如此,宇文桓嘴上不说,心里一定已经焦急万分。
“陛下,宫贵妃这病来得蹊跷,只怕是有人故意为之。”
李忠想了想还是决定提醒宇文桓,尽管他相信宇文桓会有自己的判断,但俗话说得好,关心则乱。
万一宇文桓就因为太过紧张而忽略了这事,他一定要提醒宇文桓。
宫婉淑这种情况确实不像是自然的生病,反而更像是被下毒。
不过刚才院正也说了宫婉淑的脉象并不是中毒,那这件事就更加棘手了。
一般的毒院正其实都可以解,但这毫无头绪的症状,院正也只能求助别人。
“朕明白,只是这背后之人究竟是什么目的要对她下手?既然不是下毒谋害性命,那为什么要让她一直睡下去?”
这也是宇文桓想不明白的地方,如果说想对付宫婉淑,那完全可以有别的办法,下毒可以一劳永逸,争斗可以暗中下套。
而让宫婉淑睡觉,这也太离谱了,宫婉淑一直睡觉对那人又有什么好处?
“奴才也觉得疑惑,但如今的情形已经摆在面前,如果陛下想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除了找到院正的老师,也需要着手查一下后宫。”
宫婉淑身在后宫,能对她下手的人其实也不多,如果真的是有所图谋,那总会有些蛛丝马迹。
“查是一定要查的,但是不能打草惊蛇,万一他们有什么后招,狗急了也会跳墙,到时候她才是最危险的。”
宇文桓没想到自己已经那么严格控制太医院了,还会出这种事,他心中也更加偏向于有人给宫婉淑下毒。
不是他不相信院正的医术,但这世界上毒药太多,万一就有那么一种没有被院正发现的呢?
“奴才这就去安排。”
李忠会意,他连忙退下去安排人手,心中也是非常发愁,好不容易后宫那些人才安分了些,现在又出事了,真是一刻也不消停。
李忠走后宇文桓撑着下巴出神了片刻,他现在心里事实在考虑要不要去熙露轩一趟。
如果这件事是有人故意为之,那他现在去熙露轩会不会给宫婉淑带来更多麻烦?可如果他不去的话又实在不放心。
宇文桓想了很久才终于决定要去一趟熙露轩,再怎么说他也要去确认一下宫婉淑究竟什么个情况。
于是他立刻换了一身衣服,匆匆离开了承乾阁,向着熙露轩的方向走去。
“奴婢参见陛下。”
宇文桓刚走进熙露轩的时候就闻到了一股药味,于是先来到了小厨房,看见冬青正蹲在那里烧火。
“起来吧,你们娘娘睡下了吗?她晚上精神状态如何?”
宇文桓刚刚进来的时候看见寝殿黑灯瞎火的,他担心宫婉淑是不是睡了,所以才来这里看看是谁在熬药,顺便打听下情况。
“回陛下的话,娘娘早就睡下了,她今晚洗澡的时候就在浴桶里睡着了,荷月姐姐她们费了好大功夫才把娘娘抬出来。”
冬青不知道宇文桓为什么不去问守门的荷月,反而是来问自己,但她还是有条有理地说完了这番话。
“朕知道了,你好生看着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