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婉淑的想法是,邵容秋处心积虑想要坑她,那肯定是不会轻易让她躲过去的,那她不如就好好利用一下这件事。
现在邵容秋打定主意要让她带太后去听戏,那她就去呗,不过按照太后最近的心情,只怕也对听戏没什么兴趣。
所以她得想个办法让太后去听戏,但是又不是真的去听戏。
“荷月,你陪我走一趟,咱们去找那戏班的班主商量一下。”
荷月虽然不知道宫婉淑打算做什么,但看她的样子应该是已经有了主意,也就不再多问,提着宫灯就陪宫婉淑去了戏班子在宫中住的地方。
因为戏班里有男人,所以住的离嫔妃的宫殿都很远,已经在靠近宫门口的地方,二人走了许久才走到。
戏班的班主是一位英姿飒爽的女子,看到宫婉淑这么晚来找她也颇为惊讶。
宫婉淑说明了来意,表示想让他们帮她一个忙,排一出新戏。
班主连忙应下,宫婉淑身份尊贵,他们可得罪不起,而且排新戏也不是什么大事,嫔妃们喜好不同,他们必须要有各种风格的戏。
宫婉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班主,这是一对夫妻恩爱却不能白头到老的故事,和太后与先皇的故事非常相似。
太后和先皇是青梅竹马,少年情深,虽然后宫嫔妃众多,但先皇对她的宠爱一直不曾减少,甚至把太后的儿子宇文桓立为太子。
正是因为如此,宇文桓成为了皇后和她儿子的眼中钉,二人没少给宇文桓母子找麻烦。
直到先皇病重的时候皇后造反,宇文桓带兵镇压,平息了这场叛乱。
而先皇被皇后母子气的直接昏迷,几天后撒手人寰,宇文桓登基为帝,尊生母为太后。
宫里对先皇和太后的故事一直是避讳的,因为怕提起旧事会让太后伤心,所以几乎没人敢在太后面前说起先皇。
加上太后深居简出,宫人们早就忘了太后和先皇当初如何恩爱。
但宫婉淑知道,太后非常怀念先皇,她肯定愿意看到自己和先皇的故事被大家记住。
“娘娘的吩咐草民知道了,不过戏班子排练也需要时间,娘娘是打算什么时候让我们登台?”
宫婉淑点点头,她当然知道戏班子一时间也排练不出,所以没打算明天就来。
“无妨,本宫打算十天后带太后娘娘前来欣赏,不知班主觉得时间可否充足?”
班主这才放下心来,十天足够他们排练了,所以就答应了下来,宫婉淑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去。
回去的路上荷月又开始了她好奇宝宝的模式,宫婉淑明明答应了春樱,现在想延后只怕皇后也会不高兴。
“娘娘,您明天不带太后来听戏的话,为什么还要答应春樱,如果到时候皇后娘娘怪罪下来怎么办呀?”
宫婉淑则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在她脸上完全看不出一点担忧的神色。
“我只是答应春樱要带太后去听戏,没说一定就是明天,也没说一定就去听龙凤呈祥,难不成她还能逼着我带太后去听龙凤呈祥吗?”
“再说了,太后想听什么戏,那是我一个晚辈能做主的吗?有本事她这个儿媳妇亲自去请太后听龙凤呈祥啊。”
宫婉淑已经摸清了邵容秋的性格,她绝对不会亲自出面做这种事,就算她想坑自己也只能这么拐弯抹角地来。
所以她丝毫不担心邵容秋会找她麻烦,到时候她就说太后不想听龙凤呈祥,想换个新戏,邵容秋也绝不敢质疑什么。
荷月这才明白,宫婉淑这是在扮猪吃老虎呢,表面上答应的好好的,实际怎么操作全都掌握在她自己手里。
“娘娘高明啊,奴婢发现您真是太聪明了,要是您以前也能这样,就不会被皇后她们害得那么惨了。”
荷月不仅感叹,以前宫婉淑要是不一心扑在宇文桓身上,她肯定也是个宫斗高手,绝不会把日子过得那么苦巴巴。
然而荷月却不知道,眼前的宫婉淑已经不是她从小到大照顾的那个宫婉淑,毕竟灵魂穿越这种事太匪夷所思了。
第二天宫婉淑特意把荷月留在了熙露轩,自己带上菜谱就去了慈宁宫,守门的太监看到她都非常恭敬。
福姑姑见到宫婉淑独自一人,而且还来得挺早,倒是有些惊讶。
“贵妃娘娘这么早就来了,怎么还独自一人呢?”
宫婉淑心想再晚一点她就要热死在路上了,可惜这个时代连个便携式电风扇都没有,只能硬扛毒辣的太阳。
只是这些话只能在心里想想,嘴上她却像抹了蜜一样。
“本宫是来伺候太后娘娘的,带着个宫女算什么事呀,而且早点来也能尽快和厨娘研究今天做些什么菜。”
福姑姑对宫婉淑的回答十分满意,心中已经认定了宫婉淑是个懂事孝顺的人,连忙带宫婉淑去给太后请安。
太后刚念完佛经出来,宫婉淑给太后请了安以后就一头钻进了小厨房,她离开后福姑姑就开始对太后夸奖她。
“小姐,奴婢看着这宫贵妃倒是个好的,对您的饮食真是上心,一大早就来给您安排今天的午饭。”
福姑姑也是太后闺中时候的丫鬟,一直还是称呼太后为小姐。
太后拿了鸟食,一边喂笼子里的鹦鹉,一边和福姑姑说话。
“你一般很少夸奖人,看来对宫贵妃印象很不错,不过俗话说得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又怎么知道她不是另有所图?”
对于太后的质疑,福姑姑倒也没有慌乱,她微微一笑。
“小姐,就算宫贵妃另有所图,但最起码她关心您的身体是真的,给您做菜也是真的,更何况奴婢看得出,她的眼睛里没有算计。”
她们都是在宫里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人,见过太多各种各样的眼神,福姑姑很清楚,宫婉淑和那些嫔妃都不一样。
听了福姑姑的话,太后淡淡一笑。
“能得到你这般夸奖,也不枉费她如此费心一大早就跑来,哀家倒要看看,她究竟是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