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左右睃视找逃跑路线,野猪突然发难,朝她冲来。
张小丫吓得连连往后退。
她似乎能看清楚野猪口中的獠牙,借着大石头一转身,便往旁边躲去。
所幸她身手利落。
咻!
突然一旁传来呼啸声,一支利箭从旁射来,直接插在野猪的眼睛上。
鲜血淋漓。
嚒!
野猪吃痛的停下脚步,前脚腾空乱蹬,口中惨叫不已。
它愤怒地朝张小丫跑去。
简单的脑子根本不知道是谁射瞎了它的眼睛,只一味的找眼前这个人的麻烦。
“啊!”
张小丫惊呼出声,她爬上石块。
紧张不已。
咻!
又是一根箭,插在野猪的身上。
咻!
咻!
一根接着一根,直射野猪。
箭无虚发。
野猪吃痛的连连跳脚,似是察觉到不对劲,试图逃走。
咻!
最后一箭插上它的脑袋。
砰!
野猪轰然倒地,后腿微抽搐。
张小丫顿时松了一口气,瘫坐在石块上,顺着箭的来势望去,只见李老汉手拿着弓,站在不远处的草丛外,架势未收,这几支箭显然是他的手笔。
李老汉将弓背在身后,腰间插着一杆旱烟,背后是箭篓子。
他面无表情的走上前,从野猪上拔下箭,掏出一块巾布,擦拭了一下上面的血迹。
张小丫爬下石块,走近一瞧,才发现那箭身有些蹊跷。
由细小的树枝制成,中间掏了一个洞。
这边意味着,一旦被这种箭射中,体内的血液便会顺着中间的洞留出来,流血不止。
难怪!
难怪刚刚那头野猪,那么快就打算逃跑!
只怕就算是没有李老汉最后击中头颅的那支箭,那头野猪最后也会血进而亡。
“多谢救命之恩。”
张小丫走进后,轻声道谢道。
“没事,碰巧而已。”
李老汉神色未变道。
将箭支全都擦干净后,放入箭篓子之中,抓着野猪的后腿,便往回拖。
张小丫紧跟其后。
砰!
两人进了山林之后,李老汉将野猪随意的扔在边上,去看了看之前设下的兽夹陷阱。
除了其中一个夹住了一只兔子外,其他皆无所获。
李老汉似乎早有预料,一点也不可惜。
单手抓着兔子的两个耳朵,将它从兽夹中取了出来,从怀里拿出根绳子,绑住它的脖子,吊在腰间,将兽夹摆回原来的样子,起身走到张小丫的身边道:“马上到晌午,要不我们先回去,下次再来。”
张小丫自然不会回绝,点头应道:“好,我帮你拿着篓子吧?”
李老汉也没推脱,脱下背后的箭篓子,交给张小丫,她接过后,便背在身后。
他则抓着野猪的腿,往身后一甩,把野猪背在身后,行动如常的往山下走去。
张小丫诧异他的身手。
许是常年在山上打猎,李老汉虽看着有五六十岁的样子,可体质真是不错,一点都不比那些练家子的人差。
两人下山后,回了城中。
张小丫从袖中拿了十文钱递给李老汉。
他未推脱,这是先前便说好的。
张小丫往珍珠奶茶铺子走去,而李老汉则带着野猪去了集市,到了王大壮旁边的摊位,从摊子上拿起一把屠刀,三下五除二,手脚利落的处理起野猪,先将毛挂净,再连皮带肉的劈开。
“李叔今个手气不错,还抓到了一头野猪!”
王大壮站在一旁的铺子上,出声笑道。
“运气好。”
李老汉笑着应道。
头也不回,全神贯注在手上的东西。
再从腰间解下兔子,拿着小刀,慢慢剥皮。
……
远远地,张小丫便瞧见铺子外面停着几辆牛车,牛车上放着好几罐酒坛子。
她加快脚步走上前。
暗自猜想。
难不成是六六她们送来的青梅酒到了?!
果然,便瞧见霍氏几人站在铺子外面,使唤人将酒罐子搬入后院。
“可是青梅酒到了?”
张小丫上前询问道。
“不错,一车二十坛,一共八车,一百六十坛!”霍氏点头应道。
春晓正在旁边帮着数,三三则带着搬运的人去了后院,让他们小心的摆放。
东西全都被搬下车后,带头的人卷起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对着几人道:“哪位是管事的?这钱我们找谁结?”
“我是,多少钱。”张小丫应声道。
“一车一百文,一起八百文!”带头那人如实道。
张小丫也未讲价,毕竟哪有让人将东西送到后,再压价的道理,而且,既然让他们运,六六那边肯定是谈好的,便转身进了铺子,从柜台里拿了八百文,递给带头的那人。
“八百文,你数着。”
“几位辛苦了,春晓,拿筒奶茶给几位大哥解解渴。”张小丫招呼着春晓跟三三,让她们拿点奶茶给几人解渴。
“多谢掌柜的!”
几人纷纷道谢道。
春晓跟三三用托盘,带了八筒珍珠奶茶,每人拿了一杯,他们都是镇子上的人,都是尝过珍珠奶茶的,也知怎么食用,低头用嘴巴衔住芦苇管,便往上吸食。
甜腻的纤粉丸子,加上解腻的奶茶,味道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对了,掌柜的,这是六掌柜托我顺道带给你的信,你且收着。”带头那人喝了口珍珠奶茶,似是想起来什么,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递给张小丫道。
张小丫眉头微挑,难不成是铺子出事了?!
她道了声谢,撕开信封,从里面抽出信纸抖搂开,指尖捻着信纸,视线由上至下扫视着。
看完信后,她不由得发出一声感叹。
张若梅还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信上简单的提了一下铺子的情况,一切都好。
倒是说起张家前不久发生的一件事。
张若梅性格大变,成日面色阴沉的待在家中,却又唯唯诺诺的怕见人,后来还是吃饭的时候,她吃不得肉,一闻就吐,症状跟张芳芳和杨氏一般无二。
杨氏留了个心眼,找来大夫一看,竟是喜脉。
顿时闹得天翻地覆,逼问张若梅孩子的父亲是谁。
谁知张若梅竟哭着说她什么都不知道。
杨氏恨铁不成钢,都怀了孩子,竟连这孩子的父亲是谁都不知道。
看到这,张小丫立刻便想起之前的事。
只怕是张芳芳查出有孕时,在张家与众人庆祝时,张若梅曾给封墨竹下.药,最后自食其果。
虽说那山里鲜少有人去,但难保不会有人撞上。
张若梅又中了媚.药。
只怕事情的经过便是如此。
张小丫倒是不觉得封墨竹做得过分,毕竟张若梅一而再再而三的用媚.药害人,若是封墨竹不察,岂不是被张若梅得逞,到时候她跟他往哪说去。
要怪只能怪张若梅自己作恶,自食其果。
不过张若梅自个说不知道是谁,只怕是当日她真的无意识,没发现对方是谁。
否则她岂是会吃这哑巴亏的人?
再往下看去,杨氏见逼问不出对方是谁,便拉扯着张若梅去堕.胎。
毕竟她还指望着将张若梅嫁出去,得些彩礼。
不敢将事情宣扬出去,杨氏便让张大贵私自去镇子上买堕.胎药,谁知道药效凶险,张若梅大出血,当时只有杨氏跟张大贵在身边,两人愚昧,只以为这是孩子要出来的前兆,皆未理会,张若梅最后竟活活的疼死在床上,一尸两命。
等张若梅没了气息,杨氏二人这才慌了。
杨氏几乎哭瞎了眼睛。
可惜了这闺女,好不容易养的这么大,竟就这么去了。
连个彩礼都没有。
六六在信中写道,张芳芳曾进屋看过,满地鲜血,骇人得紧。
张若梅竟落得这个下场,张小丫信中不免叹息。
最重要的事,她完全是被自己愚昧无知的父母给害死的。
而且在她死后,杨氏竟还只是关注钱财。
仿佛在她的眼中,除了儿子,女儿皆不重要。
将信纸合上,张小丫心中不免唏嘘,信纸跟信封一同叠在一起,塞入袖中,目送牛车一行人缓缓离开。
张小丫转身进了铺子,招来三三,将信纸叠好重新装入信封之中。
“三三你来,这是家里传来的信,你帮我送去书塾给志勇哥成吗?”
三三接过信封,点头应下:“小丫,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信交到志勇哥的手上。”
话毕,她便转身离开奶茶铺,朝书塾而去。
良久。
书塾外。
三三瞧见大敞着的大门,抬腿朝里面走去。
视线好奇的扫视周围。
便瞧见亭台楼阁,透着股书香之气。
看着便让人不自觉的静下心来。
她拿着书信,不自觉的便往里面走去。
“哟!这有个小娘皮,长得倒是清秀可人。”
突然从一旁传来一个猥琐的男声。
三三平日里虽大大咧咧,却也不是个傻子,听出那人言语之中的意思,眉头紧锁,闻声望去。
便瞧见两三个男子站在不远处,带头那人手中拿着折扇,一副自命不凡的样子,衣着光鲜,身后跟着两人,似是他的跟班小弟一般。
三三不愿意搭理他们,转身便朝另一处而去。
可她这态度,顿时让几人起了兴致。
几人对视一眼,脸上带着淫.笑。
快步追上三三,将她围在中间。
先是用折扇挑了一下她的下巴,嬉笑道:“小娘子怎的见到公子我就掉头跑,莫不是害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