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大人,今日之事,多谢!”张小丫走到武大人身边,拱手作揖,甚是感谢道。
今日若是没有他,她怕是要成为刀下亡魂,且无处伸冤。
“张姑娘,肃清冤案,本就是本官分内之事,再说本官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若是执意要感谢,也不该感谢本官。”武知府嘴角轻勾,淡淡道。
张小丫闻言,眉头微皱:“那我应该谢谁?”
居然有人请得动知府来救她……
心中隐约有了人选。
难不成,是他?!
“哈哈,天机不可泄露,本官实不敢擅说,张姑娘,还是别为难本官了!”武大人拱手作揖,无奈赔笑道。
一副为难的神色,紧接着随便找了个理由脱身。
张小丫见他实在不想说,也没强求,深知若他执意不肯说,她也没办法。
既然知府是有人特意请来的,那那个假扮姚大的人,定然也是有心安排。
否则若是没有他,只怕盛城也不会轻易认罪。
她回过神来,打算找那‘姚大’问出帮她的人是谁,转身望去,却发现那人不知何时已经走了。
唉!
大意了!
“张姑娘,事情既然解决了,那我们且回吧。”监牢中关押一宿,常烈也有些蓬头垢面,走到张小丫的身边出声道。
“嗯,好。”武大人不愿开口,‘姚大’又消失不见,案情已大白于天下,她再呆在衙门也没意思,闻言点头应道。
二人回去的路上,张小丫思前想后,除了封墨竹,没有旁人能有如此手笔,却又没有证据。
武大人不肯说,定是受了他指使,就算她回去问,估计也得不到什么好结果。
转眼一瞥,看着一旁的常烈,心中有了计较。
“常大哥,危机时刻,你们不是都有烟火作为信号的吗?你没带吗?今日我险些被斩首,当时我还在想,或许你放了烟火,竺大哥或许会派人来救我,却也没有看到。你没通知出去是吗?”张小丫故作无意道。
边说,边偷偷打量常烈的神色。
“那日我们进了牢房后,就被分开关押,牢房中有一个窗户,我趁着没人的时候,曾偷偷放了一枚烟火的。”常烈不以为意,也没多想,略微思索,如实道。
果然。
由此张小丫完全可以确定,知府跟那假扮姚大之人,皆是封墨竹找来的!
她是聪明人,看知府的态度,若真是封墨竹,他似是不希望她知道此事跟他有关,那她便装做不知,且随了他的心意好了。
张小丫低头浅笑,看吧,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永远在为她默默地做一些事。
心里一暖。
突然想起他身上的毒,眉头紧皱,也不知如今怎么样了……
“盛城这事已经解决了,接下来,你打算如何?还跟着我?”张小丫转头看着常烈,问起他的打算。
常烈顿了顿道:“先送你回去,再回去跟爷复命。”
“索性我现在也没事,不如一起去看看竺大哥。”张小丫直言道。
她提出先去看看封墨竹,也不知道他身上的毒现在是什么情况,童大夫的解药研制的如何。
想起他之前毒发时的样子,尚心有余悸。
常烈闻言,眉头微皱,神色有些犹豫,他不太想这人跟爷有过多的接触,二人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而且如今爷身份特殊,恐旁人知道太多,万一泄露了他的行踪,只怕是会惹来杀身之祸。
不过这两日跟着张小丫,看她一副嫉恶如仇,拼死也要让盛城定罪,一时间心里对她的看法也有些改观,犹豫片刻便应声道:“好。”
......
马车还未行到封墨竹的住处,张小丫就迫不及待地撩开车幔来看。
远远地,便能看到小屋升起袅袅炊烟。
心中担忧封墨竹的身子,马车刚行至小院前,还未停稳,张小丫就撩幔跳了下来。
只见院门大开,院落角上种着几株浅竹,平白给院子添了几分淡雅。
童大夫蹲在院中,手拿蒲扇,用煤炉煎着药材,浓重的药味冲进鼻子里,只闻味道,口中便泛着一丝苦涩。
可封墨竹却要日日服药,还不能压住身体里的毒性,张小丫心中有些泛疼。
“童大夫!”
二人走进院中,张小丫出声唤道。
“你们回来了。”童大夫闻声抬眼看向二人,点头示意,神色淡淡道。
张小丫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看向里屋的方向,问起封墨竹的情况:“竺大哥怎么样了?那解药……”
“爷刚又昏迷过去,现在躺在里屋休息,爷中的毒实在罕见,寻遍古籍,也不知解毒之法,解药我还在研制中,如今也只能尽力而为了。”童大夫收回视线,挥动着手中的蒲扇,捻着盖子观察药汤道。
“这药也是一日都不能停,而且似乎越来越失去疗效。”
“童大夫,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你且尽管说,我定会全力相助。”张小丫眉头紧皱,做出承诺。
常烈诧异的看了她一眼,一言不发。
没察觉常烈神色的变化,张小丫快步上前,欲进屋看看封墨竹的情况,余光却瞥见窗户没关,隐约间看到里面有人影晃动。
心中一动,她停下动作,探头朝窗里望去。
却见屋内竟有一女子!
那女子身穿鹅黄色衣裳,面容白皙娇艳,端坐在封墨竹的床榻边上,视线紧盯着他,手上捻着帕子给昏迷的封墨竹擦脸,举止亲密,小心翼翼。
此女子她认识,上次在欣来客栈见过,当时封墨竹唤她阿梨。
同是女人,张小丫自然清楚,她眼中难掩的情愫,是何心思。
她神色一敛,眼睑低垂,她放弃了进屋的意思。
封墨竹不喜陌生人亲近,更何况还是在昏迷的状态,她却能贴身照顾,二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再看童大夫,明知她在屋里,却没提醒自己,摆明了是要她自己看到这一幕,如何,是告诉她,知难而退?!
一时间,张小丫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返身,走到院中,没再进屋,免得见面尴尬。
“张姑娘!怎么不进去?”童大夫明知故问道。
眼中带着一丝戏谑。